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學術

夢之魂:由反郭德綱之「俗」引起的思考

【大紀元8月15日訊】現在,郭德綱儼然已成為中國當前文藝「俗」之代表和典型,正遭受著全面的圍剿。郭德綱乃至郭德綱以後的其他文藝工作者乃至整個中國文藝事業真的需要和應當接受這樣一場全面的整肅運動嗎?這場整肅運動對中國文化藝術事業和文化藝術工作者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究竟是必要的還是相反?這不能不引起每一個文化藝術工作者和每一個關心中國文化藝術事業的人士的思考。

這裡,謹將我的點滴思考陳述如下:

一、是否應當將政治義務和政治責任強加給文藝,並以此作為對文藝和文藝工作者整肅的借口?

文化藝術具有相對的獨立性,並有其自身的規律,它絕不是政治的工具,更不應是是政治的奴僕。不應將文化藝術的功能過分地誇大,也不應過分要求文化藝術擔負起不應由其擔負的過於沉重的職能,尤其是政治的職責和義務。政治是政治,文化藝術就是文化藝術。

修身養性、陶冶性情、提高人們的文化修養和藝術欣賞趣味、娛樂消遣,這是文化藝術具有的功能,是它可以也能夠承擔的一點職能,僅此而已。其它的,不必更不應強加給文藝。倘若真正愛護文藝,就應尊重文藝的規律,為其提供和創造寬鬆的環境與自由的發展空間,而不是橫加干涉、壓制束縛,甚至動用公權力乃至專政機器強令和逼迫其服從、就範。

一個民族的文藝能夠成為民族的瑰寶乃至驕傲的,是它對民族文化藝術修養以及精神層次的提升所產生的影響,而絕不是為政治服務的績效以及對政治卑躬屈膝、俯首稱臣、低三下四的馴服態度。為政治服務、充當政治的工具是文藝的墮落,更意味著文藝的消亡,無論這是一種怎樣的政治。動輒以國家的、民族的、社會的、政治的等等無比神聖的使命和名義來要求文藝服從,動輒把國家的、政權的、社會的種種問題歸罪於文藝,動輒以諸如此類的種種政治借口來整肅文藝和文藝工作者,這是對文藝的摧殘扼殺。強行要求文藝為政治服務的政治,不會是什麼好的政治。這是已被歷史證實了的真理和事實。文化大革命的倒行逆施給文藝以及整個民族造成的破壞和教訓已經夠觸目驚心的了,今天,任何將文革的一套重新借屍還魂、死灰復燃的企圖和做法,都是逆歷史潮流而動的犯罪行為;任何個人或團體這樣一意孤行,都必將成為民族的千古罪人。

二、阻礙和破壞中國文化藝術事業健康發展的主要危險是「俗」嗎?

幾十年來,「文藝為政治服務」的高壓政策使中國的文化藝術不但舉步維艱、歷盡坎坷,而且飽受摧殘;十年文革,更將對文藝的絞殺推向了極致,使中國的文化藝術和文藝工作者遭受了滅頂之災。文革以後,伴隨著改革開放的社會經濟政策和思想解放大潮,文藝曾獲得了一段較為寬鬆的短暫的復甦,但「為政治服務」的枷鎖並沒有真正徹底解除。近年來,在思想言論的嚴厲鉗制下,文藝愈加日益喪失了自我,幾乎名存實亡。

無數事實證明,阻礙和破壞中國文化藝術事業健康生存、發展的主要原因和危險並非是甚麼「俗」,而是強令文藝服從於政治的「文藝為政治服務」錯誤政策以及由此而來的對文藝的粗暴干涉、嚴厲壓制和對文藝工作者的一次又一次運動式整肅。在這樣一種完全違背文藝發展規律的錯誤政策和錯誤做法實施下,中國的文藝被異化為非文藝,而成為喪失了自我、喪失了文藝獨立品格的政治工具和政策傳聲筒;中國的文化藝術工作者要麼噤若寒蟬、要麼言不由衷,要麼搖尾乞憐,更有甚者竟至充當打手、自相殘殺。稍有不從,表現出獨立個性的文藝工作者則往往遭到整肅和封殺。由此也造成一大批具有獨立思想見解的優秀學者、作家、詩人和藝術家去國離鄉、流亡海外。凡此種種,難道還不足以令人深思和警醒,還不足以說明中國的文化藝術不能真正健康生存、發展的癥結何在嗎?

再清楚不過的是,要挽救瀕臨滅絕的中國文化藝術,最重要的不是什麼「反俗」,而是解除對文藝的政治壓制和粗暴干涉,還文藝一片自由呼吸的藍天。

三、如何看待文化藝術之「俗」?

