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明﹕從共產主義信仰者到反對者

訪原中共新華社記者、編輯、中共駐香港特務莊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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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24日訊】(大紀元特約記者林沖芝加哥採訪報導)

莊思明先生簡歷

現年七十二歲的莊思明先生,一九三三年生於中國廣東,一九三六年移民越南,在五十年代初期參加越南共產黨,一九五四年隨北越部隊集結越南北方,後在北越《越南之聲電臺》、《新越華報》任編輯、記者,負責當時越共總書記胡志明的相關採訪報導,一九六五年在中國大陸任新華社記者、編輯,參與新華社「印度支那組」工作,一九六八年被江青下令逮捕,罪名是「反對偉大領袖毛主席、越南特務、叛徒」,一九七八年獲「平反」恢復工作,一九八0年作為中共國安部特務派駐香港,負責蒐集研究海外對中共的輿論,一九八九年在香港《開放》、《爭鳴》、《前哨》任記者、編輯,一九九一年移居美國,現為自由傳道人。用「傳奇」來形容擁有這樣一份簡歷的人士應該並不為過,「傳奇」之處不但在於其時空跨越巨大的經歷,而這些經歷中角色和思想的巨大反差也成為其「傳奇經歷」的醒目焦點,記者有幸採訪到了這位具有傳奇經歷的人物,記錄了其部份思想、經歷,以作為一個時代的見證。

嚮往大同世界的理想社會

莊思明﹕我青少年的時代在越南,讀書的時候,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嚮往大同世界的理想社會,所以我就走上一條反對法國殖民主義者的路,參加了越南的「革命」,因此前後被法國殖民者逮捕了兩次,在監獄裡受了很多刑,但當時並不在乎,用共產黨說的就是﹕活著干,死了算。,當時只想到兩件事﹕不是坐牢就是去殺頭。在監獄裡,越共支部認為我被捕後表現好,就吸收我為越共黨員。

一九五四年,越南按照《日內瓦協議》以十七緯線分成南、北兩方,北方是胡志明的共產政權,南方是吳庭艷的反共政府。我當時作為一個參加「革命」的人,隨越共軍隊到北方去了,並受到越共重用,在《越南之聲》廣播電臺做編輯、記者,經常去採訪越共主席胡志明活動的新聞,中共領導人劉少奇和周恩來、蘇共領導人伏羅希洛夫、印度總統普拉沙德、印尼總統蘇加諾等人訪問越南北方,我都負責採訪。當時胡志明去哪裏,我都會和他在一起,寫了不少胡志明的報導。

從越南返回中國大陸 因反對神化毛澤東被捕

莊思明﹕可以這麼說,因為我這個人太坦率了。一九五六年赫魯曉夫發表「關於斯大林的秘密報告」,把斯大林講成是暴君、惡棍,反對斯大林的個人迷信。當時,有一次在電臺國際部討論蘇共二十大的決議時,我說﹕「越南也有斯大林。」當時有人就問我說﹕「你講的是誰﹖」我說﹕「就是我們的胡伯伯呀。」當時他們就大發雷霆,停止了我的工作,讓我檢討。

後來,我就離開了《越南之聲》廣播電臺,被分配到《新越華報》去作記者,照常在胡志明身邊工作。當時儘管我認為他有一些問題,但是我還是沒有徹底否定這個「胡伯伯」,我只是認為「他有這些問題」。

到六五年,當時蘇共和中共發生分歧,吵得很厲害,中共發表「九評」,評赫魯曉夫的修正主義啦等等,當時我對中共的那些觀點比較「接受」,而越南方面對中共和蘇共的爭論和衝突採取比較中立的態度,我當時不贊成,就對越南方面提出﹕讓我回中國去。

我在六五年八月回到中國,當時新華社知道我回了中國,而且越南文很好,越南話也通,越南各方面的情況也比較瞭解,中共正需要這樣很瞭解越南的人才,成立「印度支那組」,因為當時在印度支那地區和美國的交戰很激烈。當時中共對越南中立的態度是不滿意的,但是為反美等關係也需要和越南聯合。我就參加了新華社的「印度支那組」,在那裏工作。

六五年底,姚文元《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的文章已經出來了,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就暴發了,那時中共大樹特數毛澤東的絕對權威,我吃了豹子膽,竟然站出來反對神化毛澤東,我反對說毛是永不犯錯誤的「神人」,也反對老喊「毛主席萬歲」。因此,六八年清理階級隊伍的時候,中共把我當作清理階級隊伍的第一個人抓了起來,是毛澤東的老婆江青親自下的命令,給我定了一個反對毛澤東的「現行反革命分子」,再有是「叛徒、越南特務」等等,就把我關進了監獄,這是我第一次進共產黨的監獄,在北京。

應該講,當時我心裏還沒有「反對毛澤東」,思想體系還沒有建立,只是覺得毛澤東在神化他自己,只是反對這種「神化」。

因言獲罪勞改十年

莊思明﹕六八年我被抓到北京看守所,在看守所的時候,我一直「想不通」,幹了幾十年「革命」,出生入死,現在落到這樣的下場,心裏不能接受,我就一直想,想到整個腦子都發熱,有一天就中風了,好像有一瓶黑墨水倒在腦袋裡,昏倒下去。

