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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歌:我用《無極》對生命作了一次揮霍

【大紀元12月1日訊】(中華網12月1日報導)因為名聲所累,個性使然,多年來中國著名導演陳凱歌一直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但是當耗時3年、耗資3000萬美元的《無極》完成之後,陳凱歌打開了他半掩的門。通過多多少少的接觸,我們有了一個讓人欣然的發現——陳凱歌不是那麼高高在上。當然,他有他的驕傲(否則怎麼拍出“帶給眾生安慰的電影”——陳凱歌語)。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其實是一個寬容的朋友,一個玩笑開得很妙的傢夥,一個喜歡在公園裏踢毽子的晨運者。在《無極》上映之前,我們有機會和陳凱歌做一次對談。北京的夜晚,穿著黑色中式對襟上衣的陳凱歌面色平和,朗聲道:“隨便聊。你想問什麼,隨便。”

  於是我們有了這次不設防的訪問,問盡心中所有問號。可以感覺到,這一次,陳凱歌把門開得很大。

  通過電影,對我自己的生命做了一次揮霍。我覺得電影拍得挺帥的。很有力量,很年輕,不是暮氣沉沉的。

  七問陳凱歌

  一問 《無極》是玄虛的嗎?

  ——NO,它是感性的

  南方都市報(以下簡稱“南都”):一般來說,導演拍電影都是在一個現有的人物、故事原型上創作劇本,但《無極》這個故事和人物都完全是您和編劇張炭聊出來的,很玄妙。我想知道創作的動機是什麼?

  陳凱歌(以下簡稱“陳”):張炭是有貢獻的,我覺得他最大的貢獻就是陪我一塊聊天。我們最初的創作狀態就是坐在一起海闊天空地“哈拉(聊天)”。剛開始是因為跟他討論《呂布與貂蟬》的問題,他在寫那個劇本,雖然戲不是我拍的,我有一點參與,那時候就聊得有點海闊天空,所以到了要做《無極》的時候,就想,他是不是可以幫助我來擴充想像力呢?然後就找了一個比這個還大的會議室(陳凱歌指著我們坐的這個約40平方米的廳),我坐這兒,他坐那兒,對坐著。剛開始聊,他確實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這個情形真像老僧入定,半天不說話,後來慢慢話多一點。大概持續了5個月的時間,咱們的故事才慢慢地開始成型,人物關係才開始確定。我說這些的意思是什麼呢?不是說《無極》的創作是一個玄虛的過程,其實是想說,我那些想法還是點點滴滴地從我對自己整個環境的感受裏面來的。回到你的本題上,天下是有鬼使神差的事,真的有。是有好多好多可知的、不可知的、或者未知的元素集合在一起,這樣才有一個故事的輪廓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南都:還是聽著玄。你們的第一個話題是什麼?

  陳:記不清了。我們做的工作其實是很細緻的,很細緻的意思是說,我們做的很多工作還是關於人物性格的,因為我們還是相信這麼一個說法——性格是戲劇的。性格是整個故事的基本推動力量。

  南都:《無極》是一個寓言嗎?

  陳:我不希望大家把它看做一個寓言,而且,我覺得這裡面無言可寓。如果要說有寓的話,其實是淺顯的道理,就是佛家說的那個覺悟,那個解放。因為我自己一直有種感覺,就是在這個電影裏我不希望強調它的思想含量。你們看電影一定不要去看裏面的思想,看電影的思想非常像給人照X光片,直接看到骨頭。一部電影無思想而不立,思想是電影的骨骼沒有錯,但是如果一個人每天都裸露著骨頭的話,大家都會避之唯恐不及啊。所以我們首先要接觸的,電影的第一性的東西,就是皮膚。

  南都:你認為皮膚是什麼?娛樂性?

  陳:皮膚不是娛樂性。我自己覺得,其實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由思想推動的,包括娛樂。沒有思想就沒有娛樂。而不是像大家所想像的,娛樂無思想。娛樂人群,這樣一個概念,本身就是一種思想。我覺得《無極》這個電影,是去實踐我自己的一個想法——它是感性的。電影一定要是感性的,這個是我自己的經驗之談。

  南都:有人說您是想做一個中國電影歷史上沒有的,票房和口碑都成為豐碑的電影。

  陳:我沒有這麼高的期望。我的期望很簡單,我就期望觀眾得到愉悅。

  南都:自己呢?

  陳:對我自己而言,就是通過電影,對我自己的生命做了一次揮霍。揮霍是不好的詞兒啊,但是是很過癮的詞兒。我自己覺得挺帥的,我覺得電影拍得挺帥的。就是這麼個感覺。很有力量,很年輕,不是暮氣沉沉的。

  南都:傾城為一個饅頭欺騙了無歡,之後20年無歡因此在尋找傾城報復。一個饅頭可以帶給一個將軍的兒子這麼長的仇恨嗎?這個饅頭代表什麼?

