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6日訊】人是什麼？什麼才是人的最本質特徵？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們可以說出許多種不同的答案。比如，人是社會動物，人會勞動幹活，人有語言會說話等等。但我覺得，這些都沒有說到點子上，都只是看到事物的表象，而沒看到事物的本質。因為，奴隸也是社會動物，也會勞動幹活，也有語言會說話，但他們是真正的人嗎？很顯然，他們不是，他們只不過是徒有人的外表，而無人的實質。他們是別人（奴隸主）手中的工具，是別人的私有財產，是別人可以任意支配的一樣物件！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人呢？什麼才是真正的大寫的人？
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應該是具有獨立意識，獨立精神，獨立思考，獨立自主，獨立人格的人。一個人，離開了獨立性，就不是真正的人，就難免陷入「非人」的泥沼而不能自拔。這種獨立性，從本質上說，是與社會組織背道而馳的，天生地會與社會組織發生衝突。因為社會組織總是以「集體」（現代的說法是「人民」）的名義，給人壓力，要個人無條件地服從，這種壓力在人的一生中始終存在。面對壓力，大多數的人，選擇的是順從，是妥協，是放棄，是委屈，是求全。只有少數的人，選擇的是抵抗，是說不，是堅持，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一個正常良好的社會，就是充分肯定個人的獨立性，充分給人以自由的社會。這種社會，最大限度地使社會的目標與個人的發展方向保持一致，讓人體會不到社會對個人的壓抑。然而，即使如此，人仍會產生不滿和反抗，一個正常良好的社會，把人的不滿反抗化解在自由的言說中，給人以自由言說的權力。而讓人的不滿反抗化解在暴力的動亂中的社會，是一個最糟糕最下等最卑鄙最不負責任的社會。
中國向來缺少對人的關懷，人的權利究竟有哪些，我們的教科書中從來沒有教過。我們雖然天天在那裡高喊「人民萬歲」高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可我們的「人民」究竟是指什麼呢？人民，在我們的眼中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高度抽象高度概括的專有名詞，在「人民」這個專有名詞裡，竟然沒有了「人」，沒有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個人！有的是死的概念，死的條條框框，死的名詞！許許多多的人高舉著「人民」這面大旗，在人世間揮舞；許許多多的人在這面大旗下，肆意踐踏著人的尊嚴，對個人視而不見！「人民」的大旗高高飄揚的時代，是真正的人遭殃的時代，是真正的人受苦受難的時代，是整個人群墮落瘋狂的時代，是張志新被輪姦被割喉的時代，是傅雷夫婦雙雙自殺的時代，是遇羅克悲慘地死去的時代！面對真正的人的遇難遭殃，面對真正的人的慘不忍睹的命運，我們為什麼不吭一聲，為什麼麻木不仁，為什麼無動於衷？我們還是人嗎？
是的，當我們選擇沉默的時候，我們已經是非人，我們已經淪落為奴隸。是的，當我們選擇沉默的時候，我們已經不是人，我們已經變成了豬玀，變成了蟲豸。為什麼我們對自身的生活狀況沒有了感覺體驗的能力？為什麼我們對自己非人的生活境地毫無所覺？還是魯迅有先知先覺，他早就給我們指出：「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而且變了之後，還萬分喜歡。假如有一種暴力，『將人不當人』，不但不當人，還不及牛馬，不算什麼東西，待到人們羨慕牛，發生『亂離人，不及太平犬』的嘆息的時候，然後給與他略等於牛馬的價格，有如元朝的定律，打死別人的奴隸，賠一頭牛，則人們便要心悅誠服，恭頌太平盛世。為什麼呢？因為他雖不算人，究竟已等於牛馬了。……中國人向來就沒有爭到過『人』的價格，最多不過是奴隸，到現在還如此……」一個人，只有生存權是遠遠不夠的，生存權是最起碼的做人的權利，生存權只保證了人的存活，保證了人的吃飯權，就像牛的吃草權一樣。但這並不能保證人不像牛馬一樣地活著，除了最起碼的生存權之外，人必須還得有說話權，還得有反抗不合理的社會的權利，還得有反抗一切非人的、非人性的、非人道的、非人化的道德、秩序的權利。
