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紀實文學

血紀(1)

寫在《血紀》出版前

這部長篇傳記,取材於我個人的親身經歷,我想通過它反映出中共統治中國半個世紀的歷史一角。所以,它既是我個人一生不幸的記錄,也是那個時期的歷史悲劇。

中國是世界的一部份,中國人是人類的一部份,組成這個時代的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壓迫者和被壓迫者,也許都在想,自已這一生為什麼而生存;為什麼而奮鬥?任何人在回憶自已一生時,是想為自已樹碑呢,還是想真實總結過去,拿出一點對人類有益的教訓以告戒後代?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中國有過幾年的「傷痕文學」時期,我看「天雲山傳奇」、「漩渦裡的歌」、「牧馬人」、「淚痕」,感覺這些作品產生於中共監視之下,留著專制主義的影子。它們不敢真實暴露毛澤東時期的內幕,缺乏中國史學秉筆直書的傳統,缺了脊樑。

《血紀》記述了我所經歷地獄裡,一些人煉獄的過程,他們怎麼生龍活虎走進來,被餓死,打死,踢死的真實過程,令人為之驚心!同時記述了他們中不堪壓迫的一批人,毅然在劊子手屠刀下舉起了「火炬」,他們雖然倒下了,但他們舉起的「火炬」永遠照亮著這片苦難的熱土!

可惜,在今天「一切為經濟發展」的指導中心下,在金錢誘惑和生活壓力下,人們越來越不瞭解中共歷史上最血腥的毛澤東時代。今天,毛澤東留下的種種流毒沒有被批判,真像依然蒙蔽,黑白仍被顛倒。這樣,歷史完全可能重演新一輪的悲劇,這是我們這一代親歷暴政者最耽心的事。

看到年輕一代對中共獨裁專制帶給中華民族的巨大災難渾然不知,想到一個個犧牲烈士們的生前囑托,我無法安享「改正」後的晚年。於是,本著對民族負責的精神,整整二十年來每夜每夜,我在燈下伏案疾書,點點滴滴記下我所親歷的這段血腥歷史。

《血紀》尋找到它的根:一小撮掌權的中共頑固派,死守著既得利益不放,死守「獨裁」不放。

我想,有著像我一樣的情感和經歷的海外人士、為中華民族前途而奔走呼號的人不在少數。相信會在一大家幫助下,克服重重因難,使《血紀》能盡快問世,與讀者見面。為我們共同總結這段歷史,並為中華民族今後怎麼走路,提供一點教訓。

當這本書有幸與你相逢時,讓我們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相識,為融化中國專制主義,建立中華民主而共同增加一把火。作者:2007.7

僅以此紀念在反對獨裁專制主義中

為中國民主事業犧牲的烈士們!

個人簡歷

姓名:孔令平1937年8月4日生於南京古樓醫院。

1955年畢業於重慶市第十三中學,並考入重慶大學機械製造系。

1957年11月被劃為右派(因父親「殊連罪」),同年5月由學校押送到南桐礦區叢林煤礦勞動考查,1960年1月被南桐公安局逮捕,同年8月由南桐法院判處十八年徒刑,1960年9月去重慶市第二監獄(孫家花園)「勞改」。

1962年3月放逐到四川省甘洛彝族自治縣「勞改」,1963年2月流放西昌鹽源縣969信箱「勞改」,同年6月押赴該農場古柏分場「勞改」,並於7月進行了為期四天的第一次絕食以示抗議。1963年8月押赴二道溝分場進行了一年的禁閉反省。1964年9月放出小監,進行為期十天的第二次絕食抗議。1966年3月關押於鹽源農場第六中隊,並叫我去成都參觀農業學大寨的圖片展覽。6月文化大革命開始,在瘋狂的鬥爭會上我直呼打倒毛澤東,1966年10月,六中隊管教何慶雲向我宣佈場部管教已因我狂呼反毛澤東及反文革,申報了我的死刑(後來該隊隊長郭川小告訴我,因農場第一把手高德勝反對,我的死刑沒有准),並於1967年4月21日召開宣判大會以加刑至20年了結此案。

1968年6月在農六隊進行了連翻鬥爭,為抗議鬥爭我進行為期七天的絕食抗議。

1974年管教科再次警告我,再反對毛澤東定殺不赦。

1979年平反回重慶,年底在中級法院的法庭上我當庭責問丁審判,入獄後我連續百餘次申訴為什麼置之不理,要求該法院補我入獄二十年的工資,並保留控告該法院的權力。

1980年在重慶二十四中任教,1984年由重慶大學出面第二次落實政策始到重慶專用汽車廠工作在那裡退休,2005寫完我個人傳記《血紀》。

我的父親孔祥嘉,1948年下半年在顧毓秀先生舉薦下出任中央政治大學重慶分校校長,1951年底在北碚被捕,1956年11月瘐死中共獄中。

我的母親:方堅志,1941年創建嘉陵中學,1957年劃為右派,1967年7月我的年僅23歲的弟弟無故被造反派槍殺,痛不欲生的母親自殺未遂。1999年11月20日,在北碚逝世。(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