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郸 : 黄水倾为学人泪

老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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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7月14日讯】 这一代的老知识分子,不要说奋斗,光说能活到今天,就已经奇迹般的不易。 身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政治运动,经受改造,接受教育,每一次运动都是一道鬼 门关,都有可能被打为“人民的敌人”而早早被送上专政的祭台。这位老人,曾 几何时,在文化大革命那样双重的触及灵魂与触及皮肉的人间地狱中,痛苦地在 可杀与可辱之间盘旋,也几乎放弃了存活的最后一丝念头。只是因了他对未竟的 事业的一份悬挂,帮他在污泥浊水中窘辱皆忘,坚持到了真正的牛鬼蛇神下台之 日。那时节,虽然当道不给你人权,你还有试图保住自己生存权利的欲望与可能。

可就是在我们以为牛鬼蛇神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新时期,就在我们引以为新 的今天,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的与世无争不犯上,埋头拉车不看路型的并且 学有所长的知识分子,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绝计逃不脱那没有一丝毒气的煤气 室的明算与暗算。不因为你是犹太人,仅因为你是书念得越多越愚蠢的知识分子, 你就不配在国家社会主义的光辉旗帜下多存活一天。过去在欧洲,是希特勒,决 定着犹太人的生存权;过去在中国,是我们自家的皇上,和他的皇亲国戚们,掌 握着臣子们的生存权;现在,是我们的伟大核心,和他的阶级非异己们,决定社 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谁生谁死,谁多会儿生,谁多早死的生存权。–谁敢说人权 不是生存权?

不到你生命垂危的最后时刻,你大概也无心探知谁是你的命运的主宰,谁的 手中握着你的生死存亡的生存权,你大概也未计较过你身边的同人们是怎样被革 去了他们的生存权利。可象我们这样封闭的一元化的社会,“臣不得不死”的时 候,往往来得这么突兀,以至于我们的每一个人,事到临头,时到临头,刀到临 头,还觉得对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下场,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我们一元化的社会,以党独家全面控制一切社会资源,包括每一个人的人力 及生命为特征,党可以认为谁该先富,党也可以断定谁不该生存。你一旦有病投 医,党若认为你不配住院,不配治疗,不配浪费国家和社会主义的人力物力资源, 他就可以切断你的财源,物源,包括你的输血管与氧气管。你要问他,党应该是 这样对待知识分子吗?他会告诉你,正是如此。你的现状已经超出了党的知识分 子政策所包含的“改造教育利用”的适用阶段:病成这样,党还有必要改造你? 党还有义务教育你?党还有指望利用你?在党把知识分子抬举上天平的时候,它 的心目中有的不是对知识分子人格的尊重,不是对知识的敬重,而是对掌握知识 的知识分子的利用价值的斟酌。一旦利尽用废,骥老困顿,除了“劝其出院”, 党就仅少了一点:直接把你推进煤气室,让你在世界的末日到来之前,融入蔚蓝 色的天空。

每当我回忆这个现实的,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祖国大地上的新事,我的心就 不寒而栗。我告诉自己不敢相信不敢想象,但它毕竟是我们的中国特色的一色。 那无法超度的一腔赤子之魂,在故乡的时空里,在我的精神深处,就是那淡淡的 一缕黄色,在那遥遥的黄水中飘摇,在那茫茫的黄土上幽游。

我在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人才,是不是只依社会的承认而存在, 只依权贵的利用而实在。过去,古代的读书人哀叹怀才不遇,表现了个人承认与 社会承认的差别、个人希望权贵利用而权贵莫之许的无奈;现在,知识分子的命 运就好像一只易拉罐,社会的承认只是有条件的,权贵的利用是榨干型的,一旦 拉开利用,余汁净尽,你的归宿就是废品回收站。在那里,你的一身骨架,兴许 还可以为你的主人换回三两个额外的铜板来。

想想这就是现时中国知识分子的生存状况与生活环境,我的上代人与同龄人, 不管他们是否优秀是否有为是否建树,正在经受的凌辱与苦难,我就为知识分子 四个字落泪,为被改造被利用的命运悲怆,为黄水黄土间的幽魂默泣。中国知识 分子,今生今世,有没有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刻划自己,奉献自己,决定自己 的生与死?

