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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中國結(八) 慣性

【大紀元2017年06月14日訊】八、慣性

廣義來看,大陸專制制度有悠久的歷史幾乎和她宣傳的輝煌一樣沉舊,「兩千年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從秦統治始,至民國建立皆是皇權式的中央專制,至中國共產黨奪取政權建立了從中央到村社由上至下更廣泛的中央集權專制。從清廷垮臺至共產黨奪得政權,國際社會經歷兩次世界戰爭,大陸更是在悲慘的戰火中尋生,儘管此中社會變革熠熠之光不斷,然千年的專制慣性並沒能在20世紀的思想變革和社會變革中煞住步伐,還未待有所回味,又駛入另一個專制的深淵,可以說大陸個體的奴性幾乎沒有中斷點,綿延了整個華夏大地的歷史長河。而且更慘痛的在於,中國共產黨奪取政權後前半個世紀,華夏之地則是開足馬力朝著罪惡的深淵邁進,其個體的愚昧和社會的黑暗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倒退進入了奴隸社會。時鐘來到21世紀,專制更是變本加厲,它披上了各種偽裝的外衣,增設了各種實用的伎倆,而個體則一樣深深的吸附著愚昧的毒瘤,奴性愈加沉重,社會整體看有華麗的外表而內核依然是獨裁者支配著奴隸,成了一個新型奴隸社會。

專制的千年延續,個體的代代傳遞,大陸不但具有明顯的專制慣性而且有強烈的專制依賴,從獨裁集團到奴隸,它們找到默契的共識,相互對專制有了趨同的認知,獨裁集團認知到專制的合法性和必然性,奴隸認知到專制的必然性和依賴性。專制成了大陸別無選擇的社會制度甚至被認為是最美好的社會制度,而且上下思想一致。應了魯迅的話愚民已經從奴隸生活中尋出美來,讚歎、陶醉、甘當萬劫不復的奴才,獨裁者更不可能不體味出專制的美來,讚歎、宣傳、鞏固。

國際社會對專制也有同樣的慣性感觸,面對大陸實行的殘暴獨裁統治下所氾濫的社會罪惡,人性會隨著接受的不斷累積而慢慢形成免疫力,對大陸社會非正義的行為更能容忍。假如在一個社會中爆發了一起完全違反道義的罪惡事件,如果全力追查積極追究最後化解罪惡維護正義,那麼再次出現類似的事件,社會依然有強力的輿論監督和壓力,因此,這種不義可能爆發的頻率會越來越低或者絕跡。反過來,如果在初次爆發沒能盡力追查維護正義,那麼再次出現的頻率必然增高,而且隨著不斷發生,社會對此類事件形成慣性認知,人們對它的追查和追究也逐漸冷淡,正義也就不斷損失;如果再次出現層級更低的罪惡,社會就會直接接受,放縱罪惡;如果出現層級更高的罪惡,社會對此的反應也不再強烈,人性就會在罪惡的頻發中沒了公允,沒了道義,沒了善惡。國際社會的慣性感觸就是如此,起初大陸沒有選舉,國際譴責;然後沒有言論,國際還譴責;再次隨意抓捕,國際還是譴責;最後草菅人命,國際譴責也沒用。當然國際社會基於並未傷害自身利益或者有利益可圖,還長期與獨裁集團往來,實在的,人群中有了一個魔鬼誰都不再安寧,另外當人與魔鬼坐下來交易那結果可想而知。大陸境內就更加難堪,在專制這個最大的罪惡都被個體愉快的接受後,那所要到來的任何罪惡都是微不足道的,也是順其自然的。

