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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工程36计(五十五)

【大纪元2011年09月21日讯】

20 李代桃僵:洞庭湖衰,三峡库生

“李代桃僵”,为兵法三十六计之第十一计。


原文:“势必有损,损阴则益阳。”

蓄洪围垦

历史上,长江中下游地区“洪水过程不明显,江患甚少”,主要是因为:长江中下游地区有大片连绵不断的湖泊和沼泽。东汉之前,今天的江汉平原是一个名叫“云梦泽”的大湖,最大面积曾达四万平方公里。那时江湖难分,云梦泽是调蓄长江洪水最主要的场所。然随着长江携带泥沙的淤积,以及人类开垦湿地,云梦泽面积逐渐减小。自明代宰相张居正塞九穴十三口,将长江北岸大堤连成一线,实行“舍南保北”政策,云梦泽便消失,江堤后则形成了江汉平原。此后,长江中下游地区洪水灾害明显增加。

随着云梦泽面积不断减小,长江南岸低洼地区出现了洞庭湖,其面积不断扩大。十九世纪中叶,洞庭湖面积与湖容达至极盛,面积约为六千二百平方公里,湖容约有四百亿立方米。云梦泽消失后,洞庭湖担当调蓄长江洪水的任务。由于围垦洞庭湖,到一九四九年,洞庭湖的面积减少到四千三百五十平方公里,湖容为二百九十三亿立方米。清朝以来,长江中下游地区洪水出现频率增加,危害更加严重,这和长江两岸自然调蓄洪水的湖泊面积减少,有直接关系。中国古代预言书曾推测清朝时代有“洪水才退洪水起”,应该是指一八六○年和一八七○年的历史最大洪水,在十一年中出现两次历史最大洪水,十分罕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长江流域办公室提出长江流域综合治理规划,当时最主要的措施是加高加固堤防和建立分蓄洪区,以弥补调蓄长江洪水能力的不足。然流域规划时碰到如何分洪的问题:向北分洪,对湖北省不利,向南分洪则对湖南省不利,因此,荆江分洪工程开工前,湘鄂二省发生激烈争吵。最后,在中央政府的直接干预下,湖南省忍气吞声接受这个“出了力却淹了自己”的决定。

一九五二年兴建荆江分洪工程,之后又建立了其他一些分洪工程。一九五四年,荆江分洪工程虽在防洪中发挥了效益;但在一九五四年之后,荆江分洪工程便再也没有投入使用过。这是因为长江流域办公室有意在分蓄洪工程所在地区推广“蓄洪开垦”的经验,安置移民,使分蓄洪地区难以再担当分洪任务。同时在“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政策指导下,人们对洞庭湖进行大规模的围垦,到一九八四年,洞庭湖面积减少到二千六百九十一平方公里,三十五年之中,面积减少了整整一千六百五十九平方公里。一九八四年,洞庭湖湖容只有一百七十四亿立方米,比全盛时期的四百亿立方米减少了二百二十六亿立方米,其中仅仅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八四年就减少一百一十九亿立方米。号称八百里的洞庭湖,变得支离破碎,由西洞庭湖、东洞庭湖、南洞庭湖、目平湖和七里湖等几部分组成。北边与长江相连的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也被长江流域办公室封堵了两个。通过多年围垦,洞庭湖区,的确成了湖南省最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

从舍南保北到舍上保下笔者一九八一年夏到洞庭湖,当时正好赶上澧水(长江其中一条支流)发洪水。澧水洪水把西洞庭湖淹得惨不忍睹。当年印象最深的是,湖南省公安厅在西洞庭湖也围垦了一个大垸子(注:垸子,指湖南湖北等地,在沿江、湖地带围造房屋田地等修建的像堤坝的防水建筑物。),关押劳改犯人和劳教人员,并进行粮食生产。由于事先来不及将劳改犯人和劳教人员转移到安全地带,当洪水来时,管教人员和关押人员各自逃命,最后洪水把整个垸子都淹没了。难民们只好到地势较高的湖堤上躲避洪水,公安部门又到难民中间来搜查逃散的劳改犯人和劳教人员。

