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學﹕“可愛的中國” (之二)

嚴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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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8日訊】感謝海內、外的朋友們聲援,才使我獲得驗傷治病,重新獲得了自由。我在台州市立醫院和台州市中心醫院診治后,醫療診斷證明是:“左腎外傷,左側肩部外傷,上呼吸道感染。”需交住院費7000元。所以法院就不再管我了。反而我天天去找法院、找警察,要他們給我付住院費。我的釋放,完全是朋友們聲援和在國際輿論的壓力下,迫使當局网開一面的結果。在此再次表示對大家的感謝。鄭貽春、張林、師濤等朋友的處境很危險,請朋友們多為他們呼吁,爭取他們早日出監獄。

【行為藝術】“可愛的中國” (之二) 嚴正學

按:這些文字,由釋放人員帶出。它們被密密麻麻地寫在兩張16開大小的廢紙的正反面,為防搜身和清監,撕成了十几條小紙片。我們將其拼接后打印,凡破損或看不清的地方,均由□□□代替。

2005年3月11日星期五

“都是警察錯,罵我、打我又抓我,把我關進看守所……”通宵未眠,思緒万千;迷迷糊糊中進入夢境,就被臨鋪“小湖北”的歌鬧醒。

片刻,協警巡視,命令起床、□□、疊被子,然后坐板凳、開始反省□□□一天的功課。我和“熊貓”因傷起不了床,仍直挺挺地躺著。協警走到“7號”監敲了敲鐵窗就想走,我們喊:“報告求醫!”協警頭也不回地回避著臥床不起的我們,嘮叨道:“法院不同意給你看病,和我們說有什么用!”

早餐才吃了几口稀飯,“熊貓”就喊著肚子痛,要如廁。“小湖北”連扶帶罵牽他去蹲坑,“熊貓”像母雞生蛋,呻吟了半天不見動靜。“小湖北”又罵罵咧咧返回地鋪喝他的稀飯。而我怎么也咽不下了,干脆留作中餐和晚餐。大家說我气色有些好轉,還能喝几口稀的了,勸我多少要吃點,并說:“我們命賤,在牢里只有自救。死了,一堆骨灰,再冤也沒有人給你說話。”“熊貓”還是不斷地喊痛、喊□□、□□□……

大家開始問我的案由。□□:“我能說什么!我揭發了一樁塵封已久的司法腐敗大案,兩次當庭提出回避執法不公、枉法判決、□□□□的行政庭長葛佩玉,當庭批評椒江法庭楊院長和執法大隊警察不穿官服的違法執法……3月8日我孤身一人上法庭拿傳票,庭上葛佩玉宣判兩個判決,竟給我一份判決書,要我簽收兩個判決,我据理力爭,就被早待命在二樓的十几個警察當庭兩次打倒在地,拖出法庭后就拷上手銬,塞進鐵籠子里押送至此。現在我被打得遍体鱗傷,你們也都看到我的傷情,一次又一次報告求醫,法院不理,監獄不管,病情惡化,我也像“熊貓”一樣,只能直著進來,橫著出去……”

剛說到“熊貓”,“熊貓”就喊了:“兄弟們,我死不了啦……刀片拉出來了。”

“小湖北”赶緊去扶他,招呼大家去看,大伙說“熊貓”的屁眼肯定是划成兩半了,因為便盆中有一大灘的血,用水沖去,□□、□□□就露出了已鏽蝕得發黑的刀片。“我們給老嚴和“熊貓”作證!”□□□喊了一聲,“把人打成這樣了,關入大獄還不給醫,我們大家都給他們作證!”長毛義憤填膺地一句,又激起了監獄中囚徒們的良知□□□,表示要為我們作證。《見證書》寫好后,黃佳佳、劉軍田、周庭杰、林建國均簽了名。大家怕“熊貓”韋小路再受警察毆打,沒有讓他簽我的那一份;怀疑“九頭鳥”是臥底,是公安的線人,所以也沒有讓他簽名。大伙把《見證書》交給我時,我問:“諸位,我很感激,從某种意義上說,我的情況比你們嚴重得多,我是政治犯或被稱為异議分子,你們怕不怕受牽連遭報复,因為這是要交法院的。”“人在江湖,講的是義气、□□和道義,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嚴叔,你盡管放心,因為我們見證的都是事實。”我含著熱淚收起了這份凝聚著熱血、良知和道義的見證。

正在熱鬧之時,協警開鐵門來提審我。我隨法警出去,剛踏上操場的小路,見中院法官在喊:“名人來了!”我想他們調侃我,喊我“人大代表”也好,喊我“名人”也罷,都是掩飾不住“快意”奚落成了階下囚的我。

