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紀實文學

血紀(282)

中集-第十章:「文革」尾聲

毛澤東的階級鬥爭治國論,是以暴力和欺騙兩手為出發點的,他對黑五類、右派無緣無故的殘害,正是建立在人心可以用暴力扭曲,用欺騙麻痺的,中共所謂「改造」便是交替使用暴力和欺騙兩手,以達到奴役人的目的,可惜時間長了,無論當局如何玩弄手腕,絲毫沒能改變我們的反抗。

文革開始後,陳力便從農六隊押赴鹽源縣監獄隔離反省,無奈的中共準備用「處決」來鎮壓一切反抗力量,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帶著花崗石腦袋去見上帝的人總是有的」。1969年8月21日陳力終於被殺。

槍殺陳力,證明當局的「改造」政策已失敗。他們無法使陳力屈服,但他們不甘心失敗,想繼續在我的身上撈一把,以體現他們的洗腦「改造」術。

管教科仍將我留在蔬菜組內,從事無定額的勞動,定期找我個別談話,允許我「暢所欲言」,以體現他們的「感化教育」。抓住我同農六隊其它政治犯認識差異,有意的擴大矛盾,製造隔閡。

從1968年至1974年的六年間,我沒有挨過捆綁和摳打,算是體現他們改造我的「苦心」。

1968年,在文革最猖狂的年代,在我以絕食抵制對我的無理批鬥毆打後,何慶雲主張對我施行「高壓強制為主,兼以懷柔為輔」的政策,把我當成「思想改造」的試驗田。

他們期待著,那怕我在口頭上認了「罪」,遵守勞改制度,講他們所灌輸的話,便是他們對政治犯「改造」的一大政績。認為通過我能影響一大批人。

但是,我向他明確表態說:我是無辜的,根本沒有必要認罪,而不認罪,就談不上「改造」,更重要的是,中共的主張是反人民、反民主、反人性的東西,怎能說服我?

每次我與何慶雲正面交鋒時,往往是以「改造」我開始,卻以他被我反馭為結束。

1974年「火炬案件」發生,特別是他們處決張錫錕時,他表現出來的視死如歸的精神,給劊子手巨大的心理震撼,使他們用毛澤東思想攺造人徹底失去了信心,其實改造是欺騙和奴役的代名詞,奴役是靠暴力進行的。

所以,徐世奎當著全中隊的面,氣急敗壞地說我是「只配用釘錘錘的『核桃』」,並且公開警告我「張錫錕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打殺是獄吏們最後的最簡單的手段!

「文革」九年來種種倒行逆施,證明毛澤東的欺騙已盡失人心。革命委員會頻繁的人事變動,武鬥的升級,各種謠言的雀起,民間盛傳的有關江山易色的謠傳,亂世之末的徵兆,紛紛表現出來。

預言家說毛牛山上有神人顯靈,說中共天下拆開一個共字,便是二十八年。又說毛澤東的繁體字共二十八畫,印證著他的天下只有二十八年的壽命,這是其中最流行的說法,毛澤東已走完了他的稱帝路。(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