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

沉默的玫瑰花

【大纪元7月3日讯】〈九弯十八拐〉自由时报 ◎黄春明

晨间沾露的玫瑰花,盛开也好,含苞也好,人见人爱,任谁见了都会直觉地被一种美感感动。靠近仔细端详,除了美感的感动之外,更深一层地发出惊叹;说这个世界实在太美妙了。一根长满了丑陋的刺的花茎,竟然开出了这么美丽的花朵。

但是,另一旁有人为美感感动之余,鸣起沉重的哀叹;说这个世界是多么可悲啊,在这么美丽的花朵身上,竟然长满了这么丑陋的刺。

班雅明认为天地万物,死的活的都有他们的语言,人有人话,上帝也有上帝的语言。照理说,对上述两极的言论,玫瑰花本身也有话说,可是她不予置评,带刺的花茎,连她的刺是否丑陋也保持沉默。或许他们已经表达了,说这是整体有如天衣无缝,不可拆开品头论足,指谁是谁非。有谁可以把圣女贞德手握长剑挥军的形象,拆开来说贞德是神圣的,长剑是邪恶嗜血的?

世界这个大环境,本来就是一个复合体;生态的自然环境、人的本位主义的环境,或是人与万物共存的伦理环境也一样,本来就是生动而丰富的有机复合体,是多元的,有种种可能性的,所以才拥有各种各样的看法、各家各派的学说。在两个极端对立的看法之间,除了中间还有偏左偏右,稍偏多偏少,种种渐层的思想与观点,也有形而上、形而下的;就单以黑到白的两极而言,其中就有多少层次可逐渐呈现。两极化的观点与争执,总是陷入一元论的窠臼,否定常态的事实现象。

今天我们这个社会,有各种不同世代的人相处一起。我们有在日治时代经常喊着“天皇陛下万岁”长大的、有听着“匪谍就在你身边”长大的、有“三民主义统一中国”,或是之后沐浴在民主选举的口水中长大的。如果从童玩的发展来看,在短短五、六十年间,有从玩泥巴石头,到现在玩电动遥控,回头一看相隔远如石器时代至今。以前的小孩哪有零钱?现在的小孩,父母亲不给,可以找乔治和玛莉要。半个世纪,成长的环境变化太大,各世代的价值观,看法当然亦有诸种不同。然而威权势力似已不存在的今天,它却化身到某些媒体,仍操控群众,蛊惑、煽动、麻醉、欺压等等,制造对立,收渔翁之利。

绝大部分的媒体消费群众,透过媒体认识世界,认识我们自己的社会环境,在所谓“制造新闻”的报导之下,有多少人嫌弃我们的社会。最可悲的是挑拨个人与社会分离,让人对社会失去信心,不想参与。社会是不完美的,但是也没有那么不堪。

看过法国或英国十九世纪中叶的文学作品,巴黎在雨果的《悲惨世界》里,伦敦在狄更生的《块肉余生录》里的情形是怎样?男人潦倒、女人沉沦,小孩子饥饿病弱。狄更生在《双城记》里说:这是黑暗的时代,也是光明的时代……只要有参与,这些都是过度期。不然今天巴黎和伦敦的光采怎么来的?好像是玛丽莲梦露的情人说的吧:“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虽然话总是比人漂亮,但再怎么样,还是值得思索、参考。

玫瑰花的沉默,并不在激化我们的情绪,我们是否也该静下来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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