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

心靈之窗: 親 情

(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1月29日訊】心靈之窗: 親 情

那年,父親腸子里生了個瘤,出院后沒多久,父母又同時突然下崗。彼時,我正在上大學,小弟讀初中。

我本來酷愛古典文學,一門心思想做個古代文學的碩士研究生。小弟年紀尚小,固然不懂。父母愁苦之余,對我的追求表示大力反對。我當然苦惱而傷心,粗紅著脖子說:“放心,我上了研究生絕不會用你們的錢!”那是大三暑假剛開始,當時,我早已開始了考研的准備工作。于是,每每母親講起現在家中所面臨的困難与苦楚和他們的期盼,我總是沉默;再說的話,我就慍怒地走開。母親只好嘆气。那時,我心里矛盾,也痛苦,我知道,父母現在所需要的,再不是我能把書念得很出色了。

父親卻不太跟我說什么,只是脾气前所未有地暴躁古怪,他整天一個人撐著頭悶坐、嘆气,要么就是狂怒地對家中的每一個人發火。母親偷偷落淚,卻從來沒有當面數落過父親。

我雖然也經常在被窩中飲泣,可還是想:不管要經受多大的苦難,我絕不能放棄,否則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這种日子僵持了很久,直到我返校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回臥室時經過父母的房間,從虛掩的門中,我突然瞥到父親正獨自一人坐在地磚上,專心致志地玩牌,那一刻,几個月來從未平靜過的父親顯得如此地安靜,他坐在地上,專心地擺弄著扑克牌,像個老小孩一般地乖巧和無助。“你呀你,怎么還這么不懂事?你知道醫生怎么說?醫生說你爸能活的日子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是三年,也許是三十年,全看日子怎么過!”大姨的話驀然又在耳邊響起。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我連忙奔回自己房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校了。坐上汽車的剎那,我知道自己絕不會再去碰那些考研的書了。

  

一個多星期過后,我寫了封家信,信中以准備不充分缺乏信心為由放棄了考研。信寄出的第三天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我接到了父親從家中打來的電話。平時從未給我打過電話的父親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問道:“怎么了?不是一直堅持要考的嗎?怎么又突然放棄了?”“沒什么,我准備得太晚了,沒時間复習,所以自己不想考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會。”我盡力裝作很輕松很瀟洒,可父親還是不住地叮囑我有机會的話一定要再看看,再努力一下,無論如何。

  

我已經開始為工作奔忙了……

  

可是后來,陰差陽錯,我居然有了個免試碩士的資格。盡管我可以不需要家里的錢,可是小弟上高二,父親要看病,都得大大花錢。于是父母想盡辦法掙錢。我為此擔心而又自責,所以有一點點剩余,都希望可以用來減輕父母的負擔。然而,父母卻總是不太肯接受,心疼我在外面要省吃儉用。每次我假期回去,他們總要在能力范圍內給我買兩件衣服,盡管那些衣服都很廉价。

  

你說什么是親情?于我而言,它的表達雖然受物質條件的限制,卻總是左右沖突著想要奔逸出來,那是一种含著辛酸的彼此關愛,不可壓抑,不可斷絕。(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