  陳:它什麼都不代表,它代表著人的一個心理狀態。我的感覺是,當國家民族的概念在更為年輕的一代中間漸漸地淡漠之後,個人對個人的東西變得特別的重。我相信,很多年輕人,都會特別明白無歡的心理——我擁有的,被別人拿走了。一件再小不過的事了,但會影響他一輩子。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我自己的一點兒個人經驗,在我14歲的時候,別人無端加於我了很多東西(在陳凱歌的個人傳記《少年凱歌》中,陳凱歌曾提到在自己14歲時,父親受到批鬥,他曾上前推過父親一把)。

  二問 你是知識分子嗎?

  ——NO,我是俠的信徒

  南都:雖然您覺得思想不是電影首要的東西,但是陳凱歌電影一齣來,一定所有的媒體都在討論你的電影思想,這個是避免不了的。

  陳:媒體一貫對我的一些看法是應該要推倒的。誤解一就是對我個人的判斷,認為我是知識分子。這是非常錯誤的一個看法。我覺得,與其說我是知識分子,還不如說我是個君子,與其說我是個君子,不如說我是個俠的信徒。這話怎麼解釋呢?孔夫子教導說,君子不茍言笑,我呢,有不茍言笑的情形,這是做君子的標準,但是我又做不到“君子三思而後行”,我做事是很衝動的,做不到三思而後行。當年我讀書,最讓我激動的就是——毫無意識形態偏見的司馬遷所寫的《刺客列傳》。他完全沒有對刺客做道德上的或正義或非正義的判斷,沒有,他們只是把他作為一個人,把他們的精神作為財富來訴說,寫他們在生死面前耀武揚威,我覺得這些人物真是好。人可以成為俠,就是因為他有衝動。做電影也一樣,創作就是要有衝動。所以我覺得,如果能秉承君子之風,又有俠義的膽魄、兒童的心理、乾淨的眼睛、純潔的心靈,你就可以繼續拍電影,要不然,你就做不了。

  南都:媒體對你的第二個誤讀是?

  陳:第二個誤讀就是陳凱歌的電影是有哲學思辯和理性的。這個是嚴重的誤讀。因為我從來都沒覺得我的電影是有哲學的。大家這樣想,其實是因為在中國的電影裏頭,思想含量太低了。所以一定要揪出一個人來說——此人就是有思想的!當然,無疑我是有思想的,但是我的電影裏面其實是充滿了衝動。

  南都:衝動跟哲學不能共存嗎?

  陳:不是。我自己覺得,電影總的來講,不能夠容納哲學流派。能容納哲學流派的電影,你可以說它不是電影。電影一定要與人有直接關聯的,以感性的方式,以衝動的方式,電影才可能有力量。我回頭看我自己,都覺得不知道這些印像是怎麼造成的。比如說,本人十六七歲就去雲南,我想那個地方跟哲學是毫無關係的。只與刀與火有關係,和基本生存有關係。再後來當兵也好,做工人也好,這些經歷都讓我覺得,我離哲學是很遠的,哲學離我也不近。但是,我應該說,我是一個對哲學有敬仰的人。哲學家是什麼意思呢?其實就是能夠把自己的人生擺平的人。我們絕大多數人遇到的人生巨大的問題,最根本的就是——擺不平。

  南都:您希望通過《無極》來扭轉這兩種誤讀嗎?

  陳:我只是跟你聊天的時候提及存在的這兩種誤解,但我並不指望,一,通過跟你的聊天來消除人們對我的誤讀,二,不希望通過《無極》來消除這種誤解,因為我覺得,人被誤解是常態,人被理解是非常態,沒有什麼了不得。不管通過什麼樣的媒體,向大家喊話說——我是怎麼回事,這種聲音都是不強大的,我從來不做這樣的事。我為我被誤解感到很高興。這個誤解,在某種程度上是很抬高我的。我也就冒充一回知識分子。

  南都:宣傳的時候總是說,《無極》的主題是:愛情、命運、自由。但是哪一部電影裏沒有愛情、命運、自由呢?這可以說是一切電影的主題。

  陳:我覺得有關電影的主題,我的看法一點兒都不重要,觀眾去電影院不是衝著一個主題去的,是衝著愉悅去的,希望能從電影中得到一種愉悅。它跟進一個餐館有類似的地方,去一個地方,花香滿市,美味佳肴,吃客不會首先說,拿它的營養單給我看。他能夠在營養上有多少吸收是它的胃的消化能力的問題。

  南都:您希望觀眾進入到一個怎樣的《無極》世界裏?

