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文集

曾穎:十二月,從高潮到更高潮

【大紀元1月7日訊】跟隨著「紙老虎」和「丈夫拒手術簽字致孕妻死亡」這兩條熱度極高的後續新聞,我們來到了十二月,這種感覺,有點像從雲貴高原上到了青藏高原——從一個高度,上到了另一個高度,這是個從高潮到更高潮的過程,令許多新聞人頭腦中固有的「後續新聞衝擊力和新鮮度不超過原發新聞」的觀念徹底崩潰。

  

小事件牽動大情緒:產婦死亡、最牛公章與銀行VIP爭議

  

新聞的轟動性,取決於新聞事件的被關注度,也即是多少人對此新聞有興趣甚至覺得與自己有關?很多看似很小的事件,引發巨大的社會影響的原因,不在新聞事件本身,而在其背景上。

  

在本月裡,具有這種特性的新聞有好幾條,這些新聞,雖不是條條都具有核裂變的效果,但說它們像雷管起到了觸發和引爆的作用,一點都不為過。

  

第一條,當屬「丈夫拒絕手術簽字致孕妻死亡」,這本是一條普通的社會新聞,但因為它放在當下接近爆炸點的高溫高熱醫患關係背景之下,則顯出了巨大的爆炸力。關於這條新聞及由此引發的影響,已用不著我在這裡放馬後炮,但所有參與討論者在這裡所表現出來的激動和義憤,顯然不是衝著那個腦子裡少根(或多根)弦的肖志軍去的。在這次爆炸中,我們應該看到的,是不能不重新認識和評價的醫療制度改革和由此決定的醫患關係。

  

第二條,最牛公章。貴州省錦屏縣平秋鎮圭葉村,因一枚村民發明刻制的「公章」而聞名全國。這條新聞爆炸引起的熱度,也不亞於一個巨型炸彈,它的巨大爆炸力,來自於全民對「人民當家做主」的期待和難以扼制的公權私用現象的憤恨。小小一枚破成五瓣的「最牛公章」,有人把它和當年安徽小崗村那幾十枚血紅的手指紋相提並論,認為是新形勢下的又一次民主意識的覺醒,並由此看到了大眾民主素養提高的希望;而有的人則認為這種舉動,實際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更進一步說明了,某些地方的某些事情,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第三條,當屬銀行VIP客戶是否該排隊而引發的爭議。因不滿VIP客戶插隊辦理業務,福建倉山的老李以銀行歧視普通儲戶為由,將銀行告上法院。這起不管誰輸誰贏都注定會引起震動的官司,它的巨大能量,來自於最敏感的一個問題——公平。在當下社會中,這是個敏感問題,在多數人都感覺「貧富差距正在拉大」的社會背景下,貧富之間的平等問題,已像油鍋裡加不得水一樣,已成了一種定律,如果稍有觸及,必然引起強烈反響甚至激烈爭議。在不短的時間裡,這將成為中國社會的一個重要的政治正確問題。

  

進步之中的困惑:取消百強縣評比、東莞禁豬與人道屠宰

  

多年來,一直被地方官們看重的「百強縣市評比」,在無聲無息中悄然停止,這讓為此做出準備並磨拳擦掌籌備了許久的人們,有點像失去追逐目標的警犬,突然感覺到落寞與困惑。其實,稍稍敏感點的人就應該發現,此事雖然發生在今年,但苗頭,早已在淡化GDP考核方式的調研中,便已埋伏了下來。許多地區,「百強縣」的評比,史上也確曾起到過促進經濟發展速度,提高一些縣級經濟體的實力和知名度,促進一些地方官員「比學趕」的作用。但為了在「百強縣」這個名頭,某些地區片面追求經濟發展水平,而忽視環保和可持續發展,以自殺性的方式發展經濟,並最終嘗到了惡果。有人開玩笑說,一份「百強縣」的排名榜,換個標題,就可以作為「環境污染排行榜」來發佈,此言雖然有點極端,但反觀山西省首強和環太湖地區林立的百強縣群的污染問題,誰又能說這只是個玩笑呢?