「俗」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從而,它也理所當然地是存在和產生於社會的文藝的一種普遍現象。

自有人類社會以來就有文藝,自有文藝以來就有「雅」、「俗」之分。「雅文化」、「雅藝術」從來就和「俗文化」、「俗藝術」相伴相生、相輔相成。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雅」與「俗」缺一不可,不是誰想反就能隨便反得掉的。

俗文藝並非自郭德綱始,也不會至郭德綱止。

郭德綱絕不高雅,相聲也絕非高雅藝術。高雅了就不是郭德綱,高雅了也不是相聲。

一枝獨秀不是春。作為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一種藝術類別和形式,俗文藝自有其存在的理由。作為一種並非是造成中國文藝衰敗的根本原因的文化藝術類別和形式,毫無疑問,俗文藝也不應為中國文藝的衰敗背書和承擔罪責,並因此而遭受圍殲。

當然,俗文藝中也有一些格調不高、流於庸俗、低俗的作品和表演。包括郭德綱的表演也未能完全避免,雖然與有些人和現象相比,郭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對那些格調不高的、過於庸俗、低俗的文藝作品和表演當然不應提倡、也應當反對。但我認為,絕不能以此轉移視線,掩蓋真正毀滅中國文藝的罪魁禍首——對文藝的政治干預和粗暴壓制,掩蓋中國文藝和文藝工作者異化的可悲現實,從而淡化人們對文藝和文藝政策改革的關注和要求。否則,「反俗」就會成為一種繼續損害中國文化藝術事業的陰謀和罪惡。

需要清楚看到的是,當前中國文藝存在的庸俗、低俗現象不但不是造成文藝衰敗的原因,反而恰恰是由於不正確的文藝政策導致的結果,是當前中國文藝異化的表現症狀之一。在「文藝為政治服務」的高壓政策壓制下,文藝被迫選擇逃避現實、粉飾現實、自我麻醉、自甘墮落,高尚、真實、善良、正直遠遁,卑劣、偽善、欺騙、虛假盛行,精神世界滑坡、價值觀念崩潰、庸俗和低俗氾濫就成為必然。因此,不從源頭上真正撥亂反正,妄圖僅用「反俗」來提升社會精神層次、振興文藝只能是癡人說夢和騙人的鬼話。

尤為重要的還在於,庸俗和低俗並不是當前中國文藝的最可悲和最可怕的現象,因為庸俗和低俗祗不過是逃避現實的結果;真正可悲、可怕的是歪曲、偽造歷史和現實,用謊言和欺騙愚弄群眾的媚俗。這種媚俗「文藝」的產生,是政治高壓和名利利誘政策下文藝及文藝工作者靈魂扭曲的必然結果,是文藝異化和走向末路、毀滅的表現。僅僅藉助「反俗」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郭德綱之可貴在於他在俗中能保持著些許清醒和獨立不羈的品格,在於他不與某些人同流合污一同媚俗,能夠說些真話。整肅郭德綱的必然結果是全國進一步騙子猖獗,假、丑、惡盛行,民眾進一步喪失對當今文藝和公權力的信任,民心渙散。

當全國的文藝工作者以及讀者、觀眾都明白:不應繼續「俗」下去,應該清醒地高尚起來時,是否就意味著維穩成功了呢?

整肅郭德綱和「反俗」的決策者必須深思。

四、應當由誰和怎樣來界定、評判「俗」及其是非?

何為俗,何為非俗?如何界定、評判文藝之「俗」的是與非?

文學藝術的事情應當由文學藝術自己解決,文藝的俗與非俗,俗上的是與非也不例外。在這個問題上,真正有發言權的是創作者、研究者和欣賞者,即文藝工作者、研究工作者和廣大讀者、觀眾。

行政命令、領導定奪是完全錯誤的,也是十分可笑的。動用公權力的行政干預手段是愚蠢的,也是違反憲法的。

更何況,某些是非問題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一下子弄清的,需要經過長期的歷史和實踐的檢驗、鑒別。絕不同意隨意地、輕率地給文藝作品和文藝工作者戴上「俗」的帽子。

五、究竟應當怎樣反俗?

不徹底改變扼殺、摧殘文藝的「文藝為政治服務」的思想觀念和政策,就談不到「反俗」。

關在豬圈和狗窩裡的「文藝」就談不到清潔和高尚。

還文藝一片自由的藍天,讓文藝工作者自由、舒暢地呼吸是提升文化藝術層次和境界的首要條件。

「反俗」的正確途徑是引導和提倡,而不是圍剿和整肅;引導和提倡的最主要的和首要內容應當是說真話、不說假話,人人能暢所欲言。

堅決反對將「反俗」政治化、運動化。堅決反對將「俗」變成整人的帽子、變成打人的棍子!

堅決反對將「反俗」變成對文化藝術工作者個人的整肅,對文化藝術工作者創作權利的粗暴剝奪和封殺。

堅決反對動用公權力甚至國家專政機器「反俗」,把「反俗」變成打壓和整人。

本來,我對中國的文藝包括相聲已經徹底失望,下決心今後再也不聽相聲,尤其姜昆之流的更令人作嘔的「相聲」(因此我也曾寫過《馬季及其相聲——磚指時代欲用文藝的末路》一文);我對郭德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更不是什麼「鋼絲」。但有一次無意中聽了郭德剛一個段子,驚訝地發現中國的相聲還不是一無是處,中國的藝人也還不都是那麼可鄙、可憐,多少產生了一點對中國文藝的期待和希望。

本來,種種的亂象已使我對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群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無邊失望;某些「正人君子」的助紂為虐、落井下石更令我不齒和心寒。但近來在對郭德綱的一片討伐、圍剿之中湧現出來的李承鵬、趙麗華、馮小剛等人的聲音又使我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群產生了些許希望,感到我們的民族或許還有救。

在撻伐別人「俗」的時候先想想自己的心理和手段是否高尚?不要把「反俗」搞到人人徹底絕望。一個孤家寡人的政權機器能真正長治久安嗎?

如果能夠真正做到我上面所希望的和李承鵬等人所希望的,我第一個邀請郭德綱出來一起反俗。@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