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多罗米埃的高见3
多罗米埃的话中断了。
“喘口气吧,多罗米埃。”勃拉什维尔说。
同时,勃拉什维尔开始唱一支悲伤的歌,李士多里和法梅依随声和着,那种歌是用从车间里信手拈来的歌词编的,音韵似乎很丰富,其实完全没有音韵;意义空虚,有如风声树影,是从烟斗的雾气中产生出来的,因此也就和雾气一同飘散消失。
下面便是那群人答复多罗米埃的演说词的一节:
几个荒唐老头子,
拿些银子交给狗腿子,
要教克雷蒙-东纳1先生,
圣约翰节坐上教宗的位子,
克雷蒙-东纳先生不能当教宗,
原来他不是教士,
狗腿子气冲冲,
送还他们的银子。
1克雷蒙-东纳(ClemontCTonnerre),法国多菲内地区一大家族,其中最著名者一是红衣主教,一是伯爵。
那种歌并不能平息多罗米埃的随机应变的口才。他干了杯,再斟上一杯,又说起话来。
“打倒圣人!我说的话,你们全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不要清规戒律,不要束手束脚,不要谨小慎微。我要为欢乐浮一大白,让我们狂欢吧!让我们拿放荡和酒肉来补足我们的法律课。吃喝,消化。让查士丁尼1作雄的,让酒囊饭装作雌的。喜气弥漫穹苍呵!造物主!祝你长生!地球是一颗大金刚钻!我快乐。雀鸟真够劲,遍地都是盛会!黄莺儿是一个任人欣赏的艾勒维奥2。夏日,我向你致敬。呵,卢森堡,呵,夫人街和天文台路的竹枝词!呵,神魂颠倒的丘八!呵,那些看守孩子又拿孩子寻开心的漂亮女佣人。如果我没有奥德翁3的长廊,我也许会喜欢美洲的草原吧。我的灵魂飞向森林中的处女地和广漠的平原。一切都是美的。青蝇在日光中营营飞舞。太阳打喷嚏打出了蜂雀。吻我吧,芳汀。”
他弄错了,吻了宠儿。
1查士丁尼(Justinien,483—565),拜占庭帝王,编有《法家言类纂》
(digeste)书名与“消化”(digestion)近似。
2艾勒维奥(Elleviou),当时法国的一个著名歌唱家。
3奥德翁(Odeon),指奥德翁戏院,一七九七年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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