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絮語：寧可信其有

給媽媽打電話，得知她一個遠方的嬸嬸（按說我該叫她外婆）剛剛去世。沒有生病，也沒有意外，老人突然倒在地上，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聽媽媽講著，心裏也在想，到底是誰在冥冥中控制著每個生命的起落。念小學時，課本上講，這世界上沒有神也沒有鬼，只有人是天地的主宰。也聽爸爸講文革時候，人如何無所顧忌地鬥天鬥地。但物質世界真的是獨立存在的嗎？經歷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使我確信書上講的是錯的。

最近這個外婆去世，我沒有任何感應。也許是因為只見過她幾次，並沒有很深的感情吧。親外婆去世時，我是有感應的。小時候我一直跟著外婆過，因為有了弟弟，爸媽既要應付計劃生育，還要照顧嬰兒，沒有時間照顧我。上小學時，我每天中午都到外婆家吃飯，爸媽太忙，還是沒有時間管我。外婆是裹過腳的，清晰記得，每天中午，她都顫巍巍地走到家門口等我。爸媽教過我，和外婆走在一起的時候，要牽著她的手，這樣她能走得穩當些。

上中學後，離家也近，就不再去外婆家吃飯。一直到上大學，都是有假期時才能去看外婆。讀大二時有天晚上，突然夢到自己回到外婆家。站在那所老房子裏，我看著外婆，她慢慢隱去。我大哭起來。哭著哭著，突然醒了，淚水已經沾濕枕頭。也許是牽動了感情，對這個夢始終記著。那時候我還不懂，夢裏外婆是在向我告別。

放假回到家，看到媽媽衣服袖子上帶著「孝」字，忽地明白了什麼。流著眼淚問媽媽，外婆是什麼時候走的。果然，正是我做夢的那天。媽媽說：「妳姥姥把妳帶大，要走了，自然要去看看你的……」

用唯物論能很好地解釋這個現象嗎？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這個世界之外，最起碼還有另外的時空。人死去，不過是從我們的物質世界進入另一個時空，而不是真的全沒了。我是始終堅信，外婆走了後其實是去了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聽媽媽講，有算命的人說，外婆一生積德，不光自己有個好歸宿，還幫外公延了陽壽。

外公幾次得了尿毒症之類的不治之症，但都從死亡線上活過來。醫生幾次給下了判決書，讓家人回去準備後事，但外公都闖了過來。聽大人們講，外公的陽壽確實是延長了。

如果這樣，真正的明智之舉是在有生之年多積德，對於地獄天堂的傳說，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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