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家族(17)—永远无法兑现的梦

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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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3日讯】 永远无法兑现的──山东李冰梦!

如果说人生如梦,那么从青岛开始,我父亲便带领我们全家从快乐、兴奋的梦开始,逐步掉入恶梦的深渊。而且,几乎是万劫不复!

梦,恶梦正在蕴育!

我们一到青岛就被山东大学安排住进了山大第一公舍(青岛鱼山路36号)。在这个院子里,房屋的格局是进入大门,坡上、坡下上下两排,各三幢六个门户的日本式小洋楼。每楼各有两个门户。两排住宅中间有一个宽约四十米、长约五十米的大院。而在大门口,则是美国兵营式的,波浪互搭建的临时房子,那是传达室。当然,进门向纵深走去,在坡上一排的里面,有一幢像教堂式样的尖顶建筑,和在下面一排里面并排着还有三幢日式洋楼建筑。

在这个大院里,住着的全部都是在当时国内、国际上的知名学者、教授,如陆侃如、冯沅君夫妇,童弟周,刘光夏……。白天,学者、教授去工作,大院里静悄悄。下午,我们放学回家,就在大院里疯闹,一时间我成了这里的孩子王。上房顶、爬大树,好不快活。

也许是祖父的遗传,我从小就力大惊人。而且特别爱玩闹,甚至干脆说就是胡闹。我们院子里,有一个姓闵的浙江小孩,大家在一块捉迷藏,他不但会藏而且特别灵活。大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次轮到我抓人,玩了半天,除了他以外,所有的小孩我都抓到了。我正在着急,突然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他,我转身就要抓他,没想到他比我反应快,很快又跑远了。我们围着大院上下跑,他一边笑着气我一边跑。这一下可把我给弄火了,正好地上有一块小石头,我捡起来就朝他丢了过去。没想到这石头不偏不斜正好掉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下子可闯了大祸。父亲打、家长找自不用说,当天晚饭,父亲把我关到厕所反省。足足有两个小时。母亲看不过去,把我放了出来,父亲一句话也没说,气得到自己的书屋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放学想玩,小朋友一见我来就都散开了,我正要骂,从传达室走来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把大家叫到了一块。

“咱们一块学唱歌好不好!”她说。

“我们不会唱,您教我们吗?”小朋友说。

“好吧!”她说着就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口琴。“我先给大家吹一段曲子,再教你们歌词,好不好!”“好!”

于是,她就吹起了“团结就是力量”这首歌。

这支歌曲早在天津大学住的时候,学生们罢课、游行就是唱的它,我当然很熟。我立刻跟着她的琴声唱了起来!

“你会唱?谁教你的?快跟阿姨说。”她非常惊讶。

我于是就把天津北洋,南开大学,国民党员警抓学生,打死一名学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你很聪明,也很懂事,可是你为什么要用石头打人呢?……那是野孩子干的事,你应该学好啊!”她语重心长地我说。“我姓冯,叫冯沅君,是山东大学的教师。今后你们下课放学以后,就到传达室来找我,咱们一块讲故事,唱歌,做游戏,好不好?!”“好!”

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冯老师的教育下,不再疯闹。长大以后,我们才知道她是中国新文学的泰斗───冯沅君,如此慈祥,如此关爱孩子们;我的心中对她充满了敬意。

父亲还是终日忙碌,有时出差,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他究竟干什么呢?通过他跟母亲的对话,我们才知道。

当时,中央政府正在统筹计划,准备在内陆修建水库、水电站,父亲在西康设计施工了两座水电站,虽然规模不大,只有10万千瓦。但那毕竟是中国人自己设计、施工建成的水电站。因此,他非常有名气。那一段时期,他忙着带着工程技术人员到处实地考察,进行规划设计,确确实实成了一个大忙人。

而在这一时期,又正是抗美援朝的关键时期,人们在和平建设的时期,还要关心和支援赴朝将士们。此时,几乎每个家庭都给志愿军写慰问信,寄慰问品。当时的中国,正处于一种欣欣向荣和国际支援的热潮中。

