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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飆:還有多少個廖夢君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大紀元2011年02月18日訊】第一次知道廖夢君被殺事件是通過韓寒的博客,寥寥數語,當時並未引起我很大的注意力。而等我真正瞭解這個事件還是在大約一個月前,當我在網上把這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大致瞭解清楚以後,卻沒有了像以往那樣評之而後快的衝動。我對廖夢君的冤死不抱任何的懷疑,只想冷靜地看待這一幕正在發生的人間悲劇,看看悲劇的導演者和悲劇的受害者會怎樣的針鋒相對,看看這一切是否會有個結束的時候。到了現在,我終於決定好要寫些甚麼了。

我想寫的不是為廖夢君鳴冤,而是為中國大地上無數個廖夢君們鳴冤!在中國,當個人面對體制,往往是個人的犧牲成就體制的完好,所謂「服從大局」。若這種犧牲是出於為國為民的角度,實為難得,理應嘉獎、推崇;而若這種犧牲只是為了為體制遮羞,為了滿足體制內某些蛀蟲的慾望,那我覺得這樣的犧牲完全沒有必要,被加害者大可揭竿而起維護自己應有的權利。

可惜在中國,像後者這樣的犧牲太多,而又因為體制強勢的存在,犧牲者往往無從申訴,只能迷失在歷史的洪流中。除了自己的親友,沒人記得他們,沒人懷念他們。廖夢君一案便是經典例證:那麼多人都服服帖帖的交了高額擇校費不發半點牢騷,憑甚麼就你廖夢君可以不交?還有個作家老爸拿筆當投槍來嚇唬我們?人人都可以服從體制內的潛規則而保持緘默,憑甚麼你廖祖笙總是在媒體上大放厥詞,搞得某些既得利益者坐立不安?人人都在為「和諧盛世」而歡欣鼓舞,憑甚麼你廖祖笙把教育、醫療、房地產這三大當今最賺錢的產業罵作壓在人民頭上的「新的三座大山」?所以才會有今年7月發生在校園裡的那一幕血案,所以才會有冤案至今不得昭雪的困頓,所以才會有全國上下媒體的集體沉默失語,而這一切肯定都是體制內某些人早已預謀好了的!

廖夢君既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之所以不幸是因為自始自終他的死更多的可以視為是體制對廖祖笙個人的警告和恐嚇,決不是針對他個人而來。但廖夢君又是幸運的,因為他的父親是一位被譽為當代魯迅的著名作家,他的父親絕對不會就此屈服低頭退讓!他的父親以及所有關注此事的人們的努力決定了,他的冤情終有一天會得以昭雪!但是在廣袤的中國大地上,像廖夢君這樣因為他父親與體制的對抗而死去、而受到區別對待的人,還有多少呢?他們是否也能有一個作家父親為他們的不平鳴冤呢?前不久剛有一位因為報導某地花大錢造虛假害民工程的記者被釋放出獄,明眼人都知道他的被捕、他的入獄、他的罪名都是因為他的報導損害了體制內某些人的既得利益,不顧體制內的潛規則而造成的,但數年的上訴沒有任何結果,該記者的出獄不是因為他的案子被糾正,而是因為他在獄中的表現出色而得以減刑!八年的光陰和自由,比起廖夢君來,還算幸運的罷!而我們也可以預計到,這樣的一名「不聽話」的記者,出獄了也沒有哪個單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錄用他或者委以重任!再想想那些在礦難中死不瞑目的民工,想想那些在沿海血汗工廠裡失去自尊、自由乃至肢體、生命的工人,想想那些在城市化過程中被野蠻剝奪而賴以為生之耕地的農民,想想那些在國有經濟改制中滿懷激情卻被無情剔除的下崗工人,想想那些在教育、醫療、房地產等暴利行業中失去受教育權、醫療權和住房乃至尊嚴、自由、生命的無辜民眾,想想這個社會所有的不公與黑暗,像廖夢君這樣含冤而死或者勉強存活的受害者,難道還少嗎?而還有多少個廖夢君,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可以肯定的是,基本上體制內的任何一次風吹草動都會直接影響到一部份人的生存,任何一項政策的制定和落實都會帶來一部份人的生活的改變。但這些改變至少是要向著好的方向努力啊!你看看廖祖笙先生所說的「新的三座大山」,哪個不是因為體制的失職與缺漏而造成的?哪個不是實實在在擺在桌面上無法迴避的?哪個是可以被「和諧社會」納入其中作為其重要組成部份的?這些問題已經無從遮掩,你自己畏畏縮縮裝鴕鳥就算了,還不准百姓自由發表關於這些問題真實的意見,這算甚麼?

發現自己最近看的《越獄》和廖夢君事件有幾分相像,都是個人面對體制,面對國家機器的不公而做出的抗爭,都是在抗爭的過程中,無數的無辜者被滅口、被剝奪自己應有的權利和自由。《越獄》裡的麥克爾•斯科菲爾德和他的哥哥林肯•布魯斯最終逃出生天並不屈不撓地與體制抗爭著,現在雖然仍未拍完,我們大概可以預計到劇情的結尾,一定是兄弟倆重獲清白,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這樣的設定應該可以給我們帶來些安慰,但現實是不容設定的,誰能保證廖夢君案一定能得到澄清呢?誰能保證廖祖笙往後不會再遭到類似的報復打擊了呢?誰能保證,像廖夢君這樣的冤案,在中國再也不會發生了呢?像廖夢君這樣的受害者,不會再出現了呢?

我想,當年關於魯迅的一個回答可以告訴我們一個隱約的答案:魯迅先生要是不死,毛澤東說得很坦率——要麼不作聲,要麼蹲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