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生活

子夜兩點,往紐約的飛機上,我無法入眠,想這趟旅程、想—在嘉義的M…以前我習慣離開,不在乎離開,反正,到哪都好,加拿大、慕尼黑,對我而言都一樣,可是現在,離開變成一種牽絆,線的那頭繫著M,離的越遠扯的越緊,離的越久扯的越痛,已經不再…,不再習慣離開。

M是外子的英文名字,那時我們還在戀愛中,我常因展覽或教學東奔西跑,如果可以,M幾乎都在我身邊,然而這次要到紐約展,他不能跟,只能陪我到機場,看著我進入海關,然後依依不捨的回嘉義。

與外子交往時,我的巡迴展已經進入的最後幾場,從前,每一次展覽,搬運圖的前一天,我必須先把作品從三樓搬到一樓,再整理包裝,往往要忙到到凌晨才完成,明日一早哥哥便可以送到展場,母親總說為什麼不找哥哥、姊姊幫忙?我說這是我選擇的路,再忙、再累也都必須自己去承受,何況他們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認識外子後的幾場展,他一下班便過來幫我把三樓的圖搬下來,而且不准我搬,因為,不久前我從二樓樓梯摔到一樓間,腰受傷的很嚴重,幾乎無法直立,後來即使治療了一年也沒痊癒,直到現在,只要一搬重物,我的腰便又痛楚不堪,所以那時,外子絕不讓我搬任何一幅圖;我看著他汗流浹背的,想起往日,有多少黑夜,我一個人工作,而今他在身邊,真實又遙遠,心底深處有一種東西在流動著,我眼眶發熱,這樣就夠了吧!已經很久沒在夜裡醒來掉淚了!為了工作、家裡、感情攪的我只能坐在黑夜中,一直哭,哭到累、哭到睡著……;如果幸福是一種形容詞,那麼幸福那時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安定感吧!我的心不用在四處流浪,可以在這兒停泊、靠岸了!

為了紀念我們的相逢、相識,我畫了這幅圖,外子與我一起共同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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