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人物

韓國人權律師崔永道 珍愛土器如守護人權

彷彿尋找失散骨肉般的急切,人權律師崔永道投入半生深入鄉野收集古代土器,為了收購土器,他煥發出無窮的工作熱情。

韓國立中央博物館裡有一個展位就是「崔永道廳」,展示著人權律師崔永道收集的一千六百多件土器,其中包括二零零八年秋天治療胃癌期間,忍著疼痛下鄉所收集的鴨子模型土器。

「現在我雖然放手不做收集的事情了,但是如果出現古時的土器,那麼我還是禁不住去拿回來的,看到就愛不釋手啊。經過了真偽鑒定後,不久前也捐出去了。當然了,土器價錢是賒帳的,以後得長時間還債了。」



崔永道所收集的土器。

人生目標:成立土器博物館

一九七三年三月韓國第五共和國時期,崔永道為堅持司法部的獨立與獨裁政權抗爭,因而被檢察機關視為眼中釘,結果在第一次司法風波中被解僱了,讓出了原來的法官職位。此後他開始從事律師職業,歷任大韓律師協會人權委員長、民主社會律師集會會長、韓國人權財團理事,參與連帶共同代表,致力於人權運動與市民運動,並開始走遍古美術商場,業餘收集土器品和朝鮮木工藝品。

一九八三年一月,他設立了自己人生的目標——成立土器博物館。當時土器不同於西洋畫或陶瓷,幾乎沒有人去收集土器,而在那段漫長的漠視中,土器日見往美國、法國、日本等地逐漸流失了。

「設立土器博物館當時成了我的人生目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而勤奮工作,我感到很欣慰。通過工作掙錢,然後再用這個錢來買土器,為了買土器又高高興興去工作,結果工作和土器收集互相起到了促進作用。」



崔永道所收集的土器。

村姑般純樸與大丈夫之氣

收集的土器有的值一萬塊錢,有的達到數千萬到數億元,種類非常多。按出土地區的不同、年代的不同連碎片都有價值,所以不僅僅是完成品還是碎片都是崔永道收集的目標。有人看他只對買土器感興趣,背地裡議論著,收集的土器也掙不了錢,黑乎乎的土裡土氣的土器收集來收集去幹什麼呢?

「其實土器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如果陶瓷比喻成有氣質的城市美人,那麼土器就像鄉下姑娘一樣有純樸之美。他沒有經過人工細緻的打造,而且質樸,故有自然之美。而且,土器具有在陶瓷中觀察不到的像關羽那樣的堂堂的大丈夫之氣。所以,你只要陷入土器之美,那麼你從此再也不會對陶瓷感興趣了。」

他開始收集土器以後,就立即戒掉了進出高檔酒家和去打高爾夫球的喜好。因為,去打一次高爾夫球所需的錢就能夠買兩、三件土器。

「假如發現了好的土器,但又沒有錢去購買,那它總是盤旋在我的眼前,使我連覺都睡不著、飯也吃不下,坐立不安嘛。我一定拿到手才會放心。所以,只要商人相信我,那麼我就先賒帳然後慢慢還債。我對土器的喜歡已經達到了如此的地步。」



崔永道所收集的土器。

每一件土器都寶貝如親生女兒

當他收集的土器超過四百件時,他一百八十多平方米大的樓房已被土器裝滿了。為了安置越來越多的土器,他只能換更大的房子。最後,越來越多的土器連陽台都佔滿了,連伸進雙腳也困難。到了這一步,韓國的古美術市場已見不到土器,幾乎都被他收藏了。儘管家中土器堆積如山,這些土器對他來說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不管是價值幾億或者是一萬元,對他來說是一樣的珍貴,一樣的愛護。每個土器都有他收集的故事和回憶。

然而,想建一所博物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建設和維持,加上管理費就需要上百億元。最後他發現憑藉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建立土器博物館的,因此他開始向政府和大企業提案籌建博物館,可是反應冷漠。這使崔永道更加著急,他急於「嫁」出去這些寶貝「女兒」們。

