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望南春與冬（66）

【大紀元6月15日訊】下一個是位老伯，要買五丈黑布，三丈陰丹士林(當時一種類名牌布)淺色藍布。付了錢，領到發票。李巖又奉上那句謝意話，聽來情真意切，老伯感動地說：「我還要感謝貴莊啦，這回幫大伙省了錢。」請，李巖朝下一個揚了揚手。正巧，這客仔是他天不亮時才認識的那位村雜貨店壯年老闆。來客驚喜地說：「先生你可不是李巖經理，我們今日清晨見過面。」是的，真是後會有期啊﹗」李巖答。客人說，他原想買二十匹布回去試銷，現在看布莊品種繁多，質感也好，價錢相宜，改買三十匹，反正這對大籮也放得下。李巖說聲好哇﹗便轉身幫他選出十多種不同顏色、不同布面的秋、冬流行布，全搬來讓他挑揀。挑不夠數，又依他所指的布拿下來由他選。零售的大約花七、八分鐘便完成一人買賣，李巖接待這個批發卻得花上二十多分鐘，才讓客人滿意地挑著兩籮布走了。

李巖又接連幫三個顧客買了布。顧客用廣東方言道謝後即微笑地離去。下一個來了右手柱一根小竹，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一靠近櫃檯﹐邊張開左手放下一把二角小銀圓、一分鋼板和多張低值紙幣，邊哆嗦地說：先生，麻煩你點點這小堆碎銀碎紙，夠不夠買兩丈粗黑布? 李巖數數算算，對阿婆說，「你的錢是二十元六角，買兩丈粗布，我給你最高的折扣兩成，也差八元錢才能買到這個數的布。」老婆婆一聽，語音益發哆囀嗦，喉頭還帶點嗚咽：「哎，好兄弟，怎麼辦呢? 我的老襖子穿了十多年，孫兒的也五年多了，布久磨也磨薄了，這兩三年來，很容易綻開露出棉花，補了又補，快補成百衲衣，每次縫縫補補，我的老眼累得不斷流酸水。可憐舊綻才補好，新綻口又出來了﹗」她嗚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巖聽她淒涼的話音，愁苦、著急的神態，心裏一陣辛酸，眼圈紅紅的問道：「你的兒子、媳婦呢﹖」老婆婆頻頻搖頭說：「沒了、沒了，剩下我這孤寡婆孫了。我天天去撿廢銅爛鐵，最好的日子能換一、兩塊錢，多數一天只得七、八角錢，存了好多日子，也存不夠婆孫換棉襖套的錢，孫子長身子，小棉襖窄的穿也穿不上了，可憐呀﹗」她把竹子平放地面，騰出全皺了的右手往檯面揀回那堆碎銀碎紙。 (未完待續)(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