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見:必然性隱藏在偶然性之中

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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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4日訊】拜讀了王力雄的近作《以超越者聯盟突破精英聯盟》,感觸頗多。正如梁京所言,那是「中國知識分子試圖打破政治改革困境的一個認真的努力」,自然,這種努力不應成為沙漠中的呼聲,有了心得,討論起來才好。

超越階級?

先從一點疑問開始。王先生認為,「面對這種本質上的分化,中國的變革必須是超越階級的。未來不能以任何階級的名義去創建──因為那只能製造更多的分化和對立。」此話不無道理,但似乎過於絕對了。

看上去,王先生在這一端潛心研究基於基層單元的「遞進民主制」,在那一端卻要「超越階級」,到了全社會的層面,又宏大得不得了。如此相反相成,理論與實踐,都難以把握了。

以中共的變化來看,它先是自詡為「工人政黨」,主要活動在城市,然後推動工農革命,走「農村包圍城市」之路,自己實際在相當程度上成為一個農民黨,生生地把貧農也歸為「半無產階級」,從馬克思學說重視工人階級體現著現代生產力,蛻變為單純以「有產」、「無產」確定革命性。工農革命依然艱苦而漫長,但是抗日戰爭爆發,中共在共產國際推動下擴張自己的社會基礎,以民族主義對抗外敵,以民主主義反對國民黨政權,確定為「代表民眾」,具體則為「四階級聯盟」,儘管它在臨近勝利時已著手拋棄其中兩個階級,畢竟還只是「超越單個階級」,而非全面地「超越階級」。

民眾之中有現實的階級劃分,有現實的利益矛盾衝突。一個極端的例子是,「六四」屠殺中士兵殘忍地殺人,不能說其中沒有階級的因素。這種因素現實存在,即使「超越者聯盟」不注意,專制者卻不會不注意。

王先生的本意,看來其實也是「超越單個階級」──其「超越者聯盟」乃「政權、資本和思想三要素中的超越者」之聯盟,而其聯盟「終結專制體制的關鍵在於調轉權力源頭」,「把權力源頭轉移給民眾」,則變革非民眾之責任而應由各種「超越者」承擔,但民眾卻是「超越者聯盟」的社會基礎,也是變革之最大受益者,當屬無疑。

「幻想」背後的現實

學生代表在人民大會堂前一跪,引來許多的批評。中共會議涉及人事安排,乃至代際更迭,總有分析預測,也總有對這些分析預測的批評。這種種批評,指向其「封建子民意識」,批評者則試圖引導人們走出對「青天大老爺」的幻想,走出對中共政權的幻想。

然而,這種「幻想」似乎很有生命力,總是會出現。

王力雄似乎也免不了要挨批評,因為他似乎很悲觀,難免「青天」情結──「超越者聯盟最終能否形成,超越最終能否實現,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政權超越者」,而「如果不能找到可行的’立新’方法,或者是沒有政權超越者出現,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著革命的風暴降臨中國,並準備在那個過程中玉石俱焚」。

換句話說,王先生的希望,似乎是寄托在中共政權中戈爾巴喬夫式人物的出現。

不必忙著批評這類「幻想」,其實,有「封建」意味的「幻想」,背後是依然有封建社會性質的社會現實。

歷經多年的壓抑,市場經濟湧起新的浪潮,傳統社會在其衝擊之下發生種種的變化。正如《共產黨宣言》所描述的,「公開的、無恥的、直接的、露骨的剝削」代替了「政治幻想掩蓋著的剝削」,「抹去了一切向來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職業的神聖光環」,「一切神聖的東西都被褻瀆了。人們終於不得不用冷靜的眼光來看他們的生活地位、他們的相互關係」。

倘若中共真的有其「先進性」,能夠「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著運動的未來」,是「不自覺過程的自覺體現者」,情況可能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但是,現實中的中共早已拋棄了新民主主義,沉溺於「社會主義」,理論上後知後覺,政治上僵化保守,為保持權力地位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頑固地以官辦工會之類取代自治組織、以輿論管制取代言論自由,於是,權力尋租無所顧忌,腐敗一發而不可收拾,當仁皆讓,能腐則不讓。

市場經濟對傳統社會的改造是革命性的,然而,社會的政治、法制越是不能適應這種改造,它的自發性、它對社會的腐蝕就越強烈,過程中的不公平就越明顯。

這種改造中,往往會成長起一個公民社會,但是,社會政治對其壓抑又往往是致命的。於是人們看到的是,政府對市場、資源的控制,限制了市場力量的空間,而對公民權利的控制,又限制了社會力量的空間,這樣,中共作為執政黨顯示出它的現實的落後性,而整個社會都在為此付出代價。

中共頑固地壓制和拒絕對它的所有批評,關於改革的爭論也只能磨滅其鋒芒,反而矛頭指向「市場化」,似乎改革的失誤、錯誤都可以歸咎於「市場化」,國有體制以及政府控制和干預,反而成為改革出路的希望所在。

市場經濟之路之艱難、漫長,清晰地展現在中國社會的面前。

現實地看,適應變革需要的思想者隨時都在出現,但思想需要掌握現實的力量。資本不會自發地追求民主,代議制民主卻為其成長所需要,只是,資本重新成為一種社會力量的時間不長,對權力的依附性還很明顯。

這時,「舊式的革命」就仍然是現實的:需要造反領袖,或者需要明君。造反的社會代價太大,且造反成功後重蹈前朝覆轍的機率很高,則對明君的需要更為突出。

當中國人跟在蘇聯人後面學習馬克思理論之時,蘇聯學者對歷史規律的一種闡釋曾給人以深刻的印象──「科學是偶然性的敵人」。然而,中國人畢竟有自己的頭腦,對馬克思學說有自己的理解,於是在後面又加上一句──「……更是偶然性的朋友」。

的確,不能無視歷史的偶然性。

尤其是,在市場經濟尚未充分展開,傳統的「中央計劃」以政府控制、干預的種種花樣而保持其生命力之際,「社會發展」、「政治變遷」的「歷史規律」還難以「按照世界通行的規則」為其開闢道路之際,中國社會發展之最大的偶然性,就是王力雄先生所謂「最不確定的因素」。

(新世紀新聞網)(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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