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不如美器

石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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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美食的人被稱為「饕餮」,那傳說中的巨獸也因為人們與它一樣愛吃而被日漸美化,可見美食的力量是何等巨大。相比之下,如果我們說「美食不如美器」,似乎就容易被人認為是陷入了形式主義的窠臼。有美食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強調器皿的與眾不同?難道食物的味道會因器皿的不同而不同嗎?確實如此。這話聽來誇張,可是從我這說出來並不新鮮,其實中國最著名的美食愛好者——清代著名詩人袁枚早就說過。據說有一次他縱觀古來美食與美器的發展史後,深有感觸地說: 「古詩云:『美食不如美器』,斯語是也。」並說,菜餚出鍋後,該用碗的就要用碗,該用盤的就要用盤,「煎炒宜盤,湯羹宜碗,參錯其間,方覺生色」。這無疑是對美食與美器關係的一個精煉總結。

美食與美器要搭配得宜,這樣的講究聽起來囉嗦,可是細究之下,你又不得不感歎確應如此。在中國傳統的飲食觀中,講究色、香、味俱全,這個色不僅是指食物本身的色,而盛放食物的器皿被與食物一起一併呈現於食者面前,如果說器皿簡陋,而食物精美,我想一個食者能夠做到專注於食物而忘記器皿的存在,那也是需要一定的修煉才能夠做到的。

比如《射鵰英雄傳》中的丐幫幫主洪七公大約是可以做到的,可是你我都是普通的紅塵男女,又不是丐幫幫主,洪七公也只是小說裡的人物,不能算數的。不過即使如此,現在願意講究美食美器搭配的人還是太少了。比如有的家庭主婦很樂於做飯,卻不願動心思搭配,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面的問題。這就像你穿衣服一樣,你穿衣會講究與個人氣質、相貌、膚色的搭配,就是衣物本身顏色,款式的搭配也很重要,而食物與器皿之間也存在這樣一個關係。

首先食物與器皿在色彩、花樣上要搭配。色彩上,重在對比,前提是對各種顏色之間關係的認識。因此,一般來說,冷菜和夏天的菜宜用冷色食器;熱菜、冬令菜和喜慶菜宜用暖色食器。像穿衣服一樣,飲食與器皿的搭配「靠色」也是大忌。例如將青菜盛在綠色盤中,既顯不出青蔬的鮮綠,又埋沒了盤上的紋飾美。如果改盛在白花盤中,便會產生清爽悅目的藝術效果。再如,將嫩黃色的蛋羹盛在綠色的蓮瓣碗中,色彩就格外清麗;盛在水晶碗裡的八珍湯,湯色瑩澈見底,透過碗腹,各色八珍清晰可辨。其次,食物與器皿在外形上要和諧。

中國菜品種繁多,形態各異,食器的形狀也是千姿百態。可以說,在中國,有什麼樣的餚饌,就有什麼樣的食器相配。例如,平底盤是為爆炒菜而來,湯盤是為溜汁菜而來,橢圓盤是為整魚菜而來,深斗池是為整隻雞鴨菜而來,蓮花瓣海碗是為湯菜而來等等。另外,食物與器皿在空間上要和諧,菜餚掌故與器皿圖案也要和諧,整個一席菜的食器上總體的搭配更要和諧。

這些說法聽起來紛繁複雜,足以讓你頭大如斗,可是到底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你自己決定的,精緻的生活多了一些條條框框,卻有玩味不盡的風情景致;粗礪的生活固然足夠自由,可是這自由不是又少了一些味道嗎?如何如何,還是看你的選擇如何,別人都只是旁觀者。

(稿源:星辰美食網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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