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悠悠：德感异类

江西地方，有一位曾经做过御史的田公，他的宅院内，有一间空屋，长期没有住人，夜里常常有狐狸精在里面作祟：拍桌子、抛器物、放火、泼水…种种异象，滋扰不堪。田公曾亲自禳祝，并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将狐狸精驱除。

后来听说，邻村有一位名字叫孙永的相士，精通易数，就邀请他来家中占卜。相士到来后，天色己晚，就留他宿在那间有狐狸精作祟的空屋里。

夜深人静后，田公即叫家人去观察动静。过了一会，那家人回禀道： “今夜狐狸精不吵闹，只听得狐狸精作人语道：‘这位孙相士，是一位道德高尚的人，天神都很钦敬他。他今夜宿在此屋，我们不可侵犯他。’说完了这几句话，就寂然无声了。”

田公听了家人的这段报告，心中已有几分明白。隔了几天，就请孙永带眷属来，常住在那间屋里。夜间又派人去察探，回报说：“狐狸精又作人语道：‘现在孙相士常住此处了，我们应当赶快远避才好。’”从此以后，这间屋里的狐患，就平息了。

后来，田公将两次所听得的狐语，去问孙相士：“您平生究竟有何种德行，竟能感动异类（指狐狸精）？”

孙相士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我自操命相薄技，仅足糊口，不能有所建树。只是平日为人算命相面，占卜休咎时，因机乘便，常劝人以改过迁善，来挽回定数；对于貌应夭亡的人，就劝他戒杀放生，常存慈心，以延寿命：对于时运蹇薄的人，劝他扶危济困，广积阴德以邀福；对于运正亨通的人，就劝他惜福散财，广行布施，以保长泰；对于命中无子的人，就劝他戒淫节欲，修德行善，以求嗣昌。随机劝导，志专利人，每以诚恳的态度，婉转的语调，将‘命由天造，福须自培’的道理，讲来劝人修心补相。能够接受我的劝告，从此回心修善，终得转祸为福；或得以长寿的人，也是不少。”

“我这样改短命为长命的借术劝人，已有三十年了。狐语所指，大约就是我的这点不费一文钱的口头功德吧？其实这种功德，何人不能做，何必是我才能做呢？可惜他人不肯做罢了。”

田公听了感赞万千，说：“先生能以命相之术，诚心劝人，历久不倦，终得上感天帝，下格异类！我现在才知道金钱爵禄，远不及存心利人的功德！我很悔恨当初在官时，不能广修济世利人的功行，将很好的机会白白的辜负了。到如今，只落得为异类所揶揄，真是惭愧极了。”

后来，孙相士活到八十岁，有两个儿子，都中了举人，很是贵盛。这正是口舌劝人的小事体、大功德啊！

（事据《道德丛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