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活一次》

死亡,不再禁忌

文/Beate Lakot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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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我58歲的父親罹患癌症。他臨終前一星期,母親和我守在醫院病床前。有時我們兩人一起陪伴父親,有時則輪流陪伴。醫生給他打了嗎啡,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的病已經很重,總之這一整個星期裡,他沒有再醒來過。當時正值仲夏,有個清晨,護士要我們回家去睡一會兒。半個小時後,父親去世了。

我沒有再去看父親。我說不出為什麼。我甚至不能說是因為我看了會害怕。那年我26歲。可能只是因為那時我還不明白,他最後的面容仍然是他的一部分,就像我記憶中他急促的呼吸、他的手指在被單外抽搐的樣子。今天,當我們在製作這本書時,我才意識到,我多想看看他最後的面容。

護士把一個綠色旅行袋放在我們前面的地板上,也許家屬會來取走。這個旅行袋是亞當先生的,他在當天早上去世。同一天晚上,華特謝爾斯和我從漢堡趕到柏林新科隆區的里卡臨終關懷醫院,在病房裡安裝了腳架和相機。

按照計畫,我們將在這裡待幾個星期。我們希望用相機和錄音機來陪伴這裡的人走過他們人生最後一段日子,從他們身上學習生命和死亡。差不多在幾十年前,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要去面對即將死亡以及已經死亡的家人;那時候,死亡往往發生在家裡。

今天,人們可以輕易逃避,不必直接面對痛苦和死亡。死亡的發生越來越隱祕,我們對它的認識也變得模糊。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死亡在今天的時代給人帶來比以往更大的恐懼。而這讓我們心中盼望,這個走向每一個人,把我們帶向未知世界的過程,能夠有更好的方式。畢竟,在整個生命中,沒有什麼比面對死亡更讓人震懾的了。

在我們製作這本書的若干年中,我們一再遇到那些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死亡的人,卻不肯相信死亡真的會發生。我們屢屢見到抱持這種心態的人,以至於我們漸漸相信自己有一天可能也會如此。

我們看到,失去理性似乎可以在一段時間裡左右疾病的發展——儘管最後的結局其實總是一樣的。在我們訪問的所有臨終關懷醫院裡,沒有人記得曾經有哪個病人奇蹟般地康復了。但是人們在面對死亡時流露出來的情感,卻會帶來一些始料未及的轉變和決心。

在這本書的製作過程中,我們對死亡的想像變得具體了。我們對自己的死亡自然而然也想了很多,而這改變了我們看待生命的眼光。我們不願錯過任何一次相遇。◇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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