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叢林:痛悼紫陽哀中國

恐懼的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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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8日訊】2005年1月17日晨7時1分,這個衰亡民族五千年來屈指可數的幾顆偉大心臟中最近也許是最後一顆,在寂寞中停止了跳動。

這顆偉大的心髒的死亡在繼上個世紀宋教仁、孫中山、魯迅的死亡之後,又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敲響了這個民族徹底死亡,永不超生的喪鐘!

這顆偉大的心臟是多麼不想敲響這可怕復可悲的喪鐘啊!實際上,他最想敲響的不是送葬的喪鐘,而是宣告新生的暮鼓晨鐘!而且,他的確也曾一度親手敲響過那宣告新生的馨鐘!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年代,那是一個夢幻一般的年代,那時,他已不年輕,然而,卻意氣風發。他於縱橫捭闔之中輕而易舉的抹去了老黨棍們所謂“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逆風邪瘴,極為理性睿智的提出並努力推行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改革開放。他以自己罕見的明敏一手打造了那個思想無罪,言論喧嚷的年代,這衰亡老朽的民族在那個年代煥發了勃勃生機!然而,專制的幽靈巨掌不甘覆沒的命運,他們捲土重來,殺氣騰騰,兇像畢露;而在那樣艱苦的抉擇之中,他輕蔑的棄置了手中的神器,巍然站立在了手無寸鐵的稚子弱母的身邊!這是五千年來,這為權力瘋狂的民族從未有過的驚天義舉!的確,五千年來,對於權力而言,稚子的熱血,弱母的眼淚,鮮活的生命什麼時候曾是其所是過呢!對於貪婪殘忍的權力而言,稚子的熱血不是熱血,弱母的眼淚不是眼淚,鮮活的生命也不是生命,所有這一切只是富貴臃腫的脂肪,權勢沉默的底座,榮耀俯瞰的草芥!然而,這顆偉大的心臟卻說,不,這熱血多麼赤誠,這眼淚多少溫潤,這生命多麼寶貴,和這些相比,權力又算得了什麼!他就這樣放棄了手中的神器,卻昂起了高貴的頭顱,這高貴的頭領高高昂起,堅定的對一手握槍,一手以鼎鹿相誘的獨夫說,不,我絕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這高貴的頭顱對獨夫背過身去,徑直走向廣場,走向熱血與眼淚,走向母親與孩子,卻老淚縱橫,他說,對不起,我來遲了!這樣高貴的選擇,這樣對待權勢與弱者截然不同的態度,是這個老大民族五千年來何等壯偉的異端!正是這讓獨夫們寢食難安的選擇在專制淫威又一次肆虐這可憐的國土時,始終保持著他那時敲響的暮鼓晨鐘的悠悠余韻,千呼萬喚著追求自由與民主的心靈!

16年來,這顆偉大的心臟一直以其衰老的生命苦苦維持著這新生鐘馨的悠悠余韻;16年來,這顆偉大的心臟一直通過燃燒自己的生命維持著那稀薄的民主與自由的希望之光!16年來,他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呼喚,他用自己對權力一而再的拒絕來等待與呼喚那能接過他手中的希望火炬的心靈與力量!然而,他耗盡了他的一切生命也沒能呼喚與等待來他心許的心靈與力量,他終於洒手而去,他是絕望而去的,隨著他的絕望而去,他曾經一手敲響的新生之鐘的悠悠余韻廣陵散絕,悲涼死寂的喪鐘瀰漫了整個天宇!這可悲又可恥的民族!

趙紫陽死於絕望的等待與呼喚!

