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社會劇變背景之下的隨想

楊銀波

標籤:

【大紀元7月26日訊】今日留下諸多隨想,過去積累的、現在思索的、耳聞目睹的、親身體會的,我都希望匯總起來,道出一些有價值的觀點。

分裂的社會與道義力量

我們知道,今天這個社會已發生多層次、多領域、多類型的分裂,許多固守陳規都不是當局的一意孤行就能完全重新招魂得回來的,整個社會的凝聚力憑借的已不單單是權力和資本的號召力。任何生存於社會的獨立個體,雖然其命運仍然受到外在的形形色色的因素的約束與鉗制,但畢竟在形式上已大不同於以前,這與整個時代潮流尤其是經濟變革、思潮衝擊、信息傳播等都切切相關。

我所希望的是,每個人更多一些獨立的精神,有強烈的入世感,最起碼的是具備道義力量──最不可忽視的就是這股精神。不管是什麼學術、提議、評論,或者探求、研究、調查等,倘若喪失了最根本的道義,那麼無論其外在掩飾有多麼完美光鮮,其內在也缺乏最起碼的根基,乃至根本就是背道而馳。

在我眼中,道義首先是尊重權利,捍衛自由;其次是尊重民主程序,服從民意;再其次是具備法治感,服從法治秩序。我們每一天都會關注到發生在自己身邊的許多不平事,也會通過媒體看到許多超出一般人承受力的社會時政醜聞。對於不讀歷史的人來說,這種「似乎突然」的殘酷狀況對人的打擊尤其大。有比較,才會有差距。有的人深處暗世而不自知,有的人即使知道了這些令人悲哀痛苦的變化,也不知道其來龍去脈,且多是無可奈何的心態。

切忌拋棄社會、拋棄世界

我們不能徒增憤怒,儘管憤怒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示以強烈控訴的表達權利,但出離的憤怒也同時可能導致在根本方向上的迷失,例如失衡心理對於敵方的假想與誇大,甚至付諸於「於人於己都不利」的超限的報復行為。不管你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倘若唯有讓情緒戰勝自己,而不是讓自己戰勝情緒,你再多的聰明才智也是一種簡單的工具,有時候甚至墮落為高智商的犯罪──那是不負責的。

不管你是統治還是被統治,都不能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好,把霸道蠻橫的那些慾望收起來,這些慾望連想都不要想,因為你已經盲目於欲望之中,根本抽不出身來反觀自己的真實處境,由此,對許多人與事的認識與判斷就至少有出發點和動機上的謬誤。

當然,我不是說人不能有傾向性。你被壓迫,你當然可以戴著有色眼鏡觀察你的周圍,你可以恨這個國家、恨這個政黨,恨壓制、綁架、束縛你的任何看得見或看不見的一切東西。但是你一定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微小的個體,準確地說,你小到接近於零。所以,在你的恨當中,更應包含最起碼的解析,要知道答案,要知道方法,這個過程需要你去窮思,需要你去總結。

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喪失對自我生命的尊重和對自我價值的肯定。無論你的道路走得有多麼邊緣,不管你的心靈熬得有多麼絕望,都切忌不要拋棄這個社會,更不能拋棄整個世界。受難是危機的埋伏、報復的種子──中國人向來崇尚「報應主義」──但是受難也包含著對更多受難者的悲憫,還面臨著對自我重新定位的問題。

你不能總是站在一個角度看問題。你若把自己死死地釘在那個受難的位置,你是不明瞭危機的成因的。在你對這個世界還沒有一個基本准確的認識時,請切忌自我毀滅和報複式的毀滅。

走死路與人的四個層面

思想的疆域是遠遠超過現實當中任何物體的長、寬、高的,其速度恐怕也是唯一一個超越光速的。在你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獨立思想的大門之時,你就草率地把自己葬送了,不懂積極學習、參考和運用,把自己孤立起來,實行自我隔離,對外充滿了妄自擴張的防範與敵意。而後,閉門造車、孤注一擲,又聽不得什麼不一樣的聲音,容不得不一樣的勢力。這樣的狹窄只能讓你冒險、再冒險、還冒險,因為你除了走這些死路之外,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我常常講,人的第一個層面是珍視自我,第二個層面是視他人為自我,第三個層面是將自己融於歷史、現實與將來,第四個層面是建立信仰。古人講「道」,「道」生「一」,亦即「道」與「一」同。「人」加「一」(道),便成「大」:「大」加「一」(道),便成「天」。這裡頂多只說到人的前三個層面。人要不斷進步,終有一天就一定有屬於自己的信仰,那可是一個永遠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但又無處不在、能量巨大的近似於真理的真理。