上午的時候倒下去,我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我心裏很不甘,為甚麼自己干革命變成了現行反革命,在這裡死去了。到下午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有一口氣了,好像會呼吸了,後來聽說他們用針灸還是甚麼對我做了搶救,雖然活過來了,但是眼睛看不見了,看人只能看到一個黑影,耳朵也聽不見了,講話也不行了,整個腦子裡面是空的了,一張白紙,甚麼都忘光了。當時覺得自己廢了,這樣活著還有甚麼意思,要自殺了。

不過他們還是對我進行了追查,可是追查來追查去,我並沒有其他反革命言論。最後說是「放」,實際上是把我送到山西去勞改了,一去就是八年,這個事情從開始到 結束,坐牢加勞改,一共十年。而勞改時的待遇更慘,比坐牢還更苦,三個月都沒吃到一滴油。

和中共國安部表面週旋得以赴港

莊思明﹕七八年五月的時候,說要給我平反啦,沒罪了,你講的只是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沒事了,恢復了我的工作,又回到新華社做編輯、記者。還派我到中越前線去採訪,那時中共正在打越南。

雖然平反了,可是當時我對中共這樣的欺負老百姓,這樣的對待我,使我對中共失去信心,我要探討,究竟出現了甚麼問題﹖當時給我開平反大會,我找藉口沒有去參加。八十年代初,我申請去香港探親,新華社一直不同意。那個時候整個社會也處在一個巨大轉變的時刻,它也不敢完全拒絕。我的申請書遞到公安局,落到國安部的手裡,國安部就派人到公安局來見我,對我說﹕「你去香港的條件完全符合我們的規定,但是你願不願意給我們做點事﹖就是當我們的外派人員,講更清楚一點,就是做我們的間諜。」我當時說﹕「讓我考慮一下。」我也告訴他們﹕我基本上不是一個做間諜的料,我是做記者的。我不得不說要考慮,因為他們當時和我這麼講﹕「如果你答應給我們做事,明天就可以去香港,隨時可以走,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不知道你甚麼時候才能走。」

所以我一回來找了我幾個最好的朋友,一個叫帥鵬,他當時是新華社很有名的大右派,是李慎之的好朋友。我和他講了這個事情,帥鵬就說﹕「不行,不要參加他們的工作,當初把你當反革命抓到監獄去,現在又要叫你做它們的特務,不干﹗」帥鵬很直率就和我這麼講,我把他的意見當作一種參考放在心裏。然後我又找到另外一個朋友,叫程天水,他原來是越南《新越華報》的社長,後來也回到中國,他在北京外語學院,我在徵求他的意見時,他說﹕「你這個事情很麻煩,如果你要去香港,你不和它們合作,那你香港可能去不成,你要好好考慮。」最後我找到我的一位在經濟研究所姓嚴的好朋友,他以前給宋慶玲做過秘書,我請他給我提些建議,他和我說﹕「你可以假裝和它們合作嘛,但是你去到那邊就海闊天空了,到時候你幹嘛還聽它的話。」後來我就接受了老嚴的意見,和國安部的人表面週旋,答應為它們工作。

這樣它們就想派我到香港去了。在去之前,它們有一個小組,有男有女六七個人,來培養我一個人,當時讓我看蘇聯的秘密警察等搞特務工作方面的書,學它們的東西,更多的是要學習、理解中共的政策。不過就在那個時候,魏京生的案件就出現了,我當時同情魏京生,就老是和這些人討論魏京生的問題,學習時間經常變成辯論會,我不贊成抓魏京生。但是它們很有耐心,我這些觀點不成為問題,它們還是要我為它們工作,所以最後我還是去了香港,名義上是探親,實際上是它們派我出去的。

馬列主義出了問題

莊思明﹕一九八0年八月,我到了香港,香港的經濟繁榮使我大開眼界。香港是一個自由開放的國際城市,使我有機會拚命閱讀研究政治理論,我要知道﹕馬克思主義出了甚麼問題﹖我發現,列寧和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的「創造性發展」正是問題的癥結,列寧說要在資本主義最薄弱的環節突破資本主義體系,導致蘇聯的十月革命﹔毛澤東要用農村包圍城市、越過資本主義階段走上社會主義,導致中國社會主義革命。這兩種理論正是給蘇聯人民和中國人民帶來無窮災難的根源。出於這些思想,我當時就在香港用各種筆名發表文章,批判、揭露中共。

因不配合中共國安部工作再次被捕

莊思明﹕我在到了香港後,中共國安部要我發揮記者的特長,收集情報,綜合研究各方面對中共的一些看法等等,那時候港幣也給我,美金也給我,中共在我身上花錢。但我就是用這個辦法,「表面週旋」,每次回國都是和國安部的人談幾句,它們就會請我吃飯啦,用汽車拉我去玩啦,參觀這裡,參觀那裏,好像保持一種很密切的關係,但我自己知道,只是表面的,我甚麼事情也沒做。