一九五一年初夏的一天,突然青岛上空响起了警报声,我们山大附小的学生全部都被教师引进了大操场旁边的防空洞里。说是防空洞,其实里面非常狭窄,并排着只能站开两人。老师身材高,弯着腰走的慢,我跑得快走在了最前面。由于跑得太快,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老师立刻赶上来看。我们几乎同时看到了地下有一个油布包的一个大包。防空洞的灯光暗,借用手电筒的光把油布包打开。啊,大家一下子惊呆了。

原来包里放着四把手枪和一堆子弹。防空一结束,老师就把军管会的人叫来,把包带走了。后来听说这可能是特务藏在防空洞里的东西,幸亏被我们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防空结束后,老师把我们集合到一块说:“今天是美国飞机来捣乱。可能会丢下细菌弹,大家吃东西一定要洗手。明天每人带一个瓶子和摄子来,放学后集体活动。”说完我们便放学了。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我把小弟弟王伟增诞生给忘了。

小弟弟是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九日出生的。他是我们弟兄三人中的美男子。皮肤雪白,从小性格就很温顺。大家都喜欢他。有了他以后,我不爱学习,又万分调皮,父亲就开始有些讨厌我了。但我知道,那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原因,我从来没有在意。

我按照老师的要求,第二天就带着小瓶和摄子到了学校,老师带着我们来到山东大学校内外,凡是有草有乱石的地方,蹲下来找各种虫子,三个小时后每个人的小瓶里都装满了各式的小虫子,第三天开始上课后,老师又恢复正常的教学了。

原来那架飞机只不过是一架侦察机,大家虚惊一场。一切又都跟平时一样了。

从一九五一年起,父亲做为水利系系主任以来,实际上正式教课的时间很少,他第一个任务是在系里搞了一个挡浪坝试验室。接着,他接受了青岛栈桥的重新翻修改造的设计任务和北海舰队挡浪坝的任务,这两项工程是青岛红星建筑工程公司委托山东大学设计的,但学校把任务交给了水利系。于是父亲接受了总工程师的任命。

青岛栈桥,在这以前是木质的栈桥,建国以前,它不只是供游人观光游玩的场所,这里还经常有一些小渔船在停靠。长期以来,在海里任凭风吹、浪打、日晒,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腐蚀,非常危险,为了整顿市容,青岛市决心要翻修栈桥。而北海舰队要把青岛当做一个基地,于是也请父亲设计挡浪坝,以可停靠舰艇。青岛红星建筑公司是青岛建筑公司建国初的名称,该公司承接了这两个任务。

大约经过两年左右,这两项工程全部建设完工。新的栈桥变成了一座美丽的海中建筑,它与陆地连结的五十多米,是用水泥和条石砌筑的。从五十米外向海延伸的部分,则是每隔三~五米,打一对钢筋水泥桩,桩粗约0.5米左右。连结终端塔楼的路桥面,是用钢筋水泥铺面,然后打磨的。塔楼同时进行了翻修。现在,栈桥无论从远处还是近处观望,她都不失为能代表青岛的最美丽建筑。它和小灯塔隔海相望,就像挺立在海中的一对恋人一样。薄薄的晨雾中,大海深处断续报雾机器发出的沉闷的鸣叫声,使人真正体会到青岛海滨迷人的风光。难怪青岛人总以前海栈桥而骄傲。

这以后,父亲又接受了水利部(即今日的水电部)之邀,同覃修典(当时水电科学院院长)等人,一同实地考察三门峡,佛了岭,并主持设计了发电站工程的设计图纸。父亲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以至于他的一生只有一次同母亲和我同大姐在成都合照的一张全家福。这对我们全家无不是终生遗憾。

一九五三年前后,父亲受北海舰队之邀,前往威海卫,主持设计了威海军港。那时,北海舰队司令员,特别领着父亲登上舰艇,一同到祖父跳海的区域。舰队司令员对父亲深情地说:“听说令尊也参加过甲午海战,令我们十分敬佩,今日您也为中国海军的建设贡献力量,我们万分地感谢您。中国一定会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父亲在刘公岛,住了整整三个月,然后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家中。

从回到故乡青岛开始,父亲真的要为自己成为山东的李冰而大展抱负了,他能成为山东的李冰吗?!(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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