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彤﹕八九年與和平結局何其接近

【大紀元6月5日訊】時下不少人認爲，中國近15年的經濟繁榮，最少部分應歸功於當年的天安門鎮壓。這個主要由中國領導人散播的危險神話，必須被戳破。這說法不單忽視一個現實，就是自中國開始放棄毛澤東那套落後的社會主義後經濟本來就一定會有增長，而且其推論十分可怖。若89年以坦克及機槍對付無辜平民以換取經濟發展是合理的，其結論就是，政府已準備及願意在今天爲此再作同樣決定，更糟的是，今天不少國家都希望仿效中國的經濟成就，這說法即是鼓勵其他國家採取同樣的鎮壓手段。

在屠殺發生後15年，今天仍未被廣泛確認的是，當年距離可以避免流血的另一條路，是何等的接近，仍未被確認的是，當時的領導本來如何準備以和平的方法處理學運。

儘管有個別學生表現激進，要遊說大部分學生結束請願其實並非問題，真正的困難其實是如何在領導人中建立共識，抑制黨內傾向使用武力的暗湧。

本來，看來共產黨終於在89年會打破其打倒一切異見的習慣，在426社論發表後，新的路線已經確立。

5月4日，趙紫陽公開讚揚示威者反映了政府內對民主及反貪的態度，他保證會依據民主原則與依法處理請願事件。5月8日及10日，趙紫陽得到中共政治局常委會支援，以上述原則與社會各階層展開對話。人大委員長萬里亦高度贊同。十位中國最高級將領亦致函鄧小平，要求以和平方法回應學運。

爲了經濟應該鎮壓﹖

由於在高層領導中達成廣泛共識，過去難以想象的情突然變得有可能，建議中的與社會各階層對話，將爲政治改革提供所需的激勵，爲進一步的經濟改革消除殘餘的障礙。政府與人民的關係的新定位看似將有可能建立，那時，中國的前景從未如此光明過。

但一星期後，這個希望被粉碎了。鄧小平決定使用武力，自此以後，大部分過去曾支援對話的人都變得沈默，或是突然表示贊同鄧小平。鄧小平只需得到軍方重要人物的支援就能執行其指示，其他所有人都要靠邊站，所有政府部門甚至共產黨，實際上已停止運作。

中國政府架構的根本缺陷就是，容許好象鄧小平這類人行使絕對及毫無制衡的權力，再次令中國人民面對不必要的悲劇。

若認爲天安門鎮壓是保守派的全面勝利，這並不正確，他們在保存其社會主義理念的戰役上同樣落敗，他們要將經濟改革方向逆轉的努力，在數年後亦告崩潰，但他們成功保存了近代中國歷史上最醜陋的政治現實──政府拒絕接受人民任何方式的直接批評，亦隨時準備將一切批評者消滅、打擊甚至鎮壓。

人民仍要爲此付出代價。包括法輪功被定性爲邪教，要將其在世界上消滅，以及宣佈香港的街頭示威是「不愛國」並須否決全面直選。這些事情均是根源自89年的六四事件，當時人民高呼要民主及打擊貪污，結果當晚的鮮血換來的，是減少民主及更多的貪污。

歷史不能推倒從來，但中國的未來系於瞭解悲劇的關鍵，並確保事件不會再發生。單憑一個人就能推翻本來傾向和平解決事件的共識，就是中國政治制度的根本缺陷──依賴可超越所有法律及制度的絕對權力。這制度上的根本缺陷，仍有機會引致另一次悲劇，中國的未來，就系於這問題必須被改正過來。

作者鮑彤曾任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的秘書、前中共中央政治體制改革辦公室主任。六四後被判監，98年獲釋，現居北京。本文原文爲英文，刊於今年6月1日《亞洲華爾街日報》評論版，由《明報》節譯。

(6/4/2004)

《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