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珍怕的是扔不過去,弔在山溝裡頭不好去撿,又讓他人恥笑。韓爺那裡肯聽。離山溝不遠,提著這只虎悠了幾悠,往前一跑,「嗖」的一聲,竟自扔過去了。盧珍與大官人更覺著吃驚。那人說:「呔!我那是個活貓,這是個死貓,我不要,要我的活貓。」天錦說:「就是死貓,沒有活貓。」那個說:「我要定了活的了。」天錦說:「要活的,你扔過來。」那人說:「使得。」「爬嚱」一聲,照樣又扔過來了。天錦提起來說:「就是這個。哎!要不要?」「嗖」的一聲,又扔過去。那人復又扔過來說:「沒有活貓,你就別走了。」韓天錦隨說:「你過來,黑小子!」那人說:「使得,你那裡等著罷,大小子!」就見他順著山溝,往南就跑。
不多一時,就在溝的東邊,由南跑來。丁大爺看見兩個人撞在一處,伸手要打。就見西北上有人嚷道:「少大爺,又與人打架哪,員外爺來了。」那人說:「別打了!別打了!咱們員外來了!」一伙人看看臨近,內中有一個員外的打扮,高聲嚷道:「原來是丁大弟到了。」大官人一告訴盧珍說:「這是百花嶺,我們親戚來了。」看看來到山溝,說:「大弟從何而至?你在那邊略等,待我過去。」往南原有一個搭石橋兒。不多時來到面前,大官人過去行禮,早被展員外攙住,說:「怎麼過門不入,什麼緣故?」
丁大爺說:「我們連一人沒遇見。我看著像百花嶺,正同我姪子這裡說哪。給大哥見見,這就是盧大哥之子,他叫盧珍。這是你二叔。」盧珍說:「二叔父在上,姪男有禮。」
展員外說:「賢姪請起。怪不得說將門之後,名不虛傳。」大官人說:「呔!你也過來見見。」天錦說:「見誰呀?」大官人說:「這是你二伯父。這就是韓二哥的義子,他叫韓天錦。」韓爺就跪下磕頭。展二爺說:「這真是英雄的氣象。我空有兒子,真不好給見。國棟,過來見見,這是你丁大舅,過去磕頭。」國棟給丁大爺磕頭。展爺又說:「再給你盧大哥、韓大哥見見。」彼此對施一禮。
展二爺往家中一讓,大家一同前往,拐了一個山彎,就到了一所莊案。進了大門、二門,到庭房落座獻茶。員外問:「你們爺幾個,意欲何往?」大官人就把始末根由細說一遍。又問盧珍文才武技,皆都是應答如流。展二老爺歎息了一聲,說:「大弟,你看人家兒子,什麼氣象;看你那個外甥,方才你也見過,連一句人話都不會說。」大官人更覺歎息,說:「我倒想要那麼一個,還沒有哪。哥哥別不知足了,有子萬事足。」
員外吩咐擺酒。雖在山中居住,倒也是便當。把酒擺好,吩咐請韓公子:「那裡去了?」
家人說:「同著少大爺在西花園裡吃烤虎肉哪。」展員外說:「快把韓公子請來,人家比不得咱們家裡大爺,吃那個東西啃不動,請他這裡喝酒來。」去不多時,回來說:「韓公子和少大爺吃烤虎肉吃的對勁,商量著要拜把子哪。我們一定要請,要把我們的腦袋擰下來。」大官人說:「既然那樣,也就不叫他來了。他們二人對勁,倒很好。」
然後大家用酒。
書要剪斷。直吃到二鼓方散,在西書房安歇,預備的衾枕是齊齊整整。霹靂鬼與打虎將,他們是一見如故。原來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岔了路了,把虎抗回來,他們就吃開了烤虎肉了。天錦本沒吃過,起先吃著過不得滋味,嗣後來是越吃越香,吃了個十成飽。
人家與他預備茶,他都不喝,非喝涼水不可,把涼水喝了個夠。大官人叫本家家人把他找到書房,進門就睡。展員外也陪著在書房安歇。天到三鼓後,大家安歇。天到五鼓,霹靂鬼大吼了一聲。眾人驚醒一看,天錦把眼睛一翻,四肢直挺。若問什麼緣故,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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