在所有的人的權利中——天賦人權——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說話的權利，自由言說的權利。這，是保障人之所以為人的最寶貴的權利。什麼時候，我們有了這種權利，社會一定是開放自由的，一定是正常良好的。什麼時候，我們失去了這種權利，社會就會變得暴戾瘋狂混亂倒退反動墮落。鄢烈山在《「你以為你是誰？」》中說：「我是人而非禽非獸。人長嘴巴，第一個功能是吃喝，第二個功能是通過呼喚、歡叫、親吻、哀嚎、怒吼等動作表情達意，這兩點與禽獸無異。但人的嘴巴還有第三個功能，即向同類表達自己的思想觀點。滔滔不絕的演講是再聰明的百靈鳥也是學不會的；而固化轉瞬即逝的言辭為有目共睹的文章，則是人之所以為萬物靈長的顯證。我以為我是人，就要講話，講出我的所思所想，是我所是，非我所非，讓天下人知道我非一般呆木頭、一隻呆鵝、一頭吃飽了只會哼哼的蠢豬。」人自由言說的權利，是人獨立的開始，是人自立的開始。要真正實現獨立完整的個人，除了需要自由的言說的權利外，還要有自由發表出版的權利。然而，很久以來，我們的雜誌報紙，在「喉舌」的要求下，在「人民民主專政」的名義下，長期只有單調的一個聲音。以一個人的頭腦，代替所有人的頭腦；以一個人的思考，代替所有人的思考，這是我們的恥辱，更是我們的悲哀！這種「話語霸權」，就是對人的蔑視，就是對人的輕視，就是對人的踐踏，就是對人的否定，就是對人的侮辱。
今天，我在網上讀到署名白色戀人《來自八十年代的力量》一文，文中寫到：「我才發覺中國還有這麼多認真思考寫作的年輕人，還有對文學永遠的痴迷與渴望，這都表露出一種活著的姿態，一個年代的崛起，一股來自八十年代的力量在無聲無息中爆發。……有時候我不得不感懷現實的殘酷與無奈。無論是在中學準備迎接高考的還是居身大學校園拚命奮鬥的，都無不對教育感到失望與悲憤，大人們只對自己的生活關心，只對口袋有興趣，總而言之，只在赤裸裸的物質方面來滿足我們，卻從不在精神方面給年輕人更多點的引導與啟示，所以，年輕人們除了擁有著更多的物質，譬如，最新潮的時尚、最輕鬆的鍛鍊、最繁重的學業外，其他的方面一無所有，貧血不斷。在新思想的世界裡，他們仍然接受最老套的思維，最古板的氣息，令人窒息不已。」我在網上又讀到《「80年代出生者」宣言》：「我們鄙視比我們大的人，因為他們太過於狡猾，可是他們的狡猾現在卻被頌揚，為什麼？因為他們的狡猾給他們帶來了金錢和地位，社會是現實的，社會是混蛋的，我們自小就被這種錯誤的思想灌輸，我們覺得現實太醜惡，我們喜歡鼓惑，我們喜歡追星，以為是我們願意的麼？是你們，把電影電視中的世界描寫得太美好了，也是你們，塑造了影視中的明星，你們比我們成熟，你們也曾經年青過，你們知道我們現在的空虛，所以用盡一切辦法來欺騙我們的感情，讓我們沉浸在你們所塑造的虛擬環境裡，現在又出來放屁說什麼我們無知之類的話，您是人麼？！……我們只是說我們想說的話，可能我們的直接真實嚇到了某些人，我們不是故意的。可他們那樣板起臉來充正經，不留情面對我們加以打擊，以偏概全，把我們說得一無是處，好像偉大的中國出了我們這群人就沒有了明天。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他們痛恨我們戳到了他們的傷疤，他們嫉妒我們說出了他們不敢說的話，只是因為他們不再有我們這樣的年輕。沒有偶像可以崇拜，沒有人值得去愛，沒有希望可以期待，沒有失望可以無耐，這是一個無聊的時代。」
這樣富於個性的文字，這樣說出真話的文字，在「話語霸權」充斥我們的生活的時候，報紙雜誌敢於發表出版嗎？在此，我得感謝電腦和互連網，因為有了它們才讓我能夠讀到這樣清新的文字，我們年輕的一代才能真正擁有自由言說的權利！我相信，這年輕的一代，一定會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中國來，一定會創造出一個真正富裕、自由、民主、健全的社會來！同樣，我相信，這年輕的一代，一定會成長出一大批真正意義上的大寫的人！
我是七十年代出生的，我也還年輕！讓我們在年輕的旗幟下，共同努力爭取做「人」的權利——讓一切壓制人、囚禁人、摧殘人的體制、意識、思想、集體、社會統統見鬼去吧！中國，需要一次「人」的啟蒙教育，需要一次狂飆突進的文藝復興！
──轉自力瑾博客(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