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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駱駝行-從台灣到大陸(14)

14 新教師

(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11月9日訊】14 新教師

我們的學校在擴大。現在已經擁有三十多個學生了﹐分別在兩個教室上課。自然﹐一個教師是不夠了﹐因此又聘請了一位新教師。他專門教歷史﹐地理和音樂。可是我們學校沒有任何樂器﹐因此音樂課就只是教唱歌。

新教師的名字叫成松﹐是胡大海的舅舅。因為他家是地主﹐所以為了擺脫共產黨的迫害而逃到我們村來了。他是個挺帥的青年人﹐有一副很動聽的歌喉。他教我們唱一些抗日歌曲﹐如“淞花江上”和“游擊隊之歌”等。

一天﹐我們在學唱“淞花江上”。我發覺最近繼母也吹過這支歌﹐只是有個別音節和老師唱的不大一樣。我們唱著唱著﹐忽然從什麼地方傳來了笛子的聲音。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歌唱﹐靜聽這笛聲。老師也停下來。他驚奇地問﹕“這是誰在吹笛子﹖”

“是駱駝的娘。”我的同桌胡大海說。我頓時覺得挺自豪。

老師笑著對我說﹕“駱駝﹐你母親吹得挺好﹐只是個別地方有點走調。你聽出來沒有﹖”

這天放學回家後﹐我把老師的評價告訴了繼母。她馬上問﹕“你們老師可不可以把這首歌的歌譜抄給我﹖”

第二天早上﹐我把繼母的要求轉告成老師。他說﹕“從你母親的笛聲聽來﹐她是不懂五線譜的。得當面教她才行。”

繼母一聽說成老師願意上門教她﹐她非常高興﹐於是就約定了時間。

那天放學後﹐當我陪著成老師來到我家時﹐我發現繼母精心打扮過了。頭髮梳得很光亮﹐換上一件新上衣。她笑盈盈地歡迎老師﹐很有禮貌﹐還特地用糖茶熱情招待。

“駱駝對我說﹐你是一位好老師﹐孩子們都很喜歡你﹐”她說﹐“你的來訪證明孩子說的對。”

成老師微笑著接受了她的誇獎﹐接著又誇獎起我來。繼母跟著誇了我幾句。我很開心。

成老師要繼母當場吹吹笛子。向她指出幾點不正確的地方﹐卻又誇她音樂天才。

上完了“課”﹐成老師又向繼母解釋了“淞花江上”這首歌的來歷。繼母很感興趣。

這時﹐成老師突然問她是不是我的繼母而不是親娘。

“你怎麼知道﹖”她問。

“我一看這個對聯就明白了。”成老師指著掛在牆上的對聯說﹐並朗聲念道﹕‘再續朱弦山海固’。這意思是很明顯的。”

“你真聰明。”繼母說。

他們的談話繼續下去。我覺得他們越談越熱乎了。他們好像都舍不得分開了。這時我已非常困倦﹐連他們的談話也聽不連貫了。迷迷糊糊地好像聽繼母訴說自己的不幸。什麼離婚呀﹐寂寞呀。成老師也談了自己的家庭情況﹐說他的老婆很丑﹐又沒有文化﹐他不喜歡她等等。

經過那天晚上的交談﹐繼母和成老師成了好朋友。他經常到我家來教她吹笛子﹐而她吹的歌曲也好像非常抒情。

後來﹐有時候﹐繼母還教胡月小姐—我那個被姑姑娶過來的“嬸子”—吹笛﹐接著又將她介紹跟成老師認識。

漸漸地﹐我覺得這三個人之間的交往好像有些不大正常﹐可是我又找不出什麼“問題”。我奶奶也有所察覺。她問了我一些情況﹐我也說不出什麼。於是她阻止胡月同繼母和成老師接近。這樣就常常引起奶奶和繼母之間的爭吵。

村民們開始議論起成老師的行為了。同學們也在議論我並譏笑我。我就埋怨繼母。她就把一切“罪過”都推到胡月身上去﹐說她在和成老師“相好”。

“她反對封建舊禮教﹐”繼母說﹐“她想自由戀愛。出了嫁而沒有男人﹐她忍受不了這種守活寡的生活。至于我﹐我是清白的﹐你放心好了。”

但是我不相信她的話。我仍很有氣。

我問了胡大海﹐成老師為什麼不把老婆帶來。要是帶來了﹐成老師就不至于這樣亂來了。胡大海說他們這位舅媽長得很丑﹐成松不喜歡她﹐所以一直是分居的。

“也許這都是老天爺為了考驗你而給你設下的障礙﹐”大海說﹐“所以你應該把心放寬些﹐不把這些倒霉事放在心上﹐這樣你就能經得起考驗了。你只管努力學習好了。”

他說的對﹐我就照他的話做了。

我常常想起我的死去的母親﹐也常常想著祖國的災難。我更在考慮自己將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是一個很重感情而思想深邃的孩子。

我學習努力﹐成績出色﹐尤其作文突出。儘管我那時只有十一歲﹐才是個五年級生﹐而我的作文有時竟被選作四年級的“教材”。

在一篇題為“我的母親”的作文裡﹐一開頭我就寫﹕“在我的記憶中﹐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可是我非常想念她。她永遠活在我的心裡。”文章的末了﹐寫道﹕“我的最親愛的母親﹐你已經離開我九年了﹗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你一直孤獨地呆在荒涼的野地﹐躺在冰冷黑暗的墳墓裡。多麼孤單寂寞呀﹗九年前﹐我痛哭流涕﹐將根柳木哭喪棒插在你的墳邊﹐它現在已長成一棵大柳樹。它是你唯一的陪伴。夏天﹐它用繁茂的枝葉罩護著你的墳墓﹐可是一到冬天﹐樹木干枯了﹐凋零了﹐那怎麼辦呀﹖噢﹐我的母親﹐我知道是誰害死了你﹐我要為你報仇﹗”

舅舅讀了我的這篇作文﹐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對我說﹕“好孩子﹐你很有出息﹐要知道﹐文王囚于羑里寫“易經”﹐孔子困于陳蔡作“春秋”﹐屈原被流放期間作“離騷”﹐司馬遷受了宮刑寫“史記”。現在你在經歷著坎坷的遭遇﹐你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努力吧﹐孩子﹗”

後來﹐繼母知道了我的作文﹐她哭了﹐傷心地說﹕“這孩子還是念著他的親娘﹐我算是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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