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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力推「亞元」 欲以AMF取代IMF

【大紀元2月23日訊】(亞洲時報記者Alan Boyd 撰文) 東京─當黑田東彥(Haruhiko Kuroda)去年11月獲任亞洲最有影響的開發機構-亞洲開發銀行(ADB)行長時,各國央行行長相信這位職業技術官僚很快就會將議程轉回他長期關注的亞洲貨幣一體化問題。鑒於美元貶值、人們對美國貿易和財政赤字的擔憂及其給地區方興未艾的自由貿易協定所帶來的風險,推行亞洲貨幣一體化正當其時。

但更迫切的問題不是跟經濟而是跟政治更相關:誰將從中獲得最大的好處,特別是日本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黑田今年1月正式赴菲律賓首都馬尼拉ADB總部就職,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他在就職大會上說,推動地區經濟整合是“地區開發銀行的一項特殊而獨特的使命”。

黑田隨後接受採訪時稱,他的使命是通過地區間貿易及外匯體制的合作和亞洲單一貨幣的優勢來促進地區經濟穩定。在周五出版的關於外匯穩定的長篇著作中,這位曾留學英國的經濟學家明確呼籲建立一個亞洲貨幣基金組織(AMF),並讓它像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一樣承擔改革金融體制的重任。

日本從1997-98年東亞經濟危機中吸取了教訓。作為日本大藏省國際事務次官,黑田曾協理東京支援印尼、泰國和朝鮮300億美元的災難援救計劃,並隨後作為首相小泉的特使監督這些國家的恢復工作。儘管AMF的概念最初是由日本上世紀90年代貨幣戰略的總設計師、有“日元先生”之稱的神原英資提出,其基本框架卻是由以黑田為首的工作組確定。

東京第一次提出該計劃是在亞洲這三個國家中央銀行行長出席的一次會議上,當時三國正傾其外匯儲備試圖阻止其貨幣崩潰。在該計劃出臺前必須改革相關國家的外匯體制,尤其是廢除與美元挂勾和缺乏彈性的“貨幣籃”,因為美元增值損害東亞出口的競爭力。

但日本對IMF和世界銀行以金融救援為條件強加給遭受金融危機打擊的國家的各項財政緊縮措施不甚滿意,擔心過分保守的措施使該地區本來就萎靡不振的經濟徹底蕭條。東京的財政官員想用低利率和財政措施給經濟打氣,以幫助亞洲的出口商走出困境-並保護日本在該地區的大量投資。

更深層的動機是,日本看到了一個減少美元對該地區貿易和外匯市場的巨大壓力的機會-這種壓力確實是該地區結構性不穩定的一個主要原因。儘管日本是該地區的主要貿易夥伴和重要外資來源,但在發生危機時東亞超過90%的貿易都是用美元交易,人們普遍相信美鈔在“貨幣藍”中的分量至少達到80%以上。

神原當時面臨的困境是,由於國內經濟停滯不前,再加上素來在IMF(其領導層一般在美國和西歐之間輪換)位低權輕,日本的全球地位在10年甚至更長時期內將跌落到最低點。ADB的行長職位非日本莫屬,但在重要決策方面還必須遵從IMF的意見。而且東京的地區影響力嚴重依賴雙邊信任-其作用不能跟正式安排同日而語。

IMF對AMF計劃的敵意反應不足為怪,但華盛頓的強烈反應似乎使東京措手不及。當時西歐即將建立的歐元區已經給美國造成巨大壓力,華盛頓自然不願看到再出現一個地區貨幣集團。一位外交官指出:“實際上,只要美國經濟占主導地位,美元就將繼續支配國際商業。儘管如此,華盛頓仍不希望地區貨幣合作組織取代或削弱IMF的全球影響力,因為這不符合美國的利益。當然東京此舉的失敗也是因為自身沒有下足功夫。”

也許因為AMF計劃是為了適應一個特定的經濟環境而倉促制定,一開始就受到普遍的質疑並很快胎死腹中。但其影響通過其他方式表現了出來。儘管美國反對,東盟(ASEAN)的10個成員國還是在2000年5月與日本、中國和南韓三國達成了以貨幣互換為框架的《清邁協定》(Chiang Mai Initiative),以便共同抵禦未來的金融危機。自1975年以來,亞洲清算聯盟(ACU)一直在主導用地區貨幣進行區域內交易結算的工作,而東盟為了處理臨時性的國際流通問題自1977年以來就一直在執行貨幣互換協定。

1991年,東亞及太平洋地區央行行長會議組織(EMEAP)成立,其功能是監督金融市場的發展和交換資訊,以應對可見的威脅。最近,作為亞洲合作對話的一部分,泰國提出了建立亞洲債券基金的建議,意在發展國內資本市場和減少對國外投機資本的依賴。

《清邁協定》具有特殊的潛力。作為一個通過國際收支經常專案盈餘保護外匯體系的深思熟慮的戰略,它已經見證亞洲的貨幣儲備自97金融危機以來一年增長20%。但這離神原的貨幣一體化的設想還很遙遠。即便大部分亞洲國家(包括整個印度次大陸)不計在內,日本和中國共同擁有地區聯合儲備的近60%,而且大部分仍是美元。

同時,日本一直在鍥而不捨地推行AMF計劃,並且將戰場轉移到了外交領域。兩年前,ADB 通過提出“從更少限制的官方渠道進行可靠的緊急融資”的設想向IMF在國際金融結構中扮演的角色發出嚴肅的質疑。從字面意思來看,這明顯是針對亞洲的央行和貨幣基金首腦,ADB研究所所長吉富勝(Masaru Yoshitomi)呼籲採取“集體措施(包括聯合干涉)恢復制度性的貨幣穩定”。

與此同時,黑田在ADB的前任千野忠男(Tadao Chino)通過設立一個更獨立的代理機構開始挑戰世界銀行作為全球開發政策最終仲裁者的角色。東盟國家已經給予貨幣一體化熱烈的支援,甚至在幾年前與ADB的研究所達成合約,授權後者監督各國經濟-這是IMF 的職責範圍。

但黑田也承認,貨幣整合不會在一夜之間發生,勞工、資本和金融流動的限制仍然存在。來自世貿組織和地區集團如東盟和亞太經合組織的自由化壓力正迫使出口市場走向開放,但各種交易還是以美元為結算單位。日元和人民幣都沒能作為美元的替代品獲得地區認可;人民幣與美元直接挂勾,而日元近年來的疲軟阻礙了東亞出口的增長。

在日本的意圖繼續受到懷疑的同時,一些分析家相信,這場爭論遲早將歸結為一場數位遊戲。和歐元區不同,亞洲根本沒有滿足地區需要的流通貨幣。一位歐洲銀行家指出:“不要忘了,即使是在德法英等強大經濟體的支援下,歐元區的形成也需要20年甚至更久。我認為他們需要達成進一步的貨幣互換協定……建立一個有效的安全網至少需要另加500億美元。日本有自己鍥而不捨的理由,但我們不得不承認該計劃目前還只能是紙上談兵。”(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