面對慣性的專制,社會階層各自盡情表演。

顯然,獨裁集團有清晰的認知,它們清楚在一個千年專制慣性的大地應該責無旁貸的賡續專制,而且長久以來積攢了豐富的專制智慧。經過中國共產黨慘絕人寰的前五十年折騰,可以看出,他們不但成功的繼承了專制統治的藝術,甚至有更「勇敢」和更「偉大」的創新發展,不僅把世界近五分之一的人口治理的服服帖帖,還可以在它們衣不附體食不果腹的時候依然凱歌高奏,它們踐踏著幾千萬屍體的冤魂能義正言辭宣讀統治合法性……新世紀以來,它們更是將專制的觸角延伸的更廣,如前文所言,造就了一個新型的奴隸社會。但在這種專制慣性下,獨裁集團並沒有多少懺悔,它們並不認為自己的行徑是在製造罪惡,相反它們堅信自己正行進在偉大、光榮、正確的康莊大道,因為幾千年來,這個大地的社會關係不常常都是如此嗎?它們不過是延續繼承了這種統治,甚至它們覺得經過自己的統治給社會帶來「繁榮美好」,這一切必須是也僅僅是它們的功績。獨裁集團的這種思想同樣是專制社會延續的奴性,不過它和奴隸的奴性相對,它是奴隸主的奴性,是奴役大眾的奴性,是一種根植于思想沒有正義、平等、善惡而剝削、壓榨、摧殘他者的魔鬼之性,而這種魔鬼性在獨裁者自己看來卻是良好的品行。獨裁集團對社會所作的每一次調整都是在這種慣性支配下進行,它唯一的也是它自己只會去做的就是維護鞏固這樣的專制,不是它不願意轉向文明而是它深信自己就是走在最文明的路上,這種歇斯底里對專制的認知是獨裁者真實的情感。基於這樣的認知,它們在專制社會的一切行徑都是合情合理,依照它們的意志,傳播者知道是謊言,聽眾知道是謊言,傳播者也知道聽眾知道是謊言,傳播者依舊傳播聽眾仍然收聽,因為獨裁集團堅信那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很多時候,謊言在獨裁者那裡變成真理,而真理在它那裡成了謊言,因為長久的專制慣性下,社會整體已經模糊了真理和謊言的界限,判斷依據來自獨裁集團的認同。好比資料,整個社會是被獨裁集團鉗制的,資料的真假已經沒了判斷的依據,最後的標準成了官方公布,而官方公布恰恰是獨裁者的意志,這是最明顯不過的真假界線的失守。再者,長期專制下誠信真空,而相互依賴的基礎成了去找尋權力機構出具的各種證明,但權力來自獨裁集團的授予,最後相互的依賴變成獨裁集團的裁決,這類是非顛倒的例子比比皆是。如猝死獄中的囚犯,等來權力的最後裁決是「躲貓貓死」「睡覺死」「喝開水死」等等,如易租寶、泛亞、中晉等金融詐騙,它們都有權力的認證還在最高端的官媒開展宣傳,有豐富的來自各個權力機構的表彰,一切都做成了真理,須臾間失守變成了謊言。所以長期的專制社會中,是非罪惡已經沒有界限,而最難跨越的鴻溝是專制慣性,由於社會一切資源壟斷在獨裁集團手中,而它們是一群歇斯底里鍾情於專制的瘋子。

獨裁集團對專制的護犢遠遠超過被奴役者對專制的反抗。因為慣性的專制給獨裁集團帶來豐厚的收益,堅定它們的共識,增強它們的團結,同時也提高它們維護專制的實力。而被奴役者在專制慣性中非但沒有激發出對專制的厭惡和仇視,反而形成對專制的無視甚至依賴。社會個體基本都覺得大陸自古都是這樣,權力騎駕在被奴役者頭上,作威作福,個體只有自求多福淒慘的求生,一生遭受權力的壓榨,從未有過馴服權力的奢想。而且個體在公共事務中,只願意向權力攀附去達成目標,因為正義已經迷失在專制裡,從而形成對權力的依附。兩個都超速行駛的車主去繳費金,其中一個的戰友在交警隊任職,象徵的繳了很少就辦妥,另一個沒有關係則結結實實的繳了罰款,獲得益處的個體不但不會不安而且會依此為驕傲的資本,使他對權力腐敗產生好感。(當然這個例子並不在於證明大陸的超速罰款就是合理,專制在摧垮個體的所有人性和良善後,又要求它們遵守規則和良善,這本身就是荒唐的,因此而生的處罰手段就更可笑,何況罰款的用途更不得而知。)更進一步,假如有個體攀附到權力並建立一定關係網絡而從中牟利,那麼它們就成為專制的依賴者。所以,在千年的專制智慧裡產生精明的古訓和諺語「民不與官鬥,窮不與富鬥」「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深刻表現出被奴役者對專制不是仇視而是隱忍,不是厭惡而是鑽營,被奴役者心底對權力張狂有深層的價值認同,對平等有自然的不理解和不信任。因此,這樣的專制慣性下敵我雙方的交鋒,獨裁集團還未亮出兵器被奴役者已自願敗下陣來。