就在這時,國立中央博物館接受了崔永道的捐贈。可是他反而猶豫起來了,因為「親家」太高了,他怕這些寶貝「女兒」被瞧不起。不過收集的初衷就沒有把這些土器當成自己的私人財產,總有一天離手是必然的。於是他決定要高高興興地捐贈給國立中央博物館。

「其實,決定捐贈給國立中央博物館後,離分手還有四個星期的時間。於是,我就把收集的土器一一拿出來仔細賞玩,撫摸著這些土器我不禁流下了惜別的眼淚。『和你們分手的時候到了!』我的心隱隱生痛。但是我還是決定高高興興地和這些土器分手,我就利用了幾天的時間連放在最邊上的土器都拿出來與它們一一行了道別。」

搬運的那天開始,每天一車總共三輛卡車才搬完了所有的土器。雖然心愛的土器捐出去了,但是他如卸重負一樣,心情也就輕快了。

一段時間沒有去看他心愛的土器了,「我怕捨不得它們……」崔永道的笑中含藏真摯情感與理性之光,「我擔心執著過去,所以我不經常去看它們。偶爾博物館有活動時我就去一趟,順便看看這些寶貝土器。」

「我的一半生涯,是因為這些土器才感覺到每天都過得幸福。發現好土器的時候那種喜悅、沒買到的時候那種著急感、好不容易弄到錢終於買到手那種澎湃的心情、抱在懷裡回到家時的那種溫暖感、欣賞新來的土器無法入睡而第二天感到疲倦等等,對我來說都是最幸福的時刻呀!」

古典樂迷與人權使命

韓戰把一切變成廢墟的年代,音樂也成了稀罕事物。由於崔永道經常出入音樂欣賞室,很自然的對古典音樂入門了。五十年來欣賞古典音樂,所收集到的專輯已有一千八百張了。他將五十年欣賞古典音樂的閱歷,名曲、名專輯收集的過程,使他感動流淚的名曲、名專輯之感想與評價,國內外公演觀賞心得,對作曲家和演奏家的思考等等如實記錄,出版了一部書《天籟之音》(二零零七年)。這本書可說是韓戰之後,古典音樂在廢墟的文化土壤上由迂迴曲折轉向成長的里程碑。

二零零三年,他所創作的《世界文化遺產紀行——吳哥、西藏、敦煌》,在同類書籍中受到了最多的好評。夢迴幾度的吳哥,喜愛到發燒的西藏,茫茫沙海中盛開的佛教文化之花——敦煌,無數個夜晚他為涉獵相關的英文、日文、中文書籍而通宵達旦。

「我愛死敦煌了,可稱之為經四世紀到十四世紀一千餘年而形成的世界上最大的畫廊。在茫茫沙海中佛教文化之花絢爛的開放,令人驚歎啊。西藏的美也是令人窒息的,在當時,報紙電台有關西藏的報導會令我廢寢忘食的。」

他現在正準備著歐洲美術館紀行,同時又夢想著沒有終點全新旅行。「如果健康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想看看至今未曾去過的絲綢之路的西半部分,和伊朗、伊拉克、敘利亞、約旦以及中國的雲岡石窟。」

雖如此,「人權」依然是崔永道生命中永遠的命題。去一次就愛到發燒的西藏,每年都有流血衝突發生著,而他尊敬的達賴喇嘛至今無法訪韓。

「達賴喇嘛無法訪韓是因為我們的政府在看中共的臉色,中共對西藏和新疆分離主義運動的殘酷鎮壓實在太血腥了。不肯讓那片土地分離出去,至少應保障真正的民族自治啊。表面的自由是最基本的,而反民主、反人權的狀態,中共政府應盡早歸正。就算再強權的體制,政治壓迫也應有個限度。就像球一樣,越壓迫,反彈也就越厲害。不是嗎?」

如同熱愛文化藝術一般,崔永道為人權運動和市民運動投入同樣的熱忱,對於傾力捍衛的「人權」,他的標準一點也不高:「人權就是人活得有個人樣兒。」無論前路如何艱鉅,他堅信人權得到伸張的那一天就要到來。──轉自164期《新紀元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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