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評三退

邵新羿:末世為官者的良知

【大紀元10月4日訊】末世者,皇朝傾圮之際也。

  在末世為官,既易又難,易者,管它朝綱毀壞,道德淪喪,能貪則貪,能撈則撈,管它生靈塗炭,庶民倒懸,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嬉笑怒罵由你,好 官我自為之;難者,朝廷昏庸,指鹿為馬,奸宄橫行,有憤難言,抬頭看天上雲展雲舒,難排胸中傀儡,低首望庭中花開花落,難竟報國之志。慼慼然,度日如年。

  頃讀《民國筆記》,見有兩則清末為官難的小品,頗可一讀,現譯成白話如下:

  民國教育家鬍子靖,召集許多優秀教師,一九零三年在湖南創辦明德學校,頗有聲望,發動武昌起義的黃興也在該校執教,時有小人向湖南學務處總辦張鶴齡報告,說黃興有匪黨嫌疑。張鶴齡為了弄清究竟,責問鬍子靖。鬍子靖百般辯解,並將黃興介紹給張鶴齡認識。張鶴齡和黃興一見如故,非常賞識黃興的才能,深信他是一個讀書人,就此不再追究。後來黃興利用學校做掩護,進行革命活動,並利用理化實驗室試制炸藥。一天協台(相當今天的警察局長),親自帶了幾十個人來學校抓黃興。黃興和鬍子靖聯袂出逃,躲在一個朋友家中。嗣後鬍子靖去見張鶴齡。張鶴齡惱怒說:「我聽信了你,在撫台面前說了黃某的好話,現今事敗,撫台要發兵拿人,連我都牽連進去,如何是好?」

  鬍子靖從容不迫說:「這事是我瞞了你,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若怕事,可以綁了我去見撫台,我的血可以染紅你的頂子(清朝一、二品大員可戴紅釘子帽子)。」

  鬍子靖說完等待張鶴齡發落。

  不料張鶴齡出乎以外地猛擊桌子喊:「世亂如此,誰原意當這個狗官。你愣著幹甚麼,還不設法走人。」說完拿出三百銀元,送鬍子靖從後門出去。

  鬍子靖回到黃興處連夜焚燬證據,然後逃出長沙。

  張鶴齡嚴令部屬沒有確實證據不能隨便抓人, 一場風波就這樣暗度過去。

  張鶴齡算是末世為官有良知的一個人,為辛亥革命保護了一粒火種,功德無量。

  辛亥革命先烈,有「鑒湖女俠」之稱的秋瑾,準備在大通學堂起義的事被叛徒告發後,紹興府貴福派兵往山陰縣捉拿,進士出身的山陰縣知縣李鐘岳出於對革命的同情,到紹興府求見貴福,懇望知府大人為鄉里著想,手下留情。貴福得知李鐘岳的來意,心中雖有不悅,但礙於李鐘岳也佔著理,不便明著拒絕。

  李鐘岳歸署後,使出「拖刀計」,儘量拖延時間,讓大通學堂師生脫逃。

  一九零七年七月十三日下午,貴福命李鐘岳率兵圍剿大通學堂,否則以私通逆黨罪論處。李鐘岳無奈,只好遵命。當日下午四時許,在貴福的監視下,李鐘岳被迫前往大通學堂捉拿亂黨。李鐘岳坐轎在前,三百多名清兵在後,貴福下令士兵開槍,由於力量懸殊,秋瑾等師生八人被捕。

  當晚,貴福命李鐘岳在紹興府審訊秋瑾等人。大堂上,秋瑾否認參與種族革命與政治革命。第二天,貴福又令李鐘岳率兵查抄秋瑾母家。因李鐘岳同情 秋瑾,只是走一個過場,沒有令人搜查。狡詐的貴福想借李鐘岳之手殺害秋瑾,再令他將秋瑾押回山陰縣審訊。 出身於書香世家的李鐘岳,勤政愛民,廉潔奉公,敬仰名流,同情革命,不忍對秋瑾下毒手,只談了些寬慰的話,並請她題字留念。秋瑾見李鐘岳態度誠懇,便為其 題寫了那句著名的「秋風秋雨愁煞人。

  當紹興府衙貴福問李鐘岳審訊情況時,李鐘岳有一次求情。貴福大怒,質問李鐘岳何以不用大刑?李鐘岳說秋瑾是讀書女子,沒有確鑿證據,如何定其罪名?不便動用大刑逼供。

  貴福一時無法與李鐘岳理論,立即起身赴杭州,向巡撫謊報,稱秋瑾已經承認密謀革命,騙得處決秋瑾的手諭,回到紹興,向李鐘岳出示,命其立即處死秋瑾。李鐘岳大驚,憤然對答:「案情尚未弄清就處死刑,人心必然不服,望大人三思而行!」貴福哪裏肯聽,對李鐘岳的規勸置之不理,嚴令其按巡撫手諭執行。

  一九零七年七月十五日日凌晨時,貴福親自率兵前來催刑。李鐘岳被迫押秋瑾赴紹興鬧市軒亭口。臨刑前,李鐘岳問秋瑾還有甚麼 遺言,秋瑾搖頭不語,從容就義。李鐘岳令人購買華麗棺材盛殮,交給秋瑾最親密的兩位女友吳芝瑛、徐自華,她們移葬秋瑾於杭州西湖西泠橋邊——秋瑾生前選中 之地。 秋瑾死後第三天,李鐘岳即因同情女俠被革職,罪名為「庇護女犯」。李鐘岳解職後,終日憂傷歎息,天良發現,寢食難安,於一九零七年九月二十三日上午自縊身 亡,距秋瑾被害僅隔六十八天。

  李鐘岳在中國近代史上也算是一個有天良的官員。

  二零零一年,在北京郊區建築工地,發現一座無頭塚,經墓誌銘記載和專家鑑定,這是貴福的墳塚。辛亥革命後,貴福因欠有血債,逃亡北方,隱名埋姓,後來投靠日本人,被砍了頭,這是他的下場。

  中共行將末世,冤案遍野,體制內如貴福者這樣的惡官不少,但有良知的官員也不乏其人,是驢子是馬,當共產黨垮臺那一天,都會押出來溜溜,在陽光下讓人民辨認。

  

  

  二零零七年七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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