整個社會被專制裹挾持續運作,每個細微的社會元素都是在依靠慣性作息,心靈裡、思想上、行動中都承接著慣性,這樣一個巨大的社會體在專制的慣性下滾動,倘若有外力想去阻礙或者逼停它,都是難以形容的困難。很顯然,社會成員都習慣這樣的命運安排,所有個體在一個大車間流水作業,各司其職,製作一個叫專制的產品。這樣的環境,從眾與和群是最大的正確,任何思想和行為跳出專制慣性的個體都成為異類,等於在順流而下的洪流中試圖停留或者逆行,其實不必獨裁者動手,被奴役者都會自覺地閹割思想和行為來迎合專制的需要。循規蹈矩是全部個體的抉擇,權力機構過一天撞一天鐘例行差事,暴力系統依照命令緊鑼密鼓,宣傳系統日復一日謊言不息,教育系統無微不至傳授奴化,普通個體像鐘擺般隨著時光晃動,社會宏觀上穩當延續,毋寧政治哪怕科技方面都不會有任何突破,巨大的慣性能淹沒任何異動,這種穩定似乎已經遠超出專制的手段所帶給的社會高壓能達到的效果,這種穩定與其說是專制帶來的禍端,不如說是大陸個體的愚昧心願,社會整體業已深深陷入這樣的專制慣性。

各階權力機構和暴力系統能及時做出準確的條件反射,面臨突發社會矛盾或個體糾葛勿需上階指令便能迅即做出應景的處置。突發事件並不能完全提前預估,因此獨裁集團對社會突發矛盾的應對有其必然的盲點,如此一來處突的許可權則第一時間留滯在地方權力機構,而地方延續專制思維和維護自身利益一直對所轄區域殘暴鎮壓。所以各級地方權力對本地區的強力維穩和第一時間殘暴迫害打壓並不需要得到上級的權力指令,成了它們的應然之舉,導致規模不公的社會事件仍然不能結成網路,很多崛起的抗爭之力未能形成輿論即被迫害在萌芽狀態。例如全國範圍的蠻橫侵佔農地,失獨家庭上訪,三聚氰胺奶粉等,皆被壓制在所在區域沒能因利益相關而迅速結成體系,如此就不能對權力造成強烈壓力,就更不可能波及專制自身。還有一種地方權力機構遵循專制慣性造成的另一種結果,比如烏坎事件,由於低階權力的殘暴鎮壓導致區域內的反抗更加劇烈,最後導致地方權力機構不能在職權範圍內息事寧人,於是獨裁集團將低階權力作為換取穩定的籌碼演一齣「周瑜打黃蓋」的好戲。上海踩踏事件類似於此,事件突發難料根本沒有事前預案而且上海又處於國際視野之中,資訊傳播便捷快速,獨裁集團受到來自國際的輿論壓力,最後選擇用低階權力為專制作犧牲但並不見得低階的官員就一定受到宣傳所言的處罰,其實這只是演一場戲讓社會在歡聲笑語中回歸奴役。長期專制中,各級專制機構對所轄區域的專制會更及時也更劇烈,無論官員的前途如何但奴役的本質不會減損。

