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時:拜訪楊憲益先生

薛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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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12日訊】作為楊憲益先生自傳的中文譯者,六年來,我還是第一次拜訪原作者。儘管楊先生年事已高,整天坐在椅子上,很少走動,但仍然思維敏捷,記憶清晰,足以讓敬仰他、愛戴他的人們感到慶幸。聽從醫囑,這位「鬥酒詩百篇」的「酒中仙」如今已放下酒杯,但煙抽得很厲害,我陪他抽了一支,拿到手裡,意外地發現,是極為廉價的飛馬牌。他的臥室櫃子頂上,放著他的愛妻戴乃迭的畫像。當年那位才華卓絕、碧眼金髮的英國美女,因為深深地愛他,隨他回到烽火連天、滿目瘡痍的、抗日的中國。中共建政後,他倆忘我地工作,從不計報酬(改革開放年代到來之前,他倆的譯作都是不拿一分錢稿費的!),高質量地翻譯了數量驚人的文學作品,為中國的文化建設,作出卓越的貢獻。在極左時期,儘管他倆受盡委屈,「文化大革命」中又雙雙身陷囹圄,但熱愛中國之心,雖九死其猶未悔。他倆的精神怎不令人感佩!

一見面,我就迫不及待地就先生原作中兩點誤記未能經我的譯筆糾正過來而表示歉疚:第一處在書的第二頁上,說袁世凱在孫中山逝世後企圖稱帝,事實是袁死於1916年,孫中山先生逝世是在1925年。第二處在書的第二百十七頁上,講的是楊先生於文革中陷入冤獄,被捕時一名穿軍裝的男子問他的年齡,楊先生說:「四十八歲」。那一年是1968,楊先生誕生於1915年,應該是五十三歲才對。這兩點,我在翻譯時就發現了,很想徵得楊先生同意,把它改正過來,但恰在此時,我最親近的人病危,就把這件事擔擱了。楊先生聽了我的說明,一點沒有怪罪我,反而對我的譯文作了充分的肯定。我還有自知之明,覺得萬萬不敢當,只是感激他博大寬仁的心胸以及對晚輩的善意獎掖、鼓勵。今後我做人、做學問更當抱著臨深履薄的態度,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幾年,曾有熟悉或不熟悉的朋友問我:原文書名明明是White Tiger,我為甚麼要改為《漏船載酒憶當年》?我要在此說明一下:我原來確是按楊先生的意思,也譯為《白虎星照命》的,但當時北京出版社的領導認為須要改一改,就由責任編輯(現已升為老總)韓敬群先生與楊先生商定,改為上述書名。

楊先生說,他對我唯一的不滿是,刪去了最後三整章,太多了。我如實對他說,我譯出了全文,一字未刪,譯稿還留著,希望有朝一日再版時能補上。告辭時,我衷心祝他健康長壽,能像我最敬佩的馬寅初老校長那樣活過百歲,及身見到「新人口論」被重新肯定並定為基本國策,正如楊先生的詩句所言「是非論定他年事,臣腦如何早似冰」。@

2006年春日於京寓(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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