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场姊妹花

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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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3日讯】编按:本文为禹海一年多前所写,因缘而与〈迢迢回家路〉并置,今昔相照,作者仅望东河山芙蓉花再绽,鹿场风华再现。

早上的曦阳照到象鼻岩时,山下的鹿场子民多已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了。并蒂而开的飘香莲,也在晨曦里绽露它的芳靥,粉红的花瓣于光照中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如同是要与风诉说鹿场人的故事。

这次要说的是一对姊妹花的故事。

这对姊妹,姊姊名幸妹,妹妹叫千惠,她们家就在鹿场部落的上方。

那时鹿场并非现今模样,她们小时部落有些人还散居在深山里。那时候山上的小孩很小就要帮忙做家事,这姊妹也不例外,尤其是身为大姊的幸妹。

对这对小姊妹来说,除了一些童玩烘衬着单薄的童年,所谓的娱乐就只是梦里的事。及至他们长成了,似也不及辨识青春的颜色,就已是要在家庭与婚姻中打转。青春对她们来说,仿佛只是一个名词或就如一抹轻烟。

淆杂的青涩与悲欢,就像那里的山川一样,由鹿场大山一路经风美溪流淌到中港溪,而后入到了台湾海峡。

她们的人生亦如那迂回弯曲的河道,时而平静时而湍急地流奔向红尘人海。

红尘有梦踏歌行

人称阿妹的姊姊,行事一向俐落又行侠仗义,相处过的朋友都可感受到她那似乎挥洒不尽的热情。

有很长一段时日,阿妹为了生计也为了寻梦而辗转于外,后来就如影带般停格于东部,并在一家颇具规模的料理店当领班,手下带了三、四十人,吆喝声中说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除了工作,由似一面凹凸镜,也像一个禅修者般,她总是深居简出,一只花猫与她共守着异乡的孤寂。

在时光荏苒中,于外流宕多年后,她惦起了家乡。最后是收拾了行李,也割舍了熙攘的红尘。

回归故里,老屋依旧是老屋,梦里的青山白云依旧云山相伴,母亲的脸庞也依然存着往昔的关柔,只是让她感觉有些不习惯的是,睡晚懒床时,老人家却似乎忘了她已老大不小,还是会像对小孩似的唤她起床。

疏雨梧桐瑟西风

说起话来总是轻柔婉约的妹妹千惠,娴熟聪颖中藏蕴一颗慈悲心肠,在人生的分道里,她选了一条不同的路,也把触角伸得更广。由于她的聪慧与努力,职衔和收入是一路上飙。

那时的她,就像伸出檐梁的花儿恣意在阳光下绽放。

听说在她事业发展至高峰时,出入有车迎,邀约的电话和鲜花是一处接过一处。那时的她在大家眼中就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即使是于不同的场合,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有些人形容,那时的她是原住民之光。

然究也像是章回小说写的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当倏忽间从高峰跌落时,迎她而来的却换成了一连串的冷霜雪雨,婚姻家庭也因此都起了变化。

如同是美丽的彩蝶,失去了颜色,黑夜迅即也卷走了她的光芒。于人情翻覆的波澜中,她像穿过暴风雨的倦鸟,在极度疲惫里默默低首收拾着受伤的身心。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适修弭后,顶上的阴霾方才逐渐隐去。

平芜尽处是春山



依着梦想和南庄乡公所的休闲规划,阿妹在自己的家园与家人打造起“呜哇叽山”民宿,呜哇叽山在泰雅语是“欢迎您来”的意思。那是一栋内部水泥青钢外部木板叠沿的房子,在这里,她要展开生命的另一历程。

由于先天地势之囿,呜哇叽山的格局有着某一程度的受限,不过阿妹说:“虽然我们民宿的硬体不算很好,但是我们有热情!”就是这样的心意,她参与了有关的讲习和学习,希望能藉由不断地吸收与充实来提升呜哇叽山的内涵。

每当夜暮来临,也是呜哇叽山灯亮之际,两个白色小塑胶缸上书写的红色汉隶民宿招牌,于夜风中轻轻摆动时,犹似是武侠小说中的驿站,那由白缸里析露而出的晕黄灯光,除了招唤着旅人,同时也鼓舞着阿妹要把民宿做好的心。

不久前,阿妹怀着忐忑的心驱车下山,为的是要接一群要来做社区交流的团体,在离开家园的那一段路,部落的人都为她鼓掌加油,因为这非只是她个人也是鹿场部落第一次有人要去当文化向导。

枝头犹见向阳花

那个地方叫“斜坑”,海拔有一千二百公尺,早年是出产煤矿的所在地,后来在时空变迁中,整个矿业就如夕暮掩沉,沧沧古径里,唯留一堵半颓的砖墙喁喁向晚。

许多年前,千惠购下了这片土地,只是当时外头的事业如日中天,所以就一直闲置,而今繁华落尽回归故里,就提劲用心地整理这块土地。

首先是请了怪手来犁地,把不用的土石砌驳成崁,续而将主体做成上下平台,继之又运上了一个货柜屋做为休息所在。她将脑中的规划按部就班地实施,憧憬着日后这里能有一座心田中的咖啡屋,白日可揽四季山岚,晚上可于虫鸣声中见到似锦繁星,让喜爱大自然的人有一个良好的休憩所在。

千帆望过,而今的她甘饴在自己的土地里,每日流淌汗水做一个耕耘的乡妇,至于昔往的荣宠与灰涩,就如庭园里拔过的杂草一样,都将随着时间化成孳息大地的养分。

回蓦走过的人生路,于冷暖交错中,千惠在万般感触里也语意幽微地说:“还好,在生命低谷那时,妈妈还肯收留我。”

依有春晖临大地

仿佛两只羽毛长丰的鸟儿振翅于浩浩人海中,在几番风吹雨涤的洗练后,先后又回到了旧巢。

长年居住山中的高妈妈虽不很了解两个女儿在外面事业的浮沉起落,然当她们感觉飞累了,想回来时,却总伸长手臂去迎接她们。

犹如是日升月落四时的转递,每日天一亮就到山园劳做的高妈妈虽然颇有年事,却仍如大地旋动的韵律般,每日都要与她的土地,她的菜蔬亲炙,如果尚有余时,还会去与人帮工。而跟随她多年的老狗“大胆”尽管一眼已瞎,却也是循着这种律动日日随在老主人的身后于老屋与山园道上巡回。每当夜晚老主人于屋里杼机编织时,它就伏蜷于屋前一角,守候着主人,也等候着第二天的出发。

不管夜有多长多黑,大胆都知道天亮时它会行过黎明的露珠与晨光相遇,朝阳也会照例地从山岭洒满大地,照射着老主人的家园和整个鹿场部落。

那时,青葱苍郁的大地,也将在曦光里展露它的芬芳与美丽。

尾声

风,依旧吹送着流云,好让蓝蓝的碧空临照鹿场,好让艳艳的丽月温煦这个泰雅族部落。而于时序嬗递中,花果都蜕变了颜色,巍颤的嫩叶于风里长成转绿,也在风里圆熟转橙转红,四季以不同的风吟咏着生命的不同面貌。

而在风里,也同样流漾着鹿场人的故事。──台湾大纪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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