到香港一段時間後,自然要找個工作做,不然我自己也站不住腳,雖然它們給我錢,當時生活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不能夠總這樣,一個人在那邊沒有職業,但是老是有錢,周圍的人也會發生很多疑問,因為那邊有我的老朋友,他們介紹我在一家法國公司做公關經理,因為我熟悉大陸的情況。

這期 間我經常往來大陸,但這時候,我就不再和國安部報告了,太忙了,那麼它們就認為我在有意擺脫它們,所以我去到哪裏它們都會監視。到八五年的時候,在我要回香港的時候,它們就在飛機場抓我。我問它們﹕你們為甚麼抓我﹖它們說﹕你到了公安局就知道。到了公安局後,它們搞得很恐怖,對我進行精神威脅,電視、採訪一大堆,好像發生了甚麼大事一樣,說抓到了大特務,我本來是中共的特務,它們要把我說成是替外國工作的特務在中國進行活動,要給我賳髒,用這個辦法威脅我。可是我不怕,我不是特務嘛,我又沒干它們說的那些事,我不怕它們,我就罵它們,我說﹕「你們這些人給我滾蛋,如果你們在這裡拍攝、照相,我根本就不會講話。」這些人給我一吵一鬧它們就走了。

在審訊我的時候,中共方面有一個白頭髮的老傢伙,聽他的講話就知道,他對審訊工作很有經驗。他向我提出,第一,你要繼續和我們合作,馬上回香港,我們再派人和你聯絡﹔第二,如果你不和我們合作,我們要你坐牢。我考慮後回答它們﹕我寧願坐牢,不和你們合作。當時我自己有一種好奇心,我也不怕坐牢,我沒有甚麼事嘛,出於做記者的好奇心,我想通過這次坐牢,把監獄的情況瞭解一下,我當時想,最多幾個星期它們就會放了我。

以「變造證件」罪被判刑兩年

莊思明﹕但是它們沒有放我,後來審判我的時候,給我定了一個「變造證件」的罪名,說我變相的製造偽證件,實際上我沒有變造過任何的證件,但是它硬給我加上這個罪名。所以在審判我的時候我就對那個法官講﹕「今天你們審判我,明天我就到國際輿論上去審判你們。」法官說﹕「你不能抹黑我們的祖國。」我說﹕「你們可以做得出來的事情,我為甚麼不可以講﹖誰在抹黑誰﹖」它們理虧呀,就拿出一大堆《爭鳴》雜誌,問我哪一篇是我寫的﹖我當時有在《爭鳴》上寫東西,有的用真名有的用筆名,清清楚楚,這也沒甚麼可隱瞞的。這樣我就被它們判刑兩年。

後來它們讓當時陳雲老婆的妹妹,找到我太太,讓她來做我的工作,讓我低頭認罪,說認了罪就可以馬上放出來了,但我和它們說﹕我不認罪,不但不認罪,你們還要賠償我的損失。那當然不可能,所以我不得不坐了兩年牢才回到香港,那是一九八七年九月九日。

對中共不再有幻想

莊思明﹕一九八九年,那時我正在《爭鳴》雜誌工作,中國的形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學生運動興起,三月二十九日也正好是魏京生被監禁十週年,我寫了一篇《為真理平反》的文章,然後參加了在香港組織的一個代表團到北京去,要求釋放魏京生和所有的政治犯,當時劉千石、劉慧卿等人都在這個團裡。我和他們一起到北京去,但第一站是天津,結果到了天津,其他六個人都可以進去,我就被趕回來了,它們找藉口說我的回鄉證沒有蓋印,就把握遣送回來,結果引起全香港和全世界許多報紙都來採訪我,我的孩子當時正在澳洲讀書,他都看到了我的消息。

經過這個事情以後,我對中共的認識更進一步了,我就是覺得有責任,要把中共的醜惡揭露出來。一直堅持在刊物上寫文章。我有一個姓吳的朋友,是中共派駐香港的負責人,我們兩人經常交換意見,得出一個結論﹕中共是一個黑社會,更深一步來講,就是黑手黨。它想關誰就會關誰,想殺誰就會殺誰,沒有半點道理可講,這個政權我們對它不能再有幻想。

九七之前,在九一年我就申請來美國了。

我覺得《大紀元》的《九評》寫得很好,當《九評》發表以後,我在德國的、在法國的、在澳大利亞等世界各地的朋友都告訴我﹕「你趕緊看。」我原來還是不大想看,原因是我覺得﹕他講的東西我都知道。我在中國的時間這麼長,在越南對共產黨也很 瞭解,這些事情我不用細看了。誰知道我翻了這九篇文章,看後覺得非常好,寫得非常尖銳,我非常認同這些觀點,對中共我們是不能抱任何幻想了,可以說,只有那些不明不白的,頭腦糊塗的人,才會存在幻想。所有的人都應起來「反共」,為甚麼要讓這麼一個邪惡的黨,這麼一個黑社會、黑手黨還在統治中國吶﹖每個中國人都有責任反對它,而且這種反對是很應該的,很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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