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

天地大美

盛开的美人树给入秋的自行车道铺上粉红色地毯,掉落的花瓣鲜嫩有如初绽,略带水汽的光泽在阳光下轻盈跳跃。每每经过时总刻意闪避,唯恐压坏了它们。

一日又惯常地骑到这里,眼下的画面让人忘了脚下的踏板,树梢花儿依旧,只是地上的落花已和黄土搅和在一块儿,被浓厚的尘土给埋没了。定睛一看,不远的前方一组工人正拿着割草机修剪草地,扬起团团尘土。想必娇弱的花儿刚刚也经历了这些。虽然知道这不是有意破坏,心里还是嘀咕:娇嫩的花朵怎禁得起这样的搅和,难道不能温柔一点吗?

第二天打树下经过,此时许许多多的花瓣又悉数敷落于黄土之上,除草机事件像没发生过一般,眼前的景色把未消褪的抱怨给噎住了,又一番欢喜浮上心头。

美人树没有因为尘土会弄坏花儿而停止给予地面一袭缤纷,那些抱怨叹息的小家子气和树的慷慨实在无法比拟。和无常的生死变幻相比,自然的规律恒常而深刻,一如人的喜怒飘忽不定,而看透生死的豁达却淡然而历久弥新。

尽管再美的花瓣终将凋零,化为尘土,然这不该是感伤消极的开端,而是体悟生命的繁盛与光华的逝去同为一体的两面,了悟天地大美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