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南随笔】我快得“老年痴呆”了?可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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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我从台湾来到美国,一住就是51年。朋友满布世界。地球那边,是大陆、北京、太原(我老家,父母均已故,侄儿侄女一大伙,最亲的是我妹妹跟我快一百岁的嫂嫂)。在美国比较多:北部纽约、波斯顿;中部芝加哥、爱荷华;西部旧金山、圣地亚哥;东部迈阿密、亚特兰大,还有夏威夷。大半亲朋挚友都用电邮,手指动动,敲敲键盘,或多或少,随心所欲,打成就寄,连身子都不必动,立刻传给对方,科技发达,令人惊叹!只有少数不用电脑,得用老式手写,装入信封,贴上邮票,送入邮箱,才可传信息。

近日收到上海老同学郭君寄来一封信,他就是“非电邮族”一员。他的信里面有一张俄国戏剧界表演大师斯坦尼斯拉夫司基 (Stanislavski)150年生日的五卢布纪念邮票。收到邮票,我马上想到崔小萍;她是专门教表演的,她一定非常喜欢。多年前,她在“白色恐怖”“反身 ”以后曾去过俄国,不过那时表演大师已经故去多年。我那上海郭君还同时寄来红色信封,是中国名戏剧家夏衍博物馆的。我跟崔小萍认识,大概在1950年前后,在她未出名前,相识于台湾花莲。以后渐渐成为挚友,很多次我演戏,她导演。后来,我在台大发起成立“枫叶剧社”,她就变成我们“枫叶”的“御”用导演了。她导演过“枫叶剧社”的“天涯若比邻”、“鼎食之家”、“樊笼”跟“新红楼梦”等名剧。
“新红楼梦”是台大金门劳军的重头戏,一连两周没换部队。其他学校的劳军队,只能在一个部队待一个礼拜。我们“台大第九队”每次演完观众起立鼓掌,久久不停。我跟崔小萍后来又在同一所学校、国立艺专教过书。所以我们是大约超过六十五年的好朋友了。她也是 “非电邮族”一员。

在她被关在监牢的那段时间,我不敢跟她联络,还好当局也没有找我的麻烦。这一点,可以证明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还是很开明的。我相信,政府一定对我做过详细调查,因为,当年在板桥教职员宿舍,我俩常常聊天不过半夜十二点,不说晚安。

在她出狱以后,我事先一点都闻所未闻,有一天,她给我打来电话:“喂,这是崔小萍,别怕,我不是鬼!”当时,她在华府,拜访中广老友,白茜茹、白银等老一辈“广播名星”。她后来专程飞来佛州,到我家小住。那时我内人刚动过大手术,为了带崔师游览佛州名胜,我们特别把车子后座改为“床铺”,以便开车途中,内人可以躺着休息。我的车子临时变成“旅游车”,亲朋好友都赞不绝口。

那天我收到上海来函,马上就写了一封信给崔师,第二天寄出。我这个人喜欢当天回复亲朋好友的来信,把崔小萍的信寄走以后,立刻用电脑打好给上海老同学郭君的信,因为他不但是一位戏剧家,而且是一位很有名的集邮人士。我决定“晚”十来天再寄,以便收集多一点邮票,一起寄去上海。同时因为他也不用电脑。我有充足的时间。

决定“晚”寄以后,想到“晚十天”,我反身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再过十天是9月19。不知何故,这“九一九 ”使我立刻想到“九一八”,马上又想到何不在“九月十八”寄 啊!九一八是国耻纪念日,我正好纪念。可是忽然“忘记”九一八是哪一年的事了。

心想,“不好了,我大概快有老年痴呆了。”我今年是“米”寿,高龄八十八。要得 老年痴呆不会令人感到意外!我心里一直想“九一八”,又想到“卢沟桥”。“卢沟桥” 事变是那一年? 啊呀,也忘了。又想了一会,“七七事变”涌上心头!“七七事变”我离开老家山西五台县东儒村,开始逃难。很像昨天的事啊。我停了一下电脑,又思索一会,“民国二十六年”就出来了。那是 1937 年啊。想来想去,又想到“九一八”是民国 20年的事,那是1931,我才五岁,当时正在太原,好像父母还带我去了太原最大的商场“开化市”,照了一张幼年照片。

那时候,山西太原的交通是“人力车”,山西话叫“洋车”。大概我一定随家母坐洋车 “受”风了。回到家,上吐下泄,昏迷不醒。家父找来医生,当然是中医。医生开的药方是:“买七条干蝎子,敷在脑门上头,用布包起来。”说罢坐“洋车”挥了挥手,立刻离去,一幅很有信心的样子。医生到的时候是下午八、九点。他说:“过了12 点,有‘起色’,就好了。
要是没‘ 起色’,这个‘娃娃’就得‘走’ 了。”我父母整夜一直没睡觉,一直盯着我,真的,过了 12 点,我的 “发烧”渐退。开始挣开眼。父母当然万分高兴。这个“娃娃”,到如今,活了88年了。

说来奇怪,这些陈年旧事,我记得这么清楚,那儿像快得“老年痴呆”的人呢?!

责任编辑:泽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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