  

正因為如此,一些經濟發達地區,已開始警覺到這樣的問題,就像富翁在吃飽喝足之後開始注重儀表和居住質量一樣,一些地方的政府,開始把形象的光鮮,當成一回事來搞,他們不僅在城市建設和形象工程上加大力度,也對境內的污染源開始加強清理。一些近郊的發電廠,已逐漸退出歷史舞台,而許多中小型水泥廠的關停,也直接導致了本月建材市場上水泥的緊俏和漲價。但這些,比之於廣東東莞市的全面禁豬,只能算暗流。東莞,這個綜合實力全國地級市第一,外貿出口總額連續七年位居全國大中城市第三名的城市,突然發現,豬成了本地的污染源,於是,一紙禁令,全市禁養,向全國宣佈:咱發了,不再掙那骯髒錢!此舉一出,引起轟動,成為一個極具爭議的事件。支持者從中看出了產業分工和結構調整之類的意義;而反對者,則看出了政府公權干涉民眾經營權的不良勢頭。可以肯定的說,大家在短時間之內,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的,豬兒們,作為污染源被清除出東莞甚至珠三角,只是時間問題。

  

而與廣東的豬兒們相比,河南的豬們算是幸運的,在這個月裡,它們成為全國「人道屠宰」的先行者,開始享受人性化屠宰的待遇,雖然「人道」與「屠宰」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很彆扭,但在人類還不能全部吃素的時候,讓豬兒們死得從容而有尊嚴一點,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新版拍案驚奇:惡意取款、未婚女抬高房價與尼斯湖水怪

  

2006年4月21日,廣州天河區黃埔大道某銀行的ATM取款機出現故障,取出1000元後,卡賬戶裡只被扣1元,此現象被前來取款的年輕人許霆發現,他先後取款171筆,合計17.5萬元。許潛逃一年後被抓獲,以盜竊罪被判無期徒刑。此事在司法界和輿論界產生極大爭議,專家們在許霆究竟該不該定罪和定什麼罪上,產生嚴重分歧,一些網民,則更是喊出了是銀行的失誤誘人犯罪,許只是個被自己慾望支配的無辜者,持這種觀點的人,在現實中也不在少數,這讓我們又一次想起了兩千多年前法家前輩韓非子的一個詰問:法,究竟應該像一座高山,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從而達到不傷人而完成治理,還是該像一個泥潭,誘人沉沒其中,以處罰和坑害人為目的?

  

如果說許霆的過度慾望害了自己的話,那麼,一些女孩子們對自己配偶「要有房子」這一正常的願望,被房地產指為推動房價的罪魁,則顯得不近情理。中國的房地產商,也許是因為財大氣粗的緣故,歷來是以敢說狂話出名的,他們在公眾的印象中的惡劣印象,有不小的成份,是因為其嘴中冒出的大話造成的,所謂「蚊蟲遭扇打,只為嘴傷人」。他們被許多網民列為「中國人民最想打的人」,決不是網絡的惡搞噱頭,而是一種情緒的表達。房地產商們,在百姓身上賺足了錢之後,是否能該讓他們心理上好受點,人家豬都在享受「人道屠宰」,難道你們對咱房奴,不能來點「人道開發」?

  

以上兩條新聞,雖已有資格入選新時代拍案驚奇錄,但比之於鬧騰了幾個月的「紙老虎事件」,還只是個小巫,許多人認為,如果只是山民周正龍一個人閒極無聊想搞個紙老虎甚至外星人來拍著玩,根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巨大反響,而媒體和公眾對此保持如此強勁的關注,全是因為有官方背景的一些運作和摻和,特別是最近,最應該明確表態而最終沒表態的國家林業局發言人拿出尼斯湖水怪來打太極,使得此事進入高潮。但這個高潮,帶給人們的,不是快意和滿足,而是說不盡的遺憾。人們還在期待著,這個事件,能從一個高潮,到另一個高潮——一個公眾希望看到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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