台州中級法院由行政庭庭長虞林軍帶領來了兩個法官,在例行公事后,我要求中級法院調查當庭的目擊者,因為當日我是一個人拿著傳票上法庭的,椒江法院不能打傷我,關我,甚至還誣陷我毆打法警。接著我就脫去上衣,要兩法官驗傷。并交上獄友們集体給我作證的《見證書》。我說:“見證我傷情的證人都在獄中,他們不怕受牽連報复,斗膽為我作證,你們現在就可調查他們。”后我說:中共不想講‘人權’總還要講點‘人道’,我是第七次領教共產党的鐵窗風光。”“我們只是接到你夫人遞交的复議對你進行調查,驗傷醫病的事由椒江法院管,我們會轉達你的意見。”我知道法官的“遁詞”已將我從“人道”出發的一切要求均推諉得干干淨淨。傻子也知道,法院若帶我去驗傷醫病,不正好是“自證其罪!”我怎么會糊涂到如此地步。

下午,台州中級法院行政庭庭長虞林軍又來了,只說:“你說的證人不肯作證,”就交給我一張“維持”決定書。我想:他們決不會罷休,本案運作不知是哪一級的國家机器在操盤,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椒江法院揚東才院長就能下如此狠手□□□的。現在看來,還有更上一級或更上上一級的鐵腕人物插手其中。不寄于任何希望,調整心態,把牢底坐穿。

有了筆,我就可躲著“九頭鳥”背著監視器寫獄中日記。

2005年3月12日,星期六,下雪

昨晚開始下雪,一夜無眠,看著鵝毛大雪把這個充滿苦難和罪惡的大地复蓋□□□□□。監舍沒有玻璃窗,冷風颼颼,如入無人之境。我們卷縮著,擠成一堆,任憑早春的嚴寒肆虐。北窗排風的气窗中,北風不時刮進雪花來。三月□江南,竟下這么大的雪,這老天也太离譜了。

今天“長毛”出獄,他拍著胸脯表示愿意幫我做點事,我猶豫,寫好的日記為防止再次清監或搜身,都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卷成小條用塑料紙包裹塞入牙膏中。我說:“你真不怕牽連就幫我把換下的衣服帶出去。”“長毛”以為要帶走留有血跡的內衣內褲是作證据用的,豪情十足地說:“老嚴,我人在東西在,辦不了這點事,就不是我“長毛”了。”“長毛”不知道衣褲中間夾有的這管牙膏中有我五天來的心血。我囑咐“長毛”,如果順利地通過了檢查,在出大鐵門快到我們監气窗的位置,喊三聲“7號”再見!”“長毛”不同意,他說:“怎能和‘7號’監獄再見,□□□那不吉利,我就喊:‘7號’永別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長毛”如約喊了,我也就放下了懸在胸口的心。

“長毛”一走,大伙一邊把我的被褥向南拉,緊挨窗口,一邊說:“嚴叔,你成老大做牢頭了!”我說:“不敢!在這里不管犯的是什么罪,大家在人格尊嚴上是平等的,不准欺生,更不能欺負外地民工,如果憋著難受,想出口气,要罵就罵我。每天飯后洗餐具,清洁蹲坑,打掃衛生,由我開始輪流干。”

大伙說:“嚴叔,你有病又傷得重,那能讓你干,你是老大,說的這些話我們中听。除了你和“熊貓”,大伙都輪流干。”

如此,我成了“老大”,是眾囚徒的“牢頭”。

2005年3月13日,星期天,下雪,冰凍。

通道的玻璃窗是由協警或勞動號管理的,窗沒關嚴又遇上地凍天寒,□□□□□□寒風凜冽吹得我前額冰涼。下半夜開始,我不住地打顫,一股寒气從心底泛起,使我的上下門牙直打哆嗦,我知道自己□不成了,勉強再寫了几句,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2005年3月13日,星期一,晴 冰凍。

昏昏沉沉地又過了一天.,我和“熊貓”都吃不下飯,“1號”的勞動號將我們的兩傷飯菜就偷偷送給“8號”分著充飢。由于條件反射使然。每當到了開飯的時侯,“飢漢”的歌就會隨風而來:什么“愁呀愁,愁得白了頭!” 什么“…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什么“……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點油……”今天,“1號”的“大胡子” 偷偷把飯菜送進去,矮個子協警就殺了個回馬槍,沖到“8號”一看8、9個囚徒正在狼吞虎咽,就大發雷庭,大聲訓斥“大胡子” 是誰給們飯吃的,并命令一班囚徒立即把飯菜倒回。一個個餓鬼飢腸漉漉地看著到了口的飯菜就倒□□□,“飢漢”再也唱不出“愁呀愁……”,和“……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點油……”□□□□□的歌。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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