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

學學晏子的胸懷

去年夏天,我坐船過海去島城辦事,在船上目睹這樣一幕,於是就有了如題的感想。那日,天很熱,時值旅遊季節,又逢週六,坐船的人很多,雖然許多人選擇在甲板觀賞海景,可船艙內還是人滿為患。

 

一位六七十歲的老者,來到船艙的時候,已是座無虛席。他看到在一婦女的身邊有一個空位子,就逕自坐了下去。老者瘦小,滿頭白髮,但長得很精神。婦女對老者的不請自入非常不滿,就告知座位有人了,老者依然故我,穩穩的坐著。婦女被老者的神態激怒,罵了老者一句「倚老賣老」之類的話。老者很是憤怒,回敬「憑什麼罵人」。於是二人對罵起來。最後,還是老者顯露長者的風範,走出船艙去了甲板,也算是維護了一把自己的尊嚴。

看到老者的身影,不禁想到晏子,同樣矮小的身軀,同樣的受辱,但表現卻大不相同。

晏子是春秋時齊國人,做過齊國三朝卿相,有個「晏子使楚」的典故,講的就是他出使楚國,三次受辱,卻襟懷若谷,沉著應對,「出使四方,不辱君命」的故事。

晏子個子矮小,他出使楚國的時候,楚靈王就想趁機羞辱他一番,在晏子還沒到達楚國時,楚靈王命人在城門旁開了一個五尺高的洞,想用這個洞來羞辱晏子。

晏子來到城門,看到洞口,只淡淡地對迎接的官員說:「出使狗國的人才走狗門。現在我出使的是楚國,應該走哪個門呢?」官員將此話傳了上去,楚靈王只好讓晏子從大門入城。

楚靈王接見晏子之後,繼續攻擊晏子說:「齊國沒有人才了嗎,怎麼派你這種人來做使者呢?」

晏子泰然答道:「齊國人才太多了,不過齊國一向是派賢明的人出使賢明的國家,自己實在駑鈍,所以就到楚國來了。」

   

又一年,楚靈王宴請晏子,他指使人在酒宴的時候,押解一個齊國的人犯經過。楚靈王故意詢問是怎麼一回事,楚人回答說是個齊國人,犯了偷盜罪。楚靈王有意羞辱晏子問道:「齊國人怎麼那麼喜歡偷東西呢?」

楚靈王有點樂不可支。沒想到晏子用南橘北枳來比喻,說淮南的橘樹,移植到淮北就變為枳樹,齊國人在齊國都好好的,一到楚國就作賊,大概是楚國的水土有問題吧!

楚靈王本想羞辱晏子,不想卻被晏子反譏,自然是自討沒趣。

晏子輔佐齊國三公幾十年,所行勤懇廉潔,公正做人,是盡忠勸諫的典範。所以說如果文中老者能像晏子一樣,受辱不驚,襟懷若谷,想必就不會有船艙裏大動肝火的一幕,不知老者的此次旅行,是否能從中明白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