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英雄淚(4)黑蝴蝶的故事2

作者:直言

天使。(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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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寫於一九七六年,以作者父親真實的人生歷程為基礎寫成。一九九七年廣西一家文藝雜誌《西江月》以《壯士淚》為題連載了該小說。可是連載到十三期就被相關部門批評有「嚴重的政治問題」,被勒令停止連載。雜誌社被責令停刊三個月整頓,主編也被撤換。二零零一年北京一書商以《極樂園》為題在團結出版社又出版該小說。初版10000冊,但只賣出不到200冊又被下令封禁。作者的作品被全面封殺,所有報刊不能發表他的任何文字,他的名字也不能出現在任何媒介上。作者被開除了中學教師的公職,還被責令任何單位不得錄用。

 

他們走過去,那猴子忙拉長福的手,一雙腳不斷踩那石頭,一面咿呀說著什麼。

長福用力搬那塊石頭,可是搬不動,石頭和石壁本就連在一起的。

珍珠妹想了想說:「你就往左右轉一轉它吧,看是怎樣?」

長福聽珍珠妹一說,卻也大悟起來。他轉了轉那石頭,果然就動了。隨著「呀」然聲響,石壁洞開一個門,剎間華光大瀉,整個洞頓時金壁輝煌,長福和珍珠妹好一會兒才能睜開眼來。石門裡竟又是一個洞,洞裡竟有許多金燦燦的珠寶金銀。

長福和珍珠妹都呆了,這麼多財寶,他們是連夢中都沒見過。

長福和珍珠妹也都駭了,他們從書里就讀過,凡有寶藏的山洞,總會還有一些怪物在看守,起碼也會有個骷髏呀棺材呀什麼的,這洞裡會不會也有這些惡東西呢?

他們在洞口瞪著眼睛,誰也不說話,舉步不前。老猴扯扯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好一會兒, 他們才好象清醒過來,眼裡好象都在問:「這是真的麼?這不是做夢吧?!」

長福說:「燕妹,你在這等等,我進去看看。」

珍珠妹余飛燕說:「不,我們一塊進去。」

長福微微搖頭,他知道飛燕想些什麼。進洞裡去可能會有危險,燕妹不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

「無論如何,我們都在一塊。」飛燕又輕輕地說。

長福默默地擁了擁飛燕,兩個人終於一塊兒抬腳走進了這滿是珠寶的洞室。

洞裡除了珠寶,並不見有什麼怪物之類的東西。只在那正中的一堆黃燦燦的金子上,有一個金匣子。老猴過去打開金匣子,金匣子內有一塊寫著字的絲布。絲布上寫著:吳氏珍寶,賜予有緣。下面還有一些小字,大意是:進入石室者,即為有緣人。然而, 要成為本室珍寶之主,還需首先參透黃帝遺書太乙金經,否則天降其災,悔之莫及。

絲條下面便是一本極古老的書,書面上果寫著黃帝遺書太乙金經幾個字。書底一角是一些記事,上面半文半白寫著:清人入中原,乃吾之罪也。今幡然醒悟,實晚矣,不禁常對天嗟嘆。忽一晚天降奇書太乙金經,書中所述均乃高深之武學也。吾苦參三年,竟難得寸進。 皆因吾名利心重焉。現眼見大勢已去,克清無望,將奇書珍寶藏於樹簾洞。後賢若見之,千祈發奮圖進,不遺餘力,視錢財名利為糞土而視經書之武學為珍貴,則破解經書有望矣;驅除清人,復我大明江山有望矣……

長福搖頭長嘆一聲:「看來這些寶物我們是沒法享用了,燕妹 ,你不會怪我窩囊吧?」

「不,我不怪!」飛燕靠在長福身上,充滿柔情地說,「那些寶物、那些武功、那些殺人放火的事,讓別人要,讓別人干。我們不要,我們不干!我們只要在一起。永生永世在一起 。今後,我們的兒女如果想要這些財寶,如果他們有本事,我們也不反對,是嗎?你說。」

「是的,」長福把飛燕摟在懷裡,無比動情地說,「燕,你就是我最大的珍寶,今生今世,我們就廝守在這裡。兩個人,還有那些猴子,我們生活在一起,不再受那些貪官的氣 ,不再受那些只懂得在名利堆里打轉搏命的世人的氣;我們餓了,就到海里去捉些魚蝦,到林里去打一兩個野免,或者和猴子們一塊爬上樹去摘些野果;我們悶了,就在這洞裡聊天,三皇五帝、天南地北,管他是什麼,我們都可以聊,也都可以罵;我們睏了,就在這洞裡休息,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這才是人生、無比美好的人生呢……」

飛燕靜靜地依偎在長福懷中,靜靜地看著他。她見他眼裡閃爍著迷人的光采;她見他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不由得也陶醉了。她閉上眼睛,靜靜地讓自己那身心都沉浸在 一片甜蜜中。

長福見她不說話,就問:「燕妹,我說的對麼?」

飛燕睜開眼睛來,猛地擁著長福:「福哥,我感到好幸福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還沒說我們的孩子呢!」

長福說:「至於我們的孩子,他們願意象我們一樣生活也好,他們有新的生活也好,都由著他們;他們如果想花用那些珠寶,也由得他們,但他們絕不能做虧心事。如果他們因為有錢了,有本事了就做虧心事,他們就不是我們的孩子。」

「是呀,」飛燕說,「我們的孩子應該是最勇敢也是最懂理的,他們一定非常有出息…… 」

兩個人說著,好象他們真的有了一個很不起的孩子,好象他們真的是世上最快活的人 ,那麼幸福地、那麼熱烈地說著。

後來,他們終於還是靜下心,仔細地察看那些珠寶。那些鑽石飾品工藝之精美,實在是巧奪天工之作。

「這吳氏是誰呢?他竟然如此富有!」飛燕沉思著問。

「當然是吳三桂,」長福說,「他引清兵入關,總以為滿人會封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 ,哪知道滿人也瞧不起他。他惱羞成怒,終於又起兵反清叛亂,結果被滿人鎮壓了。就不知道他怎樣把這麼多的財寶藏在這裡。」

出密室時,已是傍晚時分,猴子們早把許多水果擺在石台上。長福關上了密室,和飛燕坐在石台前,一人拿起一個果子就吃。

「真的,這些猴子比人好多了!」飛燕吃了一個果子,說,「你不過救了一隻小猴,它們就如此感恩戴德,對我們這樣好。而人類呢?……」她忽然呆呆的不說了。

「你又怎啦?」長福問。他不知道飛燕為什麼變得這麼快,剛才還是陽光燦爛,怎麼一瞬間又濃雲密布了?

飛燕咬咬嘴唇,硬咽地說:「爸媽養了我這麼大,我卻不聽他們的話,偷走出來,他們 ……」

聽了飛燕的話,長福一愣,輕輕把飛燕擁到懷裡:「燕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飛燕微微搖頭,低聲地說:「不怪你,只要你以後對我好,我就滿足了,或者,這是命……」

「以後我們誰也不准嫌棄誰,我們百倍地相愛,千倍地相愛,燕妹,你說是嗎?」長福說。

飛燕默默點頭:「有你,我心裡就滿足了,我只是有點擔心爸媽,不知他們現在還好不好。」 @

責任編輯:魏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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