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稼祥：重織哈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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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28日訊】去年，我的一個好友在華盛頓拜見了達賴喇嘛。我問他的感覺，”溫暖，”他說，”與他對座的一個多小時，總的感覺是如坐春風。”他還告訴我，達賴喇嘛是一個心中完全沒有恨的人，他教育他的信徒，不要恨共產黨，不要恨漢人，要感激他們，因為他們，西藏靠近了世界，佛教進入了人心。恨是冷的，愛是暖的，我想。達賴喇嘛籠罩人的是愛，所以他溫暖。
達賴喇嘛的哈達
讓朋友最難忘的，是臨別時，達賴喇嘛贈送給他一條哈達。他一邊微笑著把哈達搭在朋友的脖子上，一邊說，”漢人和藏人的聯繫是不可分割的，象這條哈達，它就是在漢區織成的。”朋友說，達賴喇嘛不贊成西藏獨立，他的主張是走中間道路，在藏區實行真正的自治。51年前，在藏人不太情願的情況下，毛澤東在中南海開了一台織機，為達賴喇嘛織了一條哈達：”和平解放西藏十七條協議”。那條哈達，當時在藏人看來象鎖鏈，但與後來發生的情況相比，更像是一道沒有兌現的彩虹。
台海問題、疆獨問題和西藏問題，是中共隱隱作疼的三叉神經。在這三個問題中，最具有戰略價值，也最易於解決的問題是西藏問題。台灣執政黨的綱領是獨立，達賴喇嘛的綱領是自治；疆獨勢力已經被中美兩國定義為恐怖組織，西藏流亡政府不僅奉行和平談判方針，而且實行立憲民主政治。因此，就目前情況看，只有西藏流亡政府能夠隨時和北京當局坐到談判桌上來，而且事實上，西藏流亡也一直在要求這麼做；除此之外，雙方的政治立場也最為接近。
十七條協議的精神
什麼立場？”一國兩制”的立場。我們已經討論過，毛澤東處理西藏問題的”十七條協議”，在實質上建立了一種粗線條的”一國兩制”。這個協議承認了西藏的特殊性，把西藏地區當作不同於任何其他少數民族地區的特殊個案來處理，協議賦予西藏的自治權也遠遠多於其它少數民族地區。可以這樣說，其它少數民族地區自治和中央集權住在一個套間裡，而按照十七條協議，西藏地區的自治則住在聯邦主義的隔壁。
十七條協議的基本精神，是除了軍事（第二條）和外交（第十四條）以外，西藏政府享有對西藏的完全治理權：它可以保留原來的政治制度，實際上是傳統的政教合一制度，達賴喇嘛繼續享有他在西藏的精神和世俗領袖地位（第四條）；它還享有宗教自由，人民的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也得到尊重（第七條）。這個協議對西藏來說，是城下之盟，起草這個協議時，北京當局到底有多少誠意，現在是個說不清楚的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不可能被遵守的協議。一個協議被遵守，簽約雙方應當有平等的法律地位，有大體相當的力量巫，有仲裁機制，對不履行協議方進行制裁，所謂這些，在當時都不存在。在全中國範圍內，沒有一個地區、一個政黨、一個中共高級領導人可以阻止毛澤東為所欲為，阻止他把中國引入巨大災難，又有什麼東西可以保障”十七條協議”得到貫徹實施呢？
履行的和未履行的
撥亂反正是鄧小平時代施政的起點，遺憾的是”春風不度玉門關”，這股和風沒有真正吹到西藏。真正的撥亂反正要從回到”十七條協議”精神開始，在今天，竊以為這仍然是解決西藏問題的一把鑰匙，雖然它不可能打開所有的門。今天看十七條協議，凡是符合北京利益的條款，基本上都做到了，比如，第一條，西藏”回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祖國大家庭中來”；第二條，”西藏地方政府積極協助人民解放軍進入西藏”；第八條，”西藏軍隊逐步改編為人民解放軍”；第十四條，”中央人民政府統一處理西藏地區的一切涉外事宜”；第十五條，”中央人民政府在西藏設立軍政委員會和軍區司令部”，等等。
某些符合西藏人民利益的條款，有的當時履行了，有些要到鄧小平時代才開始做，但做得不盡如人意，比如，第七條，”實行宗教信仰自由，尊重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和風俗”；第九條，”逐步發展西藏民族的語言、文字和學校教育”；第十條，”逐步發展西藏的農牧工商業，改善人民生活”；第十六條，軍區司令部及入藏人民解放軍所需經費，由中央人民政府供給”，等等。
但是，涉及到西藏自治是否名存實亡的核心條款，至今只是寫在紙上，比如，第四條，”對於西藏的現行政治制度，中央不予變更。達賴喇嘛的固有地位及職權，中央不予變更”；第十一條，”有關西藏的各項改革事宜，中央不加強迫”。回到十七條精神，就是回到這兩條，當然還包括第十二條，過去親帝國主義和親國民黨的官員，”仍可繼續供職，不咎既往”，但主語可修改為，過去逃亡海外的西藏居民，以及在流亡政府供職的官員。
讓達賴回國
落實上述條款的一項根本措施，便是通過談判，讓達賴喇嘛回國，然後起草西藏自治區基本法。其中關鍵的一項條款是，對於西藏流亡政府現行的政治制度，全國政府不予變更，達賴喇嘛新的地位，也不予變更。有趣的是，過去，中央政府打算寬容西藏的傳統制度，如今，則要接受西藏流亡政府的民主制度；過去，要容忍達賴喇嘛的在西藏至高無上的宗教和政治領袖的地位，今天，則要接受他”立憲精神領袖”地位。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和大民族的自豪感，在未來的西藏基本法裡很難找到蹤跡了，原來的第十一條，倒可能反過來這樣寫：”對於全國政府的政治改革事宜，西藏不加強迫，但全國政府應自動進行改革，人民提出改革要求時，政府應當傾聽之”。
我們可能重織這條聯結藏漢民族的哈達麼？倒是有些好消息傳來，達賴喇嘛的哥哥應邀回西藏訪問，西藏流亡政府向大陸發出的和平談判呼籲，也有了某些正面反應，若干年前自動流亡海外的西藏知識分子，也陸續回國探親……但願這是治國宏圖上落下的最初幾筆，而不是政治作秀的最後忸怩。
2002年9月11日於北京
轉自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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