16 年,漫長的16年,至死,他都背負著分裂國家的罪名;16年,漫長的16年,至死,他都沒能重獲自由。是的,這是他個人的選擇,他不在乎這身後的罵名,他也不稀罕那沒有民主的自由,然而,他的選擇是捍衛民主與自由的普世價值的選擇,他的選擇是理性人性的選擇,他的選擇是為守衛這衰亡民族彌足珍貴的民主與自由,平等與博愛的稀薄資源,這個民族有理由也有義務讓他所犧牲一切而守衛的東西發揚光大啊!可是,16年來,我們置這位老人的苦苦呼喚與等待於不顧,我們置他於禁錮與封鎖之中於不顧,我們置他手握的民主與自由的希望火炬於不顧,甚至置他於寂寞的死亡於不顧,我們窮竟還算不算是人啊,我們這可恥的中國,我們這些可恥的孬種!

16年啊,漫長的16年,他終於死於絕望,如果說當初他的選擇是基於那代人與他自己一同經營護持的希望,那麼,現在,他則死於絕望,死於我們與邪惡合力打造的絕望!

16年啊,趙紫陽苦苦等這個民族接過他手中的火炬,發出民主與自由的怒吼之聲的16年是我們與邪惡合謀扼殺箝制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的16年!

這是怎樣可恥的16年!

16 年來,罪惡之手凶殘的掐斷了趙紫陽當年極力推行的民主與法制的政改之維,一意孤行的放任經濟改革的跛足單腿中飽權勢與暴力的私囊,裝飾暴力與權勢的門窗。 16年來,據說經濟年年都在高速度的發展,然而,黃河幹了,長江黃了,淮河黑了,草原正在消失,煤礦在倒塌中枯竭;工人失業了,農民赤貧了,民工跳樓了;發展不是發展,是剝奪與搶劫,權貴的腦滿腸肥的榮耀面容展覽著經濟改革所經營的政治合法性原來只是獸類的叢林邏輯。然而,在這樣邪惡與無道肆虐的16年裡,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明明是恐懼那代人與那顆偉大的心臟不曾恐懼的暴力,卻偏要打著理性旗號說什麼要反思那代人的激進主義錯誤!於是,我們與邪惡的口徑驚人一致:中國需要穩定,不能再亂了,我們對苦難無告的人們說:告別革命吧!16年來,我們的確告別了革命,“革命”成為這個民族百年不起的罪魁禍首,成為這個民族一切人道悲劇的根源,我們絕口不提邪惡才是真正的衰亡與悲劇之源,卻給邪惡塗脂抹粉,歌頌他們從來無意落實的改良!16年來,知識分子明明是患了軟骨症,卻打著理性的旗號用了種種思想與學術宏大榮耀的借口為革命尋找罪狀,為罪惡尋找道法資源;16年來,知識分子明明是出賣人格與尊嚴以求分得一杯民脂民膏,卻偏要無恥的作悲天憫人狀,說什麼,我們只能改良,不能革命,蓄意將革命與暴力混淆,肆意誇大革命的危害,卻無意探求革命的多種可能性方式,惘然不顧專制的暴力是怎樣讓這個民族萬馬齊喑,哀鴻遍地!16年來,正是知識分子為邪惡裝點了民主與法制的輝煌面具,卻通過告別革命的意識形態話語的經營徹底切斷了真正的民主與法制路徑!我有理由相信,當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看到《中國農民調查》時,是何等的絕望!這些滿口憂患牙縫卻擠滿了肉未,滿臉痛苦卻紅光滿面的雜碎們!

如果說對專制暴力的無道邪惡,趙紫陽有充分的估計,他還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承受無邊黑幕的禁錮,那麼,知識分子向暴力與權勢的集體投誠則肯定扼殺了他對為民主與自由而鬥爭的力量的希望,將他推入了絕望的深淵。16年來,他一直沉默無語,也實已無話可說,他還能說什麼呢?面對這些無恥的精英們!不是死於專制的禁錮與虐殺,對這位老人的存在,專制其實一直心存恐懼,而是死於告別革命的無恥鼓譟,將邪惡與暴力的滔天罪惡推給革命,不僅扼殺了民主與自由的任何可能性,反而為邪惡與暴力抹上了理性漸進的神光,老人怎麼可能不絕望!