人性和人心失去守護,道義和善惡沒了準則,謊言和愚昧俯拾皆是,人心殘存的那一絲對美好的嚮往都被徹底的侵蝕。獨裁集團創制出一個偽惡的環境,個體本能的排斥事情真相,因為真相都是如此的殘忍,愚民對傳播的資訊裡獨裁者黑暗和殘酷的面孔自然逆反,它們更忠實於接受美好和華麗的謊言,訴說奴隸屈辱和卑微的諮詢不是它們接受的頻段也不會成為它們接納的資訊。謊言和真相沒有分界,太多個體已經模糊遺忘甚至顛倒了善惡的準則,它們選擇順從的作惡而且自以為正確,即使面對那些起立抗爭被打壓治罪真正的人,它們還是堅信獨裁者編造的謊言。欺詐罪惡群起人心承受殘酷的程度越來越強,慢慢的忍耐接受最後對欺詐罪惡脫敏對公平正義失去興趣,人性喪失,醜惡氾濫,個體自願忠誠的在虛假的謊言裡意淫等死。個體關注和在乎的只有日常的吃喝玩樂,圈子裡都在曬吃曬玩曬虛榮鮮見曬思想曬正義曬善良,丟失道義和善惡,它們只知道在專制的持續裡繼續充當一種只有生理功能的動物甚至不如,因為它們會對那些曬思想和道義的個體發出鄙夷或嘲諷,如此沉重的奴隸慣性相當之可怕。長久以來,大陸社會有很強烈的文明否定論或者民主否定論,不但在獨裁集團的宣傳裡,更主要是根植入個體心靈中。在大陸宣導和追求文明會面臨很滑稽的場景,好比你捨身去阻止一個劊子手對被殺者殘酷的折磨,而那個被殺者儘管被縛住手腳還向你吐口水、謾駡、恐嚇和詛咒,它認為你不是在救它而且可能讓它遭受更殘酷的折磨,況且它已經習慣了這持續的折磨並不認為這種折磨對它有什麼損害或許它覺得這也許能增強體質。和大陸的愚民講民主,它儘管不很清楚民主的真諦但它一定能列舉無數民主的弊端,它雖然不知道文明帶來的美好但它能詳述專制的「偉大」,文明在大陸是沒有市場的,因為專制將這裡霸佔了幾千年,個體每個細胞裡都流淌著愚昧的專制血液。權力機構要暴力拆毀私人的房屋,屋主會將房子「裝點一新」,外牆掛上共產黨的歷任領導,房頂豎起共產黨黨旗或五星紅旗,懸掛起顯眼的標語「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是法治國家」等等,然後在軍隊武警等暴力系統包圍下哭嚎「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房屋被推倒鏟平。這從未間斷的場景該如何理解,那些屋主的內心思維是什麼呢!它認為共產黨公正無私?它相信共產黨的高級領導公正無私?它認為這種方法能阻止暴力換來正義?還是它走投無路奢望奇跡?暴力系統本就是共產黨建立對付個體的工具,它現在來征服你,你卻高喊堅決擁護它,那不就等於高喊堅決擁護你來拆毀房屋,這麼可笑的邏輯最後成了個體沒有選擇的呐喊口號。還有一種見解,認為屋主借此製造輿論,以便能在社會擴散傳播形成效應給權力機構施壓,又一種可笑的邏輯。其一,權力機構的行事從來不會被輿論左右而是忠實於上層權力的指令,以對專制制度的利弊權衡;其二,被拆房屋的屋主在災難沒有血淋淋降臨自己時都還是愚昧的專制螺絲,又如何冀望其它愚民在讚歎奴隸的歡笑裡為自己的不公而中斷,況且這樣的訊息亦難有傳播的機會。因此,在長久的專制統治中個體的行徑往往顯示巨大的悖論,它們高喊「共產黨和教育廳長英明清廉」卻跪在地方教育廳前要求子女能依法入學,已經被陷害的家破人亡還在上訪,相信高階的領導能還回公道,倘若權力能給予公道和正義那現在的冤屈和慘狀又從何而來!個體愚昧的畏懼權力崇拜官員,社會對罪惡官員的豔羨遠勝過對貧苦弱勢的憐憫。