我原来只想接着我在《八十寿辰祭奠》一文中的未竟,讨论中国当代知识分 子的不济时命,为河魂的黄水悲啼再追思一程,为那些生存于他人掌心的人才们 深悼一回。我的哀号,与俞先生力工的呼唤在太空中不期相遇,迎头碰个正着, “活,还是不活”的话头,生生加上这“回,还是不回”的话尾。

我只是后来人,有机会出得国,离得境,念得书,但绝对说不上有建树。既 不可能宏才效力,也不会走投无路时归顺。我现在不在国内工作和生活,也不敢 设想为什么一定要身历其境以身试政,一定要等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知道 自己不配在祖国的阳光下多活一秒钟,就只因为我被标记为知识分子,并且我的 生命不再可供政府利用。

我说过俞先生未吃过梨子,何苦叫他人上树“变革”。我自己也无法等到梨 子靠万有引力的作用砸到我头上,才好现身说法。但是,历史的教训,现实的例 证,不可忘记,不可忽视,至少可以引以为戒。尤其是对那些自视甚高的人才, 总以为凭自己的一技或数技之长,就配得上走到哪儿都是座上佳宾。可《571 纪要》里,“今日座上客,明日阶下囚”的忽变突变大起大落法,可不是胡编出 来吓唬人的。就算你也是人杰,你也曾卓有建树,你的座上宾的国家级的头衔能 比过我们的宗师的一个小角吗?说来说去你即使一日为宾,你不也还只配有“宾 权”,迟早对付不过高于人权等于生存权的“主权”的主宰之权。

年逢六四,我们刚讨论过集团军式的杀戮。当夜人杀,要有刀械坦克,要溅 血长街;但是一个制度杀人,就可以杀得比较温和些,比如在医院里或医院外自 灭,或在劳改营里组织“集体自杀”,一个成制杀人,尤其是杀知识分子,可以 精粹到死不见血的地步,更别说杀一两个再无利用价值的耄耋之士。

也是这样的制度,在缺乏可以利用的对象时,可以千百遍的呼唤,晓以大义, 诱以高爵,可是你一旦愿者上钩,真的置身于那个制度之下,那根倒刺就叫你有 得回无得去。你当然一时不会失去什么,因为你看不见思想的人身的自由度— 你只在突然失去的那一瞬间方才永久失去。

这不是制度在与你开玩笑。当你投身于那个制度的门下,你在与你自己开玩 笑,在与你的命运开玩笑。除非你保住永远都有饱满的利用价值,保证你有金刚 不坏之身,永远没有卧床的那一天。

我又知道一切弱者的恸诉既动不了这个制度的一根汗毛,也改变不了中国知 识分子的悲惨命运,我只是把国内正在发生的同类事例拿来为大家鉴。我似乎应 该象更多的心明大义的人士一样,鼓励滞留海外的大家回国去效力贡献并供利用, 这样对国家对个人都有益处。但是,如果我的鼓励同时也是替回去的人负责,那 么我就不应该在讨论人才不回流的问题时,有意藏匿知识分子最后的生存环境中 的方方面面。
兴许,我的千年懮是多余的,我看到的一株树是孤立的。而立志回流的你, 恰巧是一位强者,要在回去效力权贵的同时,用你个人的或集体的体力魄力成功 地改造与改善不仅是中国知识分子也是中国广大人民的自然的与社会的生存环境, 用自己的努力,“知其不可而为之”,使我们的黄水黄土生色增辉,那么,我的 嘱意与你同行。

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枉了我引黄水自天而降为中华知识人倾诉哀悼的一片苦 心。

摘自<<万维读者周刊>>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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