七十年代中后期重新讨论长江防洪问题时,湖北省和湖南省又爆发激烈争吵。因文革期间洞庭湖被大面积围垦,湖北省要求湖南尽量退田还湖,恢复洞庭湖调蓄洪水能力。湖南省当然不愿放弃已开发出来的鱼米之乡,更记着荆江分洪工程的一箭之仇,便提出:最早是你们湖北人(明代宰相张居正是湖北人)先围的田,沧海桑田,要退就退到云梦泽时代去。

在这种情形下,三峡工程被再次提出,实际上是把最早由云梦泽,继而由洞庭湖所承担的分蓄洪水功能转移到三峡水库去。为了这一防洪目标,长江流域办公室提出的三个方案都是高坝,分别是坝顶高程一百九十米、一百九十五米和二百米。

这一次,矛盾的双方成了四川省和湖北省。三峡工程将给湖北省带来巨大经济利益,三峡工程的坝址在湖北省境的三斗坪,三峡工程的全部国民生产总值都计算在湖北省头上。而四川省却要淹没大量土地,迁移人口,加剧水患,威胁重庆,百害而无一利。四川认为,为解荆江之险,不惜四川之灾,实属与邻为壑,明朝舍南保北,现在不能再舍上(游)保下(游)了。

邓小平的老家在四川,赵紫阳在文化大革命之后担任四川省主要领导。为了缓解四川省的反对,水利部又提出了一个少淹四川一百五十米的方案。一九八二年,邓小平同意此低坝方案,以为如此既可解决荆江之险,又可向家乡父老交代。然而邓小平哪里明白其中奥妙:所谓一百五十米,系指正常蓄水位一百五十米,实际坝顶高程则是一百七十五米,第二期工程还要加固大坝。于是,一个把古云梦泽从洞庭湖移到三峡的所谓宏伟计划,开始实施。

三峡水库替代洞庭湖

一九九二年二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江泽民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讨论三峡工程问题。二十日上午先放映了电视片,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作详细汇报,然后进行讨论。二十一日上午继续开会,由水利部部长杨振怀、原水利部副部长、原三峡省筹备组组长李伯甯、原水利部部长、全国政协副主席钱正英,对三峡工程进行具体说明。钱正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报告的题目,就是三峡工程和洞庭湖的关系。钱正英认为:洞庭湖由于淤积,已经不能起到蓄水池的作用,只能用三峡水库来代替(注:参见李鹏《三峡日记》,第一百三十九页。)。钱正英,这位党内红色专家,于此正式提出以三峡水库代替洞庭湖的理论。

李代桃僵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一计。西汉无名氏《鸡鸣》中写道:“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李代桃僵在兵法上的意思是,为了整体利益,应该舍得放弃局部利益,以小的损失换取全局的胜利。

为了三峡工程的上马而放弃洞庭湖,这是李代桃僵。只是钱正英一直不敢把她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中,关于用三峡水库来代替洞庭湖的报告公开发表。从地理上来说,洞庭湖不但有着调蓄长江洪水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它还要调蓄湘、资、沅、澧四条河流的水流作用。然而三峡工程的防洪功能十分有限,调节水流的能力也十分有限。从水库工程上来说,水库库容与河流平均年径流量的比例,是一个最重要的指标,一般要求两者的比例为一,或者大于一。简单地说,水库可以容纳一年的径流量。

比如埃及阿斯旺水库的调节库容为一千五百亿立方米,相当于尼罗河历史上出现的最大年径流总量。而三峡水库的调节库容只有二百二十一亿立方米(这个资料还是错误计算的结果,实际上的调节库容更小),不到年径流总量的百分之五。洞庭湖调蓄长江水量,此一自然、与互补的过程;然三峡水库调节长江流量,则是人为干预自然的过程。一旦运营中出现差错,即会造成重大灾祸。当云梦泽被割断与长江的联结而干枯之后,正是长江以其特有的方式与洞庭湖建立了姻缘,并扩大了湖区,成为吞蓄洪水之所。而当人们有意让洞庭湖走向死亡,大自然便已在孕育着一个新的云梦泽。沧海桑田,桑田沧海,这是三峡工程决策者,所无力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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