聰明和智慧是兩碼事

聰明與智慧,說是一碼事,其實是兩碼事。聰明常常是世故的、圓滑的、可模仿的、講究技巧的、傾向於利益選擇的,並常被教導和宣揚;智慧是明知世故而非世故的,最多可同流但絕不合污的,批判繼承然而又確屬獨立創造的,不僅講究技巧更講究戰略的,可作利益考量但更注重為世人謀福祉、為世界求真理的,並且,它儘管也常被教導和宣揚但真正如此踏實實踐者的確是少之又少。

處世經驗的累積,專業技術的提升,各種信息的聚合,世面見識的鋪陳……,這些統統都難以成就智慧,更多的是成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其中的聰明。至於如何運用這些聰明,才成了被人關注的問題。許多人的一生,好比是爬山、下山,有的人剛爬了一小段就自我後退,下山去了;甚至於,他們千方百計或者苦口婆心地阻止其他人向上爬。最悲慘的是大多數人連爬的機會都沒有,從一開始就在走下坡路,直到行走至被人們稱為「地獄」的地方。

機會的不均等,起點的不均等,導致了過程、結果的不均等。所以,更多中國人信的是「命」,不想爭、不敢爭,也爭不了,就這樣淪為沉默的大多數。至於有的人呢,乾脆連什麼也不信,頂多能夠信一下人民幣。

單力、合力與系統的牽制

一個人、一群人要成就某件事,必定是需要資源的。物質的,精神的,外在的,內在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我們可以將之統稱為「能量」。一個人往往很好辦,一群人就難了。在物理學上,一群人能量的外在表現之一就是「合力」,各「分力」的不同作用效果合在一起──最慘的結果就是「靜止」。群體組織化的道路或半組織化的道路常被借鑒,有的也因某種精神或宗旨或平台而牢牢地凝聚在一起,這種群體的合力多數時候比某個單一個體的力量大得多,當然有時也不如單一的個體力量。

如果你善於調查,並頻繁地接觸任何一個小地方的各色人等,你一定會驚奇地發現:無論這裡有多麼不起眼、人們有多麼貧窮,但是這裡千奇百怪、形形色色,什麼人、什麼人才都有,即使現在沒有的,過去也有過,或者不久就會有。它的平衡或失衡都有其內在聯繫,這個牽制那個,那個又牽制這個,大家彼此形成作用與影響,整個系統在不斷的運動之中保持著基本的平衡。有的能量過大,旁邊者是無法完全牽制的,因此顯得格外突出,在其領域範圍之內要麼獨領風騷,要麼唯其獨尊。

為了辦一件事,即使是人人稱道的好事,也有著種種讓人意想不到的阻礙,這些阻礙永不可能喪失,除非這個系統除了你之外,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規則、沒有秩序、沒有其它任何組成部分。

制度與內心的雙重壓迫

很多人都迷失於在經過風風雨雨、錘錘打打之後,內心歸為絕望,視線歸為短淺,激情歸為死亡,理想歸為泯滅,頭腦裡頂多只能夠照顧到基本的生計、基本的親情,其它的一切都在種種失望、懊悔、沮喪、迷茫之中消失殆盡了。一旦其最基本的生計都成了問題,連最親密、最寶貴的親情也看得極淡。其緊緊繃住的內心會很機警地利用各種機會,為各種利益而爭鬥、反抗,乃至於搶奪、侵佔。生命變成了單一的求生,生活變成了單一的求活。如果連這點基本要求都達不到,那麼多數人是絕無可能服從自我之外的任何東西的,有的自殺,有的殺人。

在看似完全平靜的一潭死水的社會裡,任何輕微的動盪都能夠激起人們起伏不斷的波濤,社會常常易於失去控制。人心散去了,囊裡也糜爛了,剩下的骨與皮、皮與毛已分裂得太多、太快,倘若這當中沒有更多緩衝層和「高壓鍋」,恐怕整個社會又復歸到「文革」那樣的時代去了。可惜的是,這些年的「改革」、「開放」,隨處可見數量龐大的犧牲品,那些憤怒的火種實則並沒有熄滅,只是暫時深深地隱藏了起來,等到有了一股浩大的氧氣或者其它更猛烈的大火,這些怒火便會很快點燃,並越燃越旺,越燃越遠。

