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瀟雨蘭:荊棘桂冠 (27)

第七章 斯人獨憔悴
秋瀟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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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切地盼望著回到自己的家,儘管我知道我的家冷清得怕人,回到家後,伴隨我的將是孤寂,痛苦和期待,但我仍然急切地盼望著,就像我心愛的丈夫在家中等待著我,盼望著我似的。只有回到家中,儘快地知道他的消息,離他近近的,我的心才踏實。我渴望看到我的家,貧寒而又親切的家,在家中期盼和等待親愛的丈夫從獄中歸來,心裏才不會感到空虛和迷茫,才會覺得充實。
北方真是寒冷呀!我又疲倦又傷心,又迷惘又失望。
一個人在這種心境下,坐在又擁擠又嘈雜的硬座車廂作四十多個小時的長途旅行,是多麼孤獨難熬呵。
當火車在鄭州車站停留時,我的心顫抖起來。我目光悽楚地遙望遠方,寒冷而又黑茫茫的天空下,我知道有一個溫暖的島嶼可以收留我這可憐而又疲憊的遊子,只要我回頭,只要我決心在那裏永遠居住,不再離開,父親和母親會用他們的暖翼為我撫平創傷,拭去我心靈的淚水,給我築起一個安樂窩。我甚至隱約聽見深愛我的父親和母親從睡夢中喊出的心聲:“回來吧——女兒——”我的眼中湧出酸楚的淚花,我把頭深深埋了下去,不敢再看外面的一切。儘管那溫暖的小島在向我發出誘惑,向我傳來溫馨而又迷人的氣息,但我決心不停留,一直向前去,哪怕苦海無邊。我把自己交給可見又不可見的命運之舟,憑著心中的信念和遠方的召喚,在惡浪洶湧的茫茫人海中漂遊,沉浮。在火車啟動的那一瞬間,我冰冷的臉龐滾過兩行熱淚,這座居住有我深愛的骨肉至親的城市即將被茫茫夜色淹沒。我對自己說,再看一眼吧,遠方那昏黃而又親切迷人的燈光……

列車穿過大雪紛飛的北方平原飛也似地馳向南方,每分每秒地、越來越快地向囚禁我親人的城市馳近,馳近。
哦,我身陷囹圄的親人兒,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睡了嗎?你的小親親回來了,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來了,又離你很近了,你知道嗎?你感覺得到嗎?我親愛的人,現在我好想好想見到你,和你說幾句話,或者為你唱支歌呀!不管我走到哪里,不管我離你多遠多遠,我的心永遠貼著你的心。啊,我最親愛的人,你可知道?無論是狂風暴雨,無論我到天涯海角,有一顆心永遠為你燃燒,永遠與你同在!
當列車到達終點時,我的心升起怎樣的一種含著淒苦的喜悅啊,我竟感覺一切都如同我最心愛的人兒在等著我似地可愛和親切,就像茫茫夜色染上了他含淚而又深情的目光。
家裏有人嗎?等待我的是什麼呢?
我多麼想馬上看見我為獄中丈夫養的水仙花呀。啊,我的小院,我的書房,我的家呀我的家。有丈夫的信嗎?

— 待續

Cozy House Publisher 2003
www.cozygraphics.com
ISBN 1-932002-25-1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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