然而,這只是一重絕望,還有一重絕望,也讓趙紫陽死不暝目!這一重絕望是:16年來,我們無動於衷甚至是積極配合權勢對歷史的篡改與抹殺!16年來,沒有誰在任何公共空間提起“趙紫陽”這三個字,似乎從來就沒有這樣一個人為了母親與兒了、為了熱血與苦難放棄了權力的重柄!16年來,沒有誰在任何公共空間提起當年那場舉世矚目的民主自由運動,仿佛這個民族從來就安於奴隸與奴才的下賤!16年來,又一代人成長起來,在對歷史一無所知,在對現實心滿意足的教育之中。這一代人以為專制就是民主,暴力就是法制,愛國就是自由,歷史就這樣被消滅了,隨同歷史而去的,是對現實的任何改革訴求,於是,現實也被消滅了,只有為這些麻木無知任情恣肆的人們全盤接受的暗無天日的事實!難道說,趙紫陽不正是絕望於這沒有歷史也沒有現實的事實嗎?趙紫陽死於我們這些孬種們刻意的遺忘與自覺的順從!

“告別革命”的鼓譟扼殺了民主了自由的訴求力量,刻意的扼殺遺忘了歷史與現實,從而也就扼殺了將來,趙紫陽安得不絕望而死!16年,他苦苦等待來的,是遺忘與告別,現在,他洒手而去,他的遺體又成為精英們向權勢邀媚取寵的工具,他們似乎很正義,他們在為這位老人要求公正的評價與盛大的國葬──這難道也要非議嗎?然而,老人在死前沒有說過要什麼公正的評價,也沒有說過要什麼盛大的國葬,他只是沉默,只是兩次鄭重提出退出那個他年青時就加入的組織,這不是很明顯嗎?他選擇的始終是拒絕,沒有什麼權力有這個資格給老人以公正的評價,沒有什麼權力有這份榮耀為老人舉行國葬,任何權力都不配!任何在老人死後為其要求公正評價與盛大國葬的言論都是對老人的侮辱,都是以一種可卑復可悲的臣僕心態,利用老人的遺體為權力的野蠻與凶殘塗抹合法性與道義性的聖光!

應當說,這沒有一絲人氣的黑暗時世不配享有老人的葬禮,這一手遮天罪惡累累的權力不配擁有老人的葬禮,我們不配,他們更不配,老人的葬禮不需要眼淚而是怒火,只有高貴的勇氣與狂野的呼喊,正義的鐵與沸騰的血才配得上老人的葬禮!然而,所有這一切,老人在漫長的16年的黑暗生涯中沒能等來,他死後也不會等來!因為,恐懼滲進了每個人的血液,最終讓每個人自我恐懼,異化為畜生!

16年來,正是貪生怕死的恐懼讓我們為自己尋找種種毫不作為的借口,自怨自艾,一任強暴與邪靈橫行!16年來,正是貪生怕死的恐懼讓我們的知識精英們呼喊告別革命,為暴力塗抹正義的光彩!16年來,正是貪生怕死的恐懼讓我們自覺選擇遺忘,安於無邊苦難的事實。現在,又是因為貪生怕死的恐懼,他們打著告慰老人的旗號千方百計為暴力與不義打造合法性的王冠!

因為恐懼,因為怯懦,我們讓老人絕望而死亦讓老人屍骨難安;因為恐懼,因為怯懦,我們看不到老人16年來用生命燃燒的自由之火,民主之光;因為恐懼,因為怯懦,我們一任自己彎腰曲膝,豬狗不如;因為恐懼,因為怯懦,我們快樂的為自己敲打著陰森寒涼的喪鐘!

老人死於絕想,他將不再絕望;我們從不絕望,我們也將永遠無希望!

老人安息吧,沒有血與火,也沒有淚與吼,喪鐘正為這個無恥孱弱的民族敲響!

——轉自《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不代表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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