北韓「二奶」屯（6）

最終還是當老頭的「二奶」

早上，美淑清醒過來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養她的房屋。她對自己說：我有手有腳有頭腦，我能夠養活自己，絕不當中國人的「二奶」！

她拖著兩個旅行包，沿著大街拚命地找工作。她運氣不好，碰上了長春市清查人口，追捕北韓難民的高峰。因此，沒有一家酒樓敢聘用她。直到下午 她看到電線桿子上的一個酒樓招工啟事，上面專門註明了「身份不限」，便按地址找到了老闆。

老闆是個騎著摩托車的年輕中國人，他帶著美淑穿大街走小巷，走了很遠。

他將摩托車停在一家商店門口，告訴美淑，這家商店也是他的，要美淑進去幫他收拾一下。美淑想要在人家手裏討碗飯吃，人家要妳幫忙妳能不去嗎？美淑便跟隨他走進只有十幾平方米的食雜店，他突然轉身緊緊抱住美淑。美淑那裏見過這種陣勢，嚇壞了，用腳死死地踩住他的腳，剛剛掙脫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那個中國人害怕了，美淑趁機跑出門去，兩包行李也因此全部丟了。

這以後，美淑又去長春市郊區的一家工廠打工。工廠的中國主管動不動就趁她拿料時，摸一摸她的臉和胸。一開始，美淑還忍著，心想他摸了幾次也就算了。誰知道，他見美淑不反抗，更肆無忌憚。美淑受不了這種侮辱，一把將他推開，當眾罵他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天哪！他是中國人啊！維護北韓女性尊嚴的代價就是捲起鋪蓋捲滾蛋。

打工的時候，她遇見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她覺得中國男人對她，都是有企圖的。她不明白，中國男人怎麼都這樣賊心賊膽賊骨頭啊！

美淑離開工廠的時候，身上只有一百塊錢。一起打工的北韓老鄉見她山窮水盡的樣子，想給她介紹一個中國男人包養她。她沒有答應，她不想用肉體換一碗飯吃。

在長春，經過半個月的奔波，美淑的鞋底被磨去了薄薄的一層，可工作還是沒有找到。她的口袋裏只剩下六元錢，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飯，想回到延吉市去找父母和家人，連路費都不夠。錢沒了意志也就沒了。她無奈中只得去找想給她介紹中國「老公」的北韓老鄉。

給美淑介紹的老頭看起來有60歲，是個開貨櫃車的司機。很有些錢。笑起來的時候，臉像一朵璀璨的秋菊。

怎麼比自己的爺爺還老？見面的時候，美淑嚇得縮頭縮腦地拚命往後退縮。介紹人用身體擋住她的退路，勸他：妳已不是處女，又沒有錢，回家不也是一樣要嫁人？天底下男人都是一樣的。下回有年輕的，保證給妳介紹。

美淑只有十六歲，她忍著飢餓和疲倦，無奈地看著腳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稀裏糊塗地在介紹人的祝福下，「嫁」給了中國老頭。

老頭很開心，樂顛顛地帶介紹人和美淑去酒樓吃飯，花了半個小時就吃完飯。嘴巴一抹，急如星火帶著美淑去「二奶」屯租房。租房很神速，半個小時就租了一套二房一廳，再趕到屯外的一家大型超市與傢俱城，買了沙發、衣櫥、床墊、床架、床上用品、梳妝台、茶几、凳子，還有熱水器、電飯煲、煤氣灶與煤氣罐，付了50多張百元大鈔。等到商店把貨送到家中，打理完畢，已是凌晨2時。

鬼才願意跟他上床？美淑心中打著鼓，坐在新買的沙發上，磨蹭著。老頭喚她去洗澡，她嘴裏應著，手腳卻不挪窩。喚了3次，她才進洗手間。

老頭性子急，美淑一出來，就摟著她，美淑堅決不允。

他問：「為什麼？」

美淑搖搖頭說：「沒什麼。」

「妳不開心？」美淑強作笑顏，「端了人家的碗要服人家的管。」她重重地歎口氣鑽進被窩，緊緊閉上眼睛。

老頭的呼嚕聲已是山呼海嘯般，而美淑卻了無睡意。她想了許久，覺得自己好傻，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又要這麼做？ 她心中好亂、好煩。她想離開老頭，可深更半夜的，她又能往哪裏去？身上的錢連住宿費都不夠。美淑又覺得，如果不辭而別也對不起老頭，人家畢竟是正經想跟她過日子的。美淑為他尋找的理由是，因為他為她置辦了這麼多家當。

次日早晨，老頭7時30分就起了床，心情極好地拉著美淑去吃早點。吃過大碟小盞之後，他又帶美淑去市中心逛。 在一家商店裏，買了一件40元的短袖上衣送給美淑，美淑穿上很好看。他又買了一件同式樣不同顏色的上衣給她。見她手腕上空落落的，又慷慨地替她買了一塊百把元的手錶。

中午，兩個人在外面吃西餐。老頭叉起一塊牛扒，望著她問：「妳會不會煮中國飯？」

「不會。」美淑說。

老頭也不惱，仍然笑嘻嘻地說：「沒關係，我教妳！」

第三天，老頭開著貨櫃車去跑運輸，過了七八天才回來。他給美淑帶了一對金耳環，一隻18k藍寶石戒指，還掏了500元給美淑零用。美淑的眼前，金光閃爍，藍寶石的光芒如夢似幻。她的心醉了。但睡覺時，美淑則早早躺在床上裝睡，老頭輕聲喚了她幾次，她假裝沒聽見。老頭給她脫衣服，要她裸睡。美淑不幹。老頭繼續剝美淑的衣衫，美淑就說：「幹什麼，我不喜歡的呀！」

老頭沒出聲。過了好久，黑暗中傳來他蒼老而嘶啞的聲音，「為妳好，穿胸罩睡容易患上乳癌。」

這個晚上終於熬了過去，早晨老頭一出車，美淑就痛下決心，等老頭下次回來，就與他攤牌。

過了5天，老頭一回到出租屋，美淑就告訴他，自己想回延邊農村看父母，一人在外不太習慣。口氣生硬而堅決。老頭盯著她的眼睛看，儘管很惋惜，很留戀，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是覆水難收，等美淑講完，又給了她800元，祝願她一路上走好，平安返家。

拎著行囊走在大街上，街上車來人往，流向四面八方，美淑卻不知道往哪裏去？淚水緩緩地順著面頰淌了下來。

美淑漫無目的地走了兩條街，卻突然發現老頭竟遠遠地跟在後面，她幹脆迎上去，攔住老頭問：「妳想幹什麼？」

老頭遞給她一件夾克衫說：「怕妳冷，趕出來給妳買了件衣服。我那裏妳想來就來，由妳決定。」

美淑覺得他比起原先那個老頭要年輕，口氣很和善，就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想，我又沒有身份，又缺少謀生手段，工作什麼難找，不如過一天挨一日。

翌日清晨，老頭6時30分就出車去了。臨走前，將房門鑰匙交給了美淑。美淑早早起床收拾房間，她將傢俱擦了一遍又一遍，洗了地板和所有的衣物。然後，打開電視機開始看電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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