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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藥治癒胡適糖尿病的故事

吳國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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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這個疾病就目前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是無法根治的疾病。糖尿病的症狀表現與中醫古籍記載的「消渴症」相符,但中醫「消渴症」所定義的範圍,要比糖尿病的定義廣泛得多。

中國傳統醫學對「消渴症」的症狀表現、發病原因及治療方法,至少自漢朝以來,就已經累積了相當豐富的知識。從歷代所累積的治療方藥、理論及醫案來看,中醫確實能治癒一部份「消渴症」的患者。(按:許多疾病的治療,需要患者的相互配合,如改變生活飲食習慣及精神觀念等,以增加治癒的機會。但有些疾病是任何醫學都難以治癒的,是無法強求的。)

在陳存仁博士所著的《食補療養全書‧津津有味譚》一書中記載了一段胡適罹患糖尿病被中藥治癒的故事:胡適於民國九年秋(1920年)罹患糖尿病併發慢性腎臟炎及心臟性的腫脹,他延請當時著名的中醫師陸仲安先生[1]診治。在胡適糖尿病治癒後,林琴南[2]親手繪了一幅「秋室研經圖」給他。胡適在圖上題了一段詞,記述事情的始末:

秋室研經圖

林琴南先生的文學見解,是我不能完全贊同的,但我對於陸仲安先生的佩服與感謝,卻完全和林先生一樣。

我自去年秋間得病,我的朋友學西醫的,或說是心臟病,或說是腎臟炎,他們用的藥,雖也有點功效,總不能完全治好。後來幸得馬幼漁先生介紹我給陸先生診看,陸先生有時也曾用過黃耆十兩、黨參六兩,許多人看了,搖頭吐舌,但我的病現在竟全好了。

去年幼漁先生的令弟隅卿患水鼓,腫至肚腹以上,西醫已束手無法,後來頭面都腫,兩眼幾不能睜開,他家才請陸先生去看,陸先生用參耆為主,逐漸增到參耆各十兩,別的各味分量也不輕,不多日腫漸消減,便溺裏的蛋白質也沒有了。不上百天,隅卿病也好了,人也更胖了。

隅卿和我的病,頗引起西醫的注意,現在已有人想把黃耆化驗出來,看他的成份究竟是些甚麼?何以有這樣大的功效?如果化驗的結果,能使世界的醫藥學者漸漸了解中國醫與藥的真價值,這豈不是陸先生的大貢獻嗎!

我看了林先生這幅秋室研經圖,心裏想像將來的無數「試驗室研經圖」,繪著許多醫藥學者在化學試驗室裏,穿著漆布的圍裙,拿著玻璃的管子,在那裏做化學的分析,鍋子裏煮的中國藥,桌子上翻開著:《本草》、《千金方》、《外臺秘要》一類的古醫書,我盼望陸先生和我都能看見這一日。

民國十年三月三十日 胡適

中醫藥的發明,是先人智慧的結晶,它的價值遠遠的超出現代人所能認識的範圍。現代醫學所遇到的難治的疾病,有許多在中國醫學典籍裏早有明確的記載。由於中國古代醫學(科學)發展的路線與現代醫學(科學)發展的路線不同,難以被現代人理解,因此容易輕忽中醫學的價值。如果我們能拋開現代醫學(科學)的包袱,多用古人的思維來思考疾病發生的原因及治療的方法,相信對一些疑難雜症的治療,將會有重大的突破。

註:

[1]陸仲安,民國初年著名中醫。孫中山先生逝世的前幾天,曾經請陸仲安先生診病。

[2]林琴南,民國初年著名桐城派古文名家。林翻譯的小說如《茶花女》、《紅礁畫槳錄》等百餘種書,用古文筆法的譯作,是近代不朽的作品,為了白話文和文言文的問題,曾經和胡適大開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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