專制的持久並不必然帶來反抗的加劇,大陸明顯印證這樣的結論,幾千年的歷史演變,上百次的權力更替,輪值的不外乎從一個權力沒落的專制進入一個權力昌盛的專制。到共產黨奪權就更是鼎盛的專制時代(新型奴隸社會),無所謂爭取,個體早就不需要自由、民主、人權這些文明的象徵,它們需要的是一個優秀的專制政體,使它們服服帖帖,它們也樂意服服帖帖。它們世世代代都在打磨自己的風骨以成為一個稱職的奴隸,擁有了全身的才華和技藝般配那個耀眼的奴隸身分,你卻大聲控訴奴隸不好,這是多麼的大逆不道。專制下的任何個體都自認它們的處境是必然的而且恰當的,施惡者與受惡者都心安理得,正義善惡早早就沒有落腳之地,愚昧和恐懼才是市場的寵兒,個體都鑽營著朝向往的專制空隙就位,以便獲得對應的回報。它們的政治哲學是「不要抱怨社會,要去適應社會」,心底裡還嫌棄自己沒能契合上專制的步調,巴不得每個愚民給自己貼上標籤「我是最完美的奴隸」,博取其它愚民的讚歎。極大的專制剝削下的社會不公,貧富懸殊,它自認為是貧苦者努力不夠,機遇不佳,不會鑽營,言下之意,那些受惡者皆因沒能將奴隸做到最好而受累?社會比拼的是看誰能成為最最優秀的奴隸,有時連獨裁者都感到訝異。一些無恥者對獨裁集團極盡所能的吹捧,極左思潮對毛澤東的膜拜與癲狂,社會遍布的大量腦殘愛國瘋子……好多所作所為讓社會更加迷亂,獨裁集團都有所反芻。這些誇張的行徑並非來自脅迫而是奴隸自願為之,它們是在競爭成為最優秀的奴隸。幾千年前呼喊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成了徹徹底底的反諷,社會不但承認了王侯將相的血清傳遞,而且樂意接受王侯將相對它們的奴役統治,心中不再有那個問號。它們旨在追逐一個安穩的奴隸資格,抑或鑽營到權力網路中奴役它者。

奴役在長期持續中會形成誤導,產生很強的欺騙性。少數族群聚居地區比如新疆、西藏等,遭受專制壓迫越來越猖獗,少數族群主體生活愈來困苦,它們直觀的認為是本地區移居的漢人侵佔了生活資源擠壓了社會空間,這種不準確的偏見是普遍的。實在的,專制的剝削才是困境的根源,而且那些普通的漢族移居者一樣遭受著專制剝削和壓迫,非但不會通過任何途徑對當地族群形成壓迫,反而對本地區經濟文化繁榮做出貢獻。然而,事情並未如願,本地區的少數族群片面的認為遊動的漢人搶奪了它們的生活資源,導致少數族群聚居地較為激勵的族群衝突。比如新疆的七五事件最不該發生的就是對當地漢人財產的掠奪破壞。其實可以明顯看到,本應屬於專制奴役引起的毒瘤,最後卻被誤解成族群衝突,被奴役的受害者沒能也不能找出罪惡的根本,而是相互殘害,無的放矢。這種欺騙性在日常細微處更是普遍,權力機構查封這家的企業,企業主反問為什麼不查禁其它的,因為它們和自己一樣;權力機構沿街亂收費,個體工商戶會疑慮為什麼只收自己家而不收其他家;暴力系統強拆房屋霸佔土地掠奪私產,它們不解為什麼都是一類就只有自己受罪;道路的車輛被貼條罰款,它們探究為什麼有的沒被罰款等等。個體在遭遇專制碾壓時,首先感知的不是反抗暴政而是盼顧打量,倘如大家遭遇都一樣就心生平衡,臣服接受。反而漏網者,成為其他個體憤慨的目標,然而它們對權力者的特殊從來都感到滿意。因此在普遍的專制下在系統的奴役裡,個體享有了十足的平等,那就是全都淪為奴隸的平等,而這種平等也才是它們的追求。相反,建立在所有奴隸平等的基礎上就是獨裁者超然的特權,而這種扭曲的巨大反差卻不會在大陸引起多少異議,依舊在穩當的行進中。