  陳:整個拍攝《無極》的過程就是一次“馴龍記”,就是你怎麼樣去馴服一條龍,而使得它所有的鱗甲都能夠到我們希望它所到的那樣一個位置,可這是一個非常難以言說的過程,《無極》的世界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只有看了電影后才能知道。我自己覺得,這個世界是一個人人心中皆有的世界,有些人願意迎接它,有些人可能逃避,但是最後的一把辛酸淚灑下來的時候,從觀眾的臉上,從他們的眼中,從他們的心裏頭,一定能夠產生非常大的共鳴。《無極》的世界,原來就是人人心中有的世界,

  三問 《無極》是深刻到娛樂的電影嗎?

  ——NO,它遭人唾棄的機會微乎其微。

  南都:聽說您曾經評價《無極》是深刻到娛樂的電影?

  陳:笑談而已,所謂深刻到娛樂的意思是說,陳凱歌電影的某些不可改變性,猶如身上攜帶的基因。你不能想像陳凱歌有一天成了另外一個人,所以在這個意義上,它遭到別人唾棄的機會微乎其微。但是同時,時間過去了,陳凱歌應不應該繼續往前走呢?你們難道永遠期待陳凱歌,在拍另外一個《黃土地》或者《霸王別姬》嗎?

  南都:但人群有這種心理,發現曾經有一部好電影誕生的時候,就希望有第二部比它更好或者跟它同樣好的電影誕生,當您換一種方式時,大家就惶恐了。

  陳:其實,這個怎麼說呢,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覺得沒有什麼,多謝大家的錯愛。每一次都拍一個不同的東西,這是我自己的性格決定的。那樣才好玩、才有勁,其實很多人,一輩子就是拍一部電影,數量是很多,其實只是一部。正面的理解它就像爬山,永遠爬的就是這座山,因為沒爬到頂。但是我覺得,遠近高低各不同,還是爬一些不同的山為好。

  四問 《無極》是好萊塢大片嗎?

  ——NO,是陳凱歌大片。

  南都:大家可能會把《無極》跟您以前的電影比。以前的電影給人感覺很中國,但這一次有太多技術成分的東西。如果我把這部電影定位為“有陳凱歌特色的好萊塢大片”,您可以接受嗎?

  陳:可以接受,各種說法我都可以接受。現在這個世界處在一種流動的過程中,誰能舉出一個人或者一部作品來,說,這個可以代表中國嗎?沒有,沒有這樣的作品,因為所謂中國文化是一個不斷地變動中的概念。但是我自己一直感覺到,解釋權應該在我們手裏。舉個例子說,我們有完全是電腦特技做出來的場景,但我都提了很具體的要求,從整個環境的安排和佈局上來說,是要有非常中國的意境。西方人是不太講意境的,西方人講實際,在宗教和科學的精神影響下,一加一就等於二。但是在中國,不管是文學、繪畫,還是詩歌的傳統裏面,都有一些可以擴張的想像力。所以我一方面不反對你那麼看,但是另外一方面我覺得對好萊塢要有魯迅所說的“拿來主義”。東方的這些美感,說實話,是好萊塢做不到的。

  南都:從我一個很普通觀眾的角度來聽《無極》的音樂,覺得很意外,並沒有感覺到我們採訪克勞斯(《無極》作曲,曾任好萊塢大片《角鬥士》作曲)時所說的東方色彩,反而覺得非常宏大,非常好萊塢。這種效果是不是您需要的?

  陳:你說你從一個普通觀眾的角度來說,我就沒辦法了。因為照我看起來,這個音樂是非常東方的。我們過去在做電影時,比較習慣於一個人物擁有一個主題,比如《霸王別姬》中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程蝶衣的主題,以京劇音樂作為基本結構。我們這次沒用這個方法,我們是用一個所謂主題,擁有一個音樂的旋律,愛情。自由,命運,基本上是這三種旋律的。從旋律到配器,都不是西方的,除了戰爭這一場。

  南都:那為什麼要請一個西方的人來做?

  陳;我希望能夠融合所謂好萊塢電影的宏大感在裏面。這個宏大,一定要有宗教背景的人才能做得到,所以找了西方人來做。他們從小就受到宗教的影響。其實我跟克勞斯對話非常有趣,他老告訴我,導演,我寫的不是中國音樂,我說我知道你寫的不是中國音樂,但是你寫的也不是西方音樂。他來到中國,我們先把他送到杭州,我說你就住在這裡,日日對著西湖水,雷峰塔就在房子背後,你能感覺到,有一點潛移默化的東西進入你的創作思路中去。再有,就是讓他去了雲南,我覺得他有很大的變化,在他想這個音樂的時候,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東方色彩。但是,你說得對,這個東西絕對不是《茉莉花》。

  五問 “80後”不夠格參與電影創作嗎?

