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望南春與冬（3）

【大紀元10月13日訊】阿巖正欲開口，見母親從裡間走入舖面，看她身穿一套本店剛進貨不久的法蘭西薄絨裁成的大襟女衣服，色素深藍，剪縫合身，顯得端莊斯文。再看她電燈光映照下的滿頭黑髮、圓潤臉龐、修長鳳眼、鼻直唇紅，二十二歲的李巖還像世上孩子看親娘一樣童心，不管長得似甚麼，總是悅目順心可愛！連忙叫聲媽、早晨(即早安，本地方言)！淑貞點頭示意緊接說道：「阿巖，我在裡面就聽見你滔滔訴說，不知給爸爸講甚麼啦？李朗瞧妻子像過新年一樣穿起名貴法國呢絨縫製的女式唐裝，一派城市主婦的風姿和氣派，心生愛意敬意，微笑地爭先替兒子回答，阿巖了得！大講連做爹至今還沒想好的新舖面設計方案呢。接著把兒子的第一點設想簡括地說了一遍，又扭頭朝李巖說「你講第二點吧！」

「爸、媽，我對新舖面裝潢的想法比較大膽，可就不知是否可行？請你們抓主意！我想朗記將由「布店」改為「布莊」，內涵便升了一級，在裝潢上的確要比舊店更講究內容並且時新，一開幕，讓眾多街坊鄰里看過能留下美好的印象，看了還想回頭再看。這樣也許會形成吸引顧客的一種新力量。多年來，我們店的老顧客，從四鄉來的農民比鎮上居民多，針對這點實情，我想請人畫三幅畫，既能描述他們在抗戰勝利後的生活現狀，又能表達他們對未來美好的願望，將貼在三邊布櫃頂與天花板之間的空牆上。第一幅名叫「金穗迎風，豐收在望」，第二幅就叫「百業興旺，萬民安樂」，第三幅呢，畫名定為「同穿新衣，共慶新年」，要表達珠江三角洲這片地區，多數民眾過著溫飽生活，到了黃曆新年，也都能穿上新衣服，歡歡喜喜地共慶新年，亦表達朗記布莊願為他們效勞。

聽巖兒說罷，李朗少有如此激動擊掌贊成。比丈夫多讀私塾五年，也曾當過丈夫和兒女家庭語文老師的淑貞卻冷靜的評價：這個設想好是好，問題是，作畫的難度很大，石虎這小地方能不能請到可以繪出這樣深長意思畫面的畫師？牆頂上這般花花綠綠的，客仔和鄉親會怎樣評頭品足呢？都得認真考慮考慮。

妻子這麼一提，李朗便仔細考慮起來了；兒子也轉著眼睛仰望著三邊牆頂捉摸再三。淑貞呢？她這個在當年貧農群中少有的女秀才，私墊六年打下文化底子，具備了讀、寫、算的初步技能。正如中國俗諺所說，「姻緣有定，佳偶天成」，誰料她這點文化功底，加上聰明善良，竟然在她十七歲嫁入李家的第二年，演變成為十九歲丈夫李朗開始學習賣布貨郎、初步涉足商海的一筆寶貴資源。村中所有知情者，無不羨慕李朗命大福厚，才獲得這天賜良緣，助他一步步走上發達致富之路。這是後話。眼下，淑貞見夫、兒都苦苦思索她剛才提出的問題，她也繼續沿著思路去想，這是二十多年來，李家每逢生意出現困難或面臨發展機會時，也常常像現下由智多識廣的淑貞先提問題，丈夫或兒子便認真思考和議論，共同找出克服商務困難的點子，找出緊握機會、發展商業的方案，這次研究擴充新舖面應怎樣佈置的會議，就歸屬後者。

李家三位主要角色各自在心中捉摸了好一會，在明亮電光管的照射下，李朗朝妻、兒瞅了瞅說：「淑貞剛才提出兩個問題不錯，想想議議，避免犯錯走彎路。畫師，如果石虎缺，可到省城物色，要講究畫的質量，要畫得真實生動。至於有些人可能看不慣也不奇怪。在舖面繪畫，我們石虎鎮還是第一遭，我們不妨試一試做一回帶頭羊。一店的舖面，好比商業競爭的前沿陣地，在這裡能不能吸引、留住大量生客、熟客，會直接影響一店生意的勝與敗。阿巖美術裝潢的設想能增加本店文化氣圍，它的意義與此有關。你倆看可不可以就這樣辦？」淑貞覺得有理，點頭同意了，接著兒子也表示我去辦。李朗若有所思地問道：「阿巖，你這個高中肄業生，能提出張貼三幅有深長意義的畫，看來你的文化水準提升得蠻快呢。」（待續）(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