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19日訊】陳水扁和馬英九四月三日下午在總統府舉行了一百二十五分鐘的長時間會談，這是台灣政壇近來的大事。扁是中華民國現任總統，馬英九是台灣第一大黨的主席（本來是第二大黨，因為近期陸續有親民黨的立法委員退黨投靠國民黨，因而使國民黨的立委席位超過民進黨而成為第一大黨），會談的雙方代表了台灣政壇的最高層階。會談的主題以兩岸政策為主，內容被廣泛地報道，並且後續的政論座談會一個接一個。除了要分析會談的表面內容之外，筆者感到，在表象背後的微妙現象更值得留意觀察。
朝野關係開始趨於緩和
自六年前的「廢核四」爭執後，陳水扁和國民黨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和連戰，一直處於對立甚至敵對的狀態。連戰從此一直拒和阿扁見面，甚至連電話都不接。但是，國民黨由連戰時代轉為馬英九時代之後，雙方的關係已逐步和緩，這次舉行的「扁馬會」，在連戰時代是不可想像的。這次會談交鋒，雙方有無共識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已出現一種和解的意願和模式。筆者看電視時不僅在意雙方講了些什麼，更留意雙方的表情如何，透過雙方的「靈魂之窗」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內心世界，已有些給人以「春風掩至」的喜悅感。雙方有和氣微笑握手的場面、但沒有火爆的場面。有所謂的交鋒，更像是耐心向對方解釋自己的立場，詞鋒並不銳利，完全沒有敵意而只見善意。時代已不同了，如果還停留在就事論事地評論雙方的論點，而不是透過表面論點去看雙方的內心，那就落伍了。
馬英九說，他非常尊重陳水扁是中華民國總統，每次都用「陳總統」稱呼（連戰堅持只用「先生」稱呼扁）。馬還說，扁搞「終統」之前，美國國務院的網站上都稱他為陳總統，「終統」之後，該網站就直稱扁的名字，為此，馬英九立刻向美國方面提出抗議。馬的這些言行，已將「三一九槍擊事件是『自編自導』」的無根據指控，很明確地劃上歷史性句號，這有助於台灣政局的穩定。有一句很重要的話，大家都看漏掉：馬英九指出，他曾提醒黨內，不要逢扁必反。這種議政態度，會增加民眾的支持度，也將在美國人的心目中為其加分。
為何看不到最重要的共識
觀察家們幾乎都說「無交集、無共識」，這樣的觀察不夠入微。許多媒體形容「扁馬會」是「有激辯、無共識」。筆者觀察後要加一句：有辯論、無仇恨。雙方已由「敵人」轉正為競爭對手的正常狀態。雙方在具體政策和路線方面是沒有交集，但是雙方在很多大原則立場上卻有不少交集，在一些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例如有：「大家都是台灣優先」、「陳總統，你真的不妨再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在兩岸關係上有所突破，試一下不會喪失台灣的主權，不會失去台灣的主體性，也不會讓台灣人民覺得是在冒進」。在這裡，「台灣優先」、「台灣主權」、「台灣主體性」等最最重大的原則立場，出自在野黨主席的口，那麼統獨的鴻溝到底還剩多少呢？在整個會談中，馬沒有提「統一」，扁沒有提「台獨」，他們的共識是「台灣主流民意是維持現狀」。
朝野雙方在具體政策方面有分歧、有爭議，在野黨不斷地批評執政黨的施政，這種多元化的社會現象，正是民主社會所追求的目標，這樣才有制衡，才屬正常的政治，也才有人民的權利保障。這些民主制衡和監督和「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輿論一律」、「黨指揮槍」等反動思想是完全格格不入的。
趨吉避凶與天真