  ——NO,我尊重他們。

  南都:《無極》做了很多以往陳凱歌電影沒有做過的事,比如說開發相關遊戲產品,比如說把小說改編權交給郭敬明(80後新生代作家,代表作有《幻城》、《夢裏花落知多少》等),是不是想拉動80年代的小朋友來關注這個電影?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可能會讓一部分自我感覺比他們層次高的成年觀眾非常不屑,以至於對電影產生懷疑呢?

  陳:其實大家都來看這個電影,才能夠知道我電影的美感,或者說骨感還在不在。

  南都:那您做這些事的初衷是什麼呢?

  陳:我想得很簡單。中國電影面對著一個應該擴大自己領地的時刻了。我到紐約,看到紐約容納無家可歸者,而美國中西部的小鎮做不到這一點,為什麼?就是有容乃大。倘若觀眾都能從《無極》中得到某種程度的愉悅和滿足,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使這個很抽象的中國電影,能夠在自己的本土有一個好的狀態,那個時候才可以說,我可以走多遠了。我不是隨便這麼做的,你可以看出我的——謙遜。我的謙遜就是說,郭敬明這樣的作家,我們沒有什麼理由不尊重他,他有那麼多的年輕的讀者喜歡他的作品。通常來說,人老了的時候大概有三個特徵,第一是怕死,第二是愛錢,第三是看不起年輕人。所以,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已經看不起過前輩了,現在就不要看不起年輕人了吧,我希望能夠尊重比我更年輕的創作者。其實我覺得這是一個情懷問題。倘若你真的認為,你有很多自以為美好的東西能夠與別人分享的時候,為什麼不把門開得更大一點呢?

  六問 你介意和張藝謀做比較嗎?

  ——NO,那是為了讓我們不寂寞。

  南都:為什麼最受關注的幾位導演,比如說您、張藝謀、馮小剛,近年來都在講非現實生活中的事情呢?

  陳:有沒有道理我不知道,我也無意拿我自己的東西和別人做比較。但有些道理是不言自明的。

  南都:經常會有人拿你跟張藝謀比較,您基本上沒有回應過。在您看來,這種比較是不是太過於人為了?

  陳:沒有,大家提出這樣的說法。是為了讓我們兩個人都感到不寂寞。

  南都:您看過他這兩年來的電影嗎?

  陳:有的看過。

  南都:哪一部?

  陳:《英雄》我看過的。

  南都:你們曾經是最初的合作者(陳凱歌執導作品《黃土地》和《大閱兵》由張藝謀擔任攝影)。您怎麼看他這些年的變化?

  陳:我想,一個人的創作軌跡,一定和我們所說的大事相關。這個形式的事啊,都跟大事相關。所以我覺得,你要站在一個大事的角度看,可能更能夠理解,一個創作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些變化也好啊,轉向也好。這個我覺得,不是我作為同行可以輕易地判斷的事兒,這是很實際的。

  南都:您覺得他現在的電影好看嗎?

  陳:(長時間思考)我覺得電影這個東西,都是“不是情人不淚流”。的確是這樣的,“不是情人不淚流”。我的願望是,有更多導演的介入,才能夠讓我們一起把中國電影的大事做得比較熱鬧。

  七問 《無極》是你的頂點嗎?

  ——NO,我可以拍到88歲。

  南都:有人說,如果《無極》的票房不成功的話,這麼一部耗時3年、耗資數億的電影,對您來說就沒有退路了,怎麼看這種說法?

  陳:首先,《霸王別姬》當年在北京,曾經有過110萬人次的紀錄(國內目前以影片票房收入總額作為衡量電影市場銷售的標準,但南韓等國家以觀影人次作為票房標準。原因是南韓認為電影票價時有變動,作為統一衡量標準不甚科學。記者注)。110萬觀眾人次,不管它在那個時候產生的票房效益有多高,要知道我們是在完全沒有宣傳的情況下做到的。所以我對此沒有什麼擔心。認為我沒有退路這句話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比如說《荊軻刺秦王》之後,就有人說,陳凱歌是沒有退路的。但是非常奇怪的,6年後,很多人打電話,在我完全不明就理的情況下,祝賀我拍了一部偉大的電影,我說您說的是哪一部?都說是《荊軻刺秦王》。你盡可以說,這是一個遲來的利好消息,因為我的電影是有時間性的,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電影有它自身的生命力,這個生命力會延續很長時間。說到底,還是要相信你自己,不要把期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這樣的話,我覺得,大家在陳凱歌88歲的時候,對於陳凱歌還可以拍電影,一定不會感到驚訝。

  南都:現在這個電影快要上映了,您的心情怎樣?

  陳:我相信一件事情,《無極》是一部粒粒皆辛苦的電影,所以呢,我一點兒都不忐忑。因為,我覺得,這是我傾心與觀眾進行交流。(沉默良久)在一個新的世紀。(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