千年的專制累積下,讓奴隸起來反抗獨裁和讓獨裁者停止奴役是一樣的困難。

獨裁集團自願停止奴役,顯然有欲設條件,那就是奴隸社會矛盾四起,獨裁者採用專制手段已不能攻克社會問題遂放下屠刀,這還有一個主觀的條件就是獨裁集團能做出順應歷史的抉擇。邏輯上,很明顯看到社會矛盾四起才是獨裁集團自願停止奴役的充分條件,假如奴隸都還在讚美感歎奴隸的幸福那麼就不存在社會矛盾四起,所以說,無論是獨裁者停止奴役還是奴隸反抗獨裁者,最終左右選擇的都是奴隸本身。如果奴隸都沒有厭倦自己的身分那獨裁者怎會放棄自己的特權,在這樣的因果關係中,奴隸才是主導抉擇的關鍵核心。不會出現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奴隸還沉醉在奴役裡而獨裁者自願放棄專制,在持續慣性的專制中,獨裁集團也不具有刹車的能力,慣性選擇的是順應它或者將它愈演愈烈的掌舵者,那就不可能不是一個十足的獨裁者。奴隸起來反抗的先決條件是奴隸認識到自己的可憐,認識到專制的醜陋,意識到只有反抗才能改變困頓的處境,只有反抗才能獲得基本的尊嚴,只有反抗才是唯一的途徑,獲得這樣的轉變必然要經過思想啟蒙,思想啟蒙的充要之據就是言論自由。然而當前大陸不僅沒有言論自由,而是沒有一切自由,甚至更緊迫的用奴化教育和謊言宣傳愚昧個體,個體對真相和事實具有自然的反感和排斥,鍾情於既定和慣性的思維方式,零星的事實常常伴隨鋪天蓋地的謊言,如此一來,思想啟蒙雪上加霜微有成效,再談讓奴隸起來反抗獨裁必然困難重重。另外一個反抗的困難來自客觀的事實,雖然大陸任何文明領域都破落不堪但是它有悠久的專制歷史積累了豐富的專制智慧,對社會的管控極端嚴實,告密文化,監控方法,權力高度集中又廣泛散布,政府暴力規模空前但個體手無寸鐵。冒出反抗個體也很難形成組織系統,獨裁者與反抗者數量和品質差異懸殊,並且這樣的事件又被獨裁集團歪曲宣傳,造成反面影響,往復循壞,系統地直達要害的反抗幾乎絕跡。隨著專制加劇,雖然反抗的事件越來越多但都是對個人利益要求連帶對低階權力的懲處,鮮有針對靶心對專制制度的討伐。可以看出,1989年學潮以後,真正意義的奴隸反抗獨裁已不復出現而且也越來越沒有這樣的意識。恰巧在社會的反抗領域也帶上慣性的印記,每次稍具規模的群體抗爭,都延續了爭取眼前利益,反而向最高處獨裁者施加善意的信號。它們只對準低級的權力機構,只對準專制所帶的諸多頑疾,這樣只瞅著表像而忽視本質乃至盲信本質的抗爭在專制社會中有了運動的慣性。這帶來的結果就是,什邡的抗爭、寧波的抗爭、茂名的抗爭、上海的抗爭……接續上演卻都是相同的問題,專制攜帶的惡性是普遍的,不會因為在這個區域被遏制就徹底淹熄。而遺憾的是大陸的抗爭都延續著類似的性質,抓了芝麻漏了西瓜,最終仿佛都在高階權力的英明決斷後,平衡了抗爭者的利益,帶來巨大的弊端就是個體對獨裁集團越來越癡迷。