一邊是可怕的制度,一邊是可怕的內心,兩者相互抵抗又相互依存。要在這樣的環境下,真正活出自己的價值,並推動於社會,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身作則。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只有自己才能依靠自己,不管世事如何變動,是動盪也好、寧靜也罷,自己首先要能選擇既可保全自己、又能有益於週遭的正直、正當、正義、正確的道路。人們從來不吝嗇對在任何歷史階段、任何地方為人民作出貢獻的人致以敬意,且不管這個人具備怎樣的色彩、地位、非議或誹聞;同理,人們從來不節省對任何開歷史倒車、荼毒生靈、助虐為紂的人給以唾罵、攻擊、埋葬,且不管這個人是出於有意還是無意、是出於主動還是被迫、是出於強行霸道還是身不由己。

腳踏實地,養成「多維度」的習慣

人既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妄自尊大,腳踏實地才是正確的行走方法。很多東西,不是聽說了、見過了、知道了就行了,而是必須用自己的努力在一些實實在在的地面上,用辛勤的汗水和大量的時間去親身感觸、見證和付諸行動,這樣才能找到完全內化為屬於自己獨有、並能贏得社會推崇和運用的東西。你的敏感,你的堅持,你的節約時間,你的學習精神,你的勤奮習慣,你的無怨無悔,你的知難而上,你的敢為天下先……,這裡面融合了太多太多的努力,並不是憑借狹窄的空間和短暫的時間就能取得成功的。

任何人,無論曾經成就任何事,或者曾經經歷過怎樣的滄桑世事,都不能取代今日或者明日。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種,每一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故步自封、「吃老本」,乃是最愚蠢的辦法。人只有不斷求新,不斷嘗試不同領域的不同事情,運用不同的方法,面對和處理不同的問題,才可能在氣度、精神、觀念、水準、影響力等各個方面求得突破。在必要的時候,甚至要堅決地否定自己曾一度堅持的判斷,雖不一定能超越時代,但至少一定要與時代同步,讓自己不至於將孤立的判斷繼續錯誤地應用於不僅僅關乎你一個人問題的事情上。

我們要學會「多維度」的思考和研究。如果僅限於常識與表面,那麼即使把問題擺了出來,也沒有把形成問題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更沒有對問題的擴散程度和故有解決方式做一個展示和分析,這就使得我們的眼睛只能徘徊於大量單方面的、暫時的、唯有結果的狀況之中,從而忽視了事情在橫向、縱向方面的諸多重要細節。這個問題值得重視,因為它尤其會對公眾的判斷產生障礙;這其中的影響力可能也僅僅是觸動情感那麼微渺,或者頂多勉強能夠博取一份非常容易消失的認可感。

將自己「立體化」,放輕成敗得失

與社會脫節,也是個普遍問題。有被制度蓄意安排的,也有拋棄制度而自我封閉的,這兩者都很可悲。我們要懂得把自己的心門打開,讓它寬敞些、更寬敞些,同時也要更堅強地刻意訓練自己的承受能力,讓心變得更加堅強。我們應努力把自己驅使到這樣的程度:整個人不但可以感知時代的瞬息萬變和社會的眾生萬象,並且還具有強烈的歷史憂患意識,最好還能夠站在一個較高的視野來品位和運用這當中的各種變化,令事態向最不壞的方向發展去。如此,則一個人就會「立體化」許多,從內到外地輕鬆、自然、健康、有益,這種掌握世界的本領才堪稱一流。

有的人擔心我們承受不了那麼嚴肅、沉重的職責所帶來的巨大壓力;尤其是在今時今日,這種擔憂對於很多有志於推動社會進步,然而又無甚值得一提的資源的青年來說,更顯得關切到位。然而,過於沉重的壓力同樣也伴隨著基於磨礪和反思而越發內斂的心理。只要不是急功近利,以平和的心態來踏實行動,對於成敗與得失都可以放得很輕,那麼就不愁事情沒有進展,更不愁自己的一切努力似乎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應該在有充足心理準備的前提下,做自己想做的有價值的事情。時日無多,少年恐白髮啊,這樣走下去,至少不至於枉過一生;其次的意義,唯有讓公眾與歷史來評說了。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相關新聞
楊銀波:貧困殘疾人鄒世才調查記錄
楊銀波:王致魁之死與中國人之殺
楊銀波: 死刑-徘徊於刑威與人道之間
楊銀波:監獄裡的交易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