扁馬兩個多小時的會談，有兩個熱點詞句。一句是馬英九對扁獻策，如何「趨吉避凶」。馬向扁提出所謂避凶之道就是，要捍衛中華民國，尊重中華民國憲法，堅持四不一沒有。至於趨吉，就是用九二共識，恢復與對岸協商，開放大陸觀光客來台，讓台灣農產品進入大陸，創造兩岸雙贏。這個藥方是否有效，見仁見智，可以「試一下」（馬語），但不可一頭栽下去。
另外馬英九表示，如果問題是卡在中共那邊，國民黨來想辦法打通，大家都支持台灣優先，如果總統質疑共產黨可以相信嗎？國民黨與共產黨打交道這麼多年，相信可以了解與掌握。馬的這段話，筆者感到天真，而且不真實。國民黨確實是和共產黨打交道了許多年，但是不僅沒掌握共產黨，而且被共產黨一騙再騙，一敗再敗。兩蔣基於這一連串的慘痛教訓，撤退來台灣後，實行嚴禁和共黨來往的基本國策。馬英九曾在蔣經國身邊工作過，對於國民黨和中共打交道的歷史怎麼記憶錯誤？
一中各表——扁向胡錦濤喊話
另一段熱點話語是扁向胡錦濤喊話。在會談中，馬英九表示，九二共識就是「一個中國、各自表述」，若陳總統願意接受一中各表，國民黨很樂意以此為基礎，到對岸去與對方協商，希望在一個大家可接受的基礎上來商談兩岸復談的事情。扁對此話回應道，中共並不同意九二共識是可以一中各表，「不信你可以透過連戰（目前正在訪問中國大陸）會胡錦濤時，請胡公開宣示九二共識就是一中各表，若胡宣示一中各表，我阿扁作為國家領導人，絕對尊重。」扁又表示，國民黨和共產黨都沒有共識，但還向社會說有共識，要人們接受，這對台灣人民非常不公平。
在這裡，阿扁好像讓了一步，由過去的不接受變為有條件的接受，其實是看透了九二共識的歷史謎團無法解開，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如果退了一步，胡也沒對「一中各表」表態，就說明這個所謂「九二共識」是不存在的。
拋開所謂九二共識的迷思到底有沒有「九二共識」這樣東西，它的具體內容是什麼，至今國民黨、民進黨、共產黨都還是各說各話，看不出有交集。九二年在香港舉行的兩岸會談，是官方性質的，如有「一個中國、各自表述」這麼重大的會談結果，必定會在「條約」或「聯合聲明」或「會談備忘錄」之類的文件上，白紙黑字地呈現出來。一旦事後有分歧，就可據「紙」力爭。這是起碼的常識。如果僅口頭表述過，像中共這樣不守信用，發現對他不利，事後要賴掉是易如翻掌。至今，國民黨拿不出使中共有口難賴的證據，要他信守「一中各表」的九二共識，在法律上講就是「證據不足」。
這樣四分五裂、各說各話的「共識」，如果將它看成是解決兩岸問題的萬靈丹，確是一種迷思。
國民黨的「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她是包括蒙古共和國在內的「法統一中」，這不僅中共不會接受，國際社會也不會接受。即使是「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這個說法在台灣內部也是很混亂的。如一位國民黨資深立法委員在立法院施政總質詢時說，若中共同意我們說的一中各表，即對岸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是中華民國，行政院會不會支持？蘇揆表示，若對岸認同一中各表，政府會支持這種說法。蘇貞昌說，可惜的是中共一直不承認一中各表，只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中華民國。對岸若承認一中各表，我們就是平等的，兩岸間能和平對等地往來，是政府最大期待，「他們如果能承認我們是中華民國，那就太好了」。國民黨立委的說法無意之中滑向了「一邊一國」。這就是兩岸政策爭議的可笑之處。
關於「九二共識」的爭議，完全是唐吉訶德和風車作戰的現代台海版，與其在這個無法有共識的「九二共識」上白費精力，還不如大家向前看，本著自由、民主、平等、人權的普世原則，重新締造台海和平的新基礎吧。
轉自《動向》２００６年４月號(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