基於這樣一種理論,人們對因個體利益而起的抗爭報有相當樂觀的態度。那就是,隨著不斷增加的這類狹義的抗爭會給獨裁集團帶來持續的壓力,倒逼獨裁者停止奴役。很顯然,專制帶來全方位的社會矛盾而能崛起抗爭的範圍實在有限,每次抗爭中那些覺醒的個體又被殘忍打壓迫害,而且在抗爭後獲得利益平衡的更是少之又少,每一次的抗爭帶來每一次的暴力加劇手段翻新,如此迴圈反復,抗爭的陣營在縮減而獨裁的能力在增強,加之愚昧的環境,人心疲憊更安於忍受溫水煮青蛙式的持續專制,況且它們本就不是在反抗專制而是在爭取利益。相對於獨裁集團,個體抗爭目標在於利益,不得已之下,施捨部分利益維護專制即可,為什麼要主動捨棄專制再來施捨利益,這樣的蠢行對獨裁集團又有何益?由此可以說,大陸儘管有日漸頻繁的抗爭運動和群體維權運動,但對專制制度本身並不能構成任何實質的威脅,奴役仍然順著慣性有條不紊的前進。

獨裁者的殺手鐧謊言和暴力,奴隸的特徵愚昧和恐懼,囂張跋扈的獨裁集團面對的是噤若寒蟬的被奴役者,足以使專制綿延賡續。

若非強大的專制慣性,很多畸形社會現象難以釋然。常識中人類被同類的謊言所騙,而且隨後經事實佐證,確系實在的謊言。可以斷定不出幾次後,這類依靠謊言為業的群體就難在相識者之中尋得立錐之處。反而在現實的大陸,以創制和傳播謊言為生的宣傳系統,哪怕是昨天的謊言今天就被自己戳穿,比如官員在職與落馬的鮮明差異,曾經的報紙和現在的報紙顯然的相悖,獨裁者剛剛電視發表鏗鏘的法制藍圖晚上就大批秘密抓捕律師。但這樣毫無掩飾的謊言,大陸依然有廣泛和亟需的市場,個體不僅不反感和拒絕,而且沉浸和陶醉其中。判斷這些謊言,勿需高超的智慧,因為傳播者自己不斷證明自己的虛假,但這種低劣、了無技巧的宣傳手段卻在專制的持續中效果非凡。從市場交換也能窺見慣性的蹤跡,任何個體在交換過程總會感覺換回的始終比不上付出的。比如雇用的雙方,付出工資的總嫌棄提供的服務不如意;提供服務的總埋怨得到的報酬不足,依此可見,交換雙方總會從心理和思想不能完全滿足。個體與政府之間的政治交換就是個體付出財富供養政府,政府提供服務回報個體,然而大陸的政治交換卻存在明顯的悖理,常常是政府言辭確鑿的表態個體給予的財富不夠,卻鮮有個體抨擊政府提供的服務不周。在顯然的個體與政府的雇用關係裡,個體未獲得服務既可以更換政府以便獲得服務。現實中,往往是個體在不斷增大財富供給而政府從來不提供任何服務,這樣明顯不對等的交換,在大陸卻沒有多少個體覺得意外,它們習慣與一個從來不提供服務只收取財富的政府長期合作,忽視和淡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付款購買服務的雇主。不同的是在除此之外的交換中,比如勞動雇用,個體付出勞動交換財富時常會討價還價,雙方博弈交換的價值,甚至在土地使用權交換時,還伴隨激烈的群體運動由於交換存在的懸殊不等。遺憾的是最核心最廣泛的政治交換卻失了分寸,隨波逐流,專制成了獨裁集團和奴隸群體共同的習慣。(未完待續)#

責任編輯: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