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

表带的故事

【大纪元1月19日讯】我的生平第一只手表,是民国三十八年底在上海买的。当时,残云密布,人心惶惶。收到家父从老家太原寄至上海一信。里面说:辗转觅得一位上海友人,吾儿可去拜访,有事也可求助。

收到信沉思良久,最后决定去“拜访”,并带上两条豹皮褥子。(是全皮,像两只凶豹趴在褥子上,有头有尾,有四只腿)当时已知将去台湾,大家都说台湾很热,用不着豹皮褥子了。

见了面,以“伯伯”称呼。告知来意后,他嘱手下外出买了一只手表,两条褥子留他使用。褥子走了,手表来了,心中蛮喜。

自那天起,我从“无表”阶级,变成“有表”身份了。

那只上海表伴我飘洋过海,先到基隆,又去了花莲,最后落脚台北。它走得很准,只是年代已久,表面上的镀金已开始脱落,一付旧表或老表模样。

有一天晚上,我从台北等去板桥公路局车,走在当年的北门口,一个衣服不整的人向我答讪。他说他需要钱,愿意把他的新表换我的老表,另外给他二十块钱。他的表的确很“新”,时间也“准”,我答应了。回到板桥,向友人

王君自夸一番。王君说:“你上当了﹗”果然,第二天,那表就停摆了。

记忆中,我又买了一只,那大概是民国四十六年,迄今五十年了,我买过多少表,已无从算起。大约五年前,我为了控制糖尿病,天天晨泳。三个孩子为我买了一只游泳表。(可深入水下200公尺)。

带上表游泳,就不必看泳池旁边墙上的挂钟了。心中喜悦,感到三个孩子的爱心。五年来,表很准。色泽仍好,可是有些老态。唯一麻烦的是春秋两季,更换“日光节约”时间,得我小儿子张中中代劳!

前几天,发现表带上有两处裂口,很明显的,再下去表带就会断了。买一条新表带不贵,大约十来元。可是自小养成节俭习惯,能修就修,能补就补。(常记得妈妈在煤油灯下为我补袜子。)

两个裂口不太大,我想到使用“疯狂胶(CRAZY GLUE)”粘一下就好了。家中大小事,多半由老伴掌管。

“张妈妈﹗CRAZY GLUE在哪里?”我一向如此称呼老伴。

“干什么﹖”她问我。

“我的表带裂了,想粘一下。”我把表带放在她面前。

“大概不行吧!”她怀疑了一下,又说:“已经用光了。”

过了几天,我去邮局,顺便买了一支新的,不到两元。回到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过了两三天,想到该粘了,可是找不到那新买的CRAZY GLUE。

我这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找不到东西,绝不非找不可。因为过几天,那东西就会出来了。(这个习惯与老伴正好相反。她有时翻箱倒柜,忙到深夜,为了找一件失落的小东西。)

这一次,不灵了,过了近一周,CRAZY GLUE仍未出现。我只好再去店里,又买一支。还好不到两块钱。因为有上次经验教训,这一回,一进家门,立即采取行动。

凭良心,我从没用过这种洋玩意儿。先看盒子上说明,一大堆解释,提及若粘在自己手上,如何处理﹖如何去医院找医生﹖就是没有如何使用一项。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把纸包装打开,一管胶水立即出现。一管小而细的牙膏,两端差不多。

我选了一端像有丝口(可转)的,用力一转,“噗嗤”一声,一个小零件掉在钢琴和一堆东西之中间,我自然“啊呀﹗”一声,搬开去找寻。还好,一个像绿豆大小而呈绿色的小头夹在一本书中间。拿起小头观察一番,上有针尖(一定是插在口上,以免用后糊死。)。

将那尖头部分,对准表带裂口左挤右挤,仍不见胶水出来。再观察一番,心机一动,发觉尚未开口,决定用小头上的针尖,在管上一端刺一洞。再一挤,出来了。一个裂口,一滴!事成预备放回去,盖起来,不小心在自己的食指上滴了一滴,其粘无比!赶快擦掉!自己都觉得不够意思了。小心翼翼,还弄的其惨无比。如果孙子(四个,两内两外)看到,不笑爷爷或公公才怪。

表带置一锁上(铁的,大约粘不住),上面压了一个重东西,以使裂口相合。舒了一口气,上床就寝。第二天游泳前察看,不是天衣无缝,而是双龙抱柱,看样子“粘”好了。

在泳池,给泳友讲此故事并请他(美国人)欣赏,他大声用中文说:“顶好﹗”,我用英文回答:“YOU ARE RIGHT!”(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