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文集

曾穎:成都的生活態度

【大紀元9月26日訊】“天下茶館數四川,四川茶館數成都”這句廣爲流傳的話,既表達了成都茶館的地位,也表達了成都人和成都文化與茶館之間不可隔斷的關係。很難想象,一個沒有茶館的成都是什麽樣子?別的不敢說,至少成都的雅致、閒適和飄逸的感覺會大打折扣。因爲茶和茶館對於成都來說已不是一種消費方式,而是一種生活態度。  

  

  老茶客:茶館文化是成都的一絕

  

  2004年9月9日清晨7點,家住長順中街的75歲老人易和森像往常一樣來到人民公園“鶴鳴茶館”。這是他保持了幾十年的生活習慣,即使在退休之前,他工作再忙,也會到茶館吸吸新鮮空氣喝喝早茶,讓五臟六腹都體會到芬芳和順暢。他戲謔地稱這就如同汽車必須加油一樣,如果不加油,到處都不順暢。

  像易和森老人一樣有喝早茶“加油”習慣的成都人不在少數。據老人介紹,很早以前,成都的茶館所承擔的社會功能要強些,這裏既是資訊的交換地,又是某些行業的交易地點。很多人就是在茶館裏瞭解和交換新聞的。因此,茶館作爲一個社交場所,在老成都人的生活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後來,隨著資訊傳播方式和社交場所的多樣化,這種功能才淡化。但茶館在人們生活中的位置並沒有淡化,它已成爲成都和成都人的特徵。你從成都諸多茶館裏的對聯中似乎都可以找出茶館與成都人天性相關聯的痕迹,比如一副被許多文學家引用過的對聯:“爲名忙,爲利忙,忙裏偷閒,且喝一杯茶去;勞心勞,勞力苦,苦中作樂,再倒一碗酒來!”這種瀟灑閒適和自在,正是成都人精神中重要的氣質,是成都文化中不可缺的一部份。

  

  中年茶客:我們見證成都茶館的變遷

  

  上午8點,猛追灣景苑茶館,記者遇到開著賓士車在這裏喝茶的某私企董事長余文禮先生。他的黑色賓士車與茶園裏坐著的退休老婆婆們顯得很不協調。余先生告訴記者,他是這裏的老茶客,從做生意之前就喜歡來這裏喝茶,他以資深茶客的口吻給成都的茶館分了一下類,他說:成都茶館,大致分以下幾類,一是公園和宗教場所的露天茶館,這些茶館如文殊院、百花潭、大慈寺、人民公園等等,這些地方規模大,氣氛好,環境舒暢。另一類,是具有演出功能,很好的傳承了古時候成都茶館的一些特徵的,如悅來茶館、順興老茶館,這些,既繼承了成都茶館唱圍鼓戲曲的傳統,又保持了喝蓋碗茶坐老式板凳或竹椅的傳統,算是有選擇地繼承了茶館文化。另一類,則是散落在小街小巷深處的一些街邊小茶館,這些小茶館,有的在一棵老樹下,有些在小區兩幢樓之間,三五張木桌十幾張桌椅,一元左右一杯的“三花”泡起來也別有一番韻致。但隨著舊城的改造和人們習慣的改變,這些小茶館也逐漸變成麻將館和錄影場所,這多少有一些遺憾。

  余先生還介紹說:成都茶館經歷了幾次重大變化。一次是從低檔的竹椅壩壩茶升級至高檔茶館和茶樓,茶的檔次從“三花”一直上升到龍井碧螺春。二次變化,則更是將茶館從大衆化推向了精品化和貴族化,並引入了廣東等地的管理和經營模式。但這樣,成都本土味已不濃了。而最後一次變遷是近幾年,茶樓逐步多功能化,與酒吧、洗腳坊甚至餐廳逐漸靠攏。但是,沒有了竹椅、三件套蓋碗茶的茶館還叫成都茶館嗎?

  

  老堂倌:成都茶館需要軟體

  

  中午12點,82歲的陳順和老人呷了一口酒,對記者講起了他與茶館的故事。這位在茶館裏摻了一輩子茶的老人對記者講起茶館時,眼中閃過的光彩令人難忘。

  他說:成都的茶館,是大衆消費場所,收費不高,但並不等於不講究。比如喝茶的茶具,必須是上好的江西瓷蓋瓷杯外加錫茶船子,燒水一定是老虎竈銅茶壺。堂倌摻茶,哪只手端碗哪只手搭抹桌帕怎樣喊堂怎樣吆喝,都是有講究的。很多老堂倌,如舊時成都“錦春茶樓”的老茶倌周麻子,就練就了一手沖茶的絕活,成爲蓉城一絕,什麽“雪花蓋頂”、“海底撈月”,簡直是一種享受。現在,堂倌們都不喊堂了,茶客們一進茶館一人發一個溫水瓶自己摻,確實讓茶館的風味大減。要知道,這些軟東西,很多就是成都茶館最提神的部分啊!

  

  外地茶客:成都的茶館令人追憶

  

  下午16:35,望江公園,蘇州遊客張明明悠閒地坐在竹林茶館中,對記者講起成都茶館留給她的記憶。她說,她這次來成都,主要是到培根路尋找當年她散落在這裏的青春記憶的。和許多川大學生一樣,那幾家小茶館,幾乎成爲她青春歲月中永不磨滅的場景,使她在多年之後都難以忘記。那茶一樣清香而溫暖的記憶,是成都留給她最深刻的記憶。可惜,培根路已拆遷了,但與這條路和這條路上那些成都茶館的記憶,卻足以讓很多人永遠銘記。@(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