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國家麽?

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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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1日訊】我曾寫過一篇文章講貧富懸殊之下的兩個中國。說的是,一國之內儼然兩個完全不相關的社會,從富有的一面看到的就是繁榮富強、美輪美奐的社會;從貧窮的一面看到的就是貧困潦倒、生不如死的社會。

其實中國社會何止貧富彼此不相干,就是我們在海外談論的許多話題都好像這些人來自完全不同的國家,經歷的是完全不同的社會和制度。想想這不奇怪,這也是共產黨統治成功的一個方面。像六十年代初數千萬人死於饑餓,不還是有人相信,那時只不過有的人吃不上肉有抱怨。

每天想盡辦法想幫助被中國黑暗的司法制度吞噬的人。有那麽多人僅僅是言論、是立場、是文章、是理想,就被判八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整理他們的資料、瞭解他們的經歷、通讀他們的文章、弄懂他們的案件,然後去感受他們的冤屈和不平,感受他們家人的絕望和掙扎。

同時,每天,在網上看到那麽多爲中共司法制度大唱讚歌的人。他們大贊中國司法制度的進步:以前一個村莊的治保會就可以把一個人給判了崩了,現在不是都可以上訴了麽;以前犯罪的人都是公審大會一開就斃了,現在不是都可以請律師了麽;以前法官是一些退伍軍人,現在法官都是專業的,還穿法官袍呢。這些人還經常擺出一幅苦口婆心的面目,好象我們這些爲受難者含冤的人怎麽那麽不能體諒共產黨的難處呢。

日前見到網友幽靈在罕見奇談中披露自己回國被國安光顧盤問的事,就有一大衆網人群起而攻之。首先是質疑幽靈的誠信,認爲幽網友編故事哄人玩。質疑中羅列了一連串文章中所講的,而國安不可能這麽做的事例,連四川的國安問及應該廣東管的王炳章案也算文章漏洞之一。

讀這樣的一堆東西,讓我有種滑稽感。而我相信,他們讀我的東西也有滑稽感。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我們到底是不是來自同一個國度。

中國的國安無所不在我是深有所感的,包括在我們居住的北美。前些年,我一外出開民運會議,國安的人就會從北京的辦公室打電話到我在多倫多的家裏關照我先生。99年底我途徑美國、香港、泰國幾地換飛機到印度達蘭薩拉訪問西藏流亡政府,路上用了幾十個小時,一到駐地,即刻打電話回家報平安。結果先生說,他們的電話先打進來了。說他們的人在南邊跟你沒跟住,但要警告你,別想從其他口岸進關,別的地方的人生著呢。這生著呢,是北京話,說的是人很粗暴無情。

96年中秋節我回國探望母親,臨行前一晚國安不辭辛苦把電話打到我多倫多家裏,表示歡迎我回國看看祖國的變化。但第二天在首都機場,他們抓了我。沒讓我看祖國的偉大變化,而是在審問了二十四小時之後,把我原機遣返回了加拿大。就是因爲我拒絕寫悔過書。

2001年5月我寫作完成《遠華案黑幕〉一書,有媒體披露,當時還未及出版。從當晚就開始受到中國當局大規模、大範圍、持續不斷的壓力。先是各種各樣的人打電話來詢問書的內容,然後就有人要帶著錢來看書稿,接著有人要我先生拿著書跟他回國一趟,然後又是電話恐嚇要用百萬美金買斷該書永不出版的版權。一時之間我真有點害怕,在廚房也不敢背靠門坐。

所有的條件我都一一拒絕了。有一天清晨我先生的弟弟從北京來電話,說:你是不是寫了本什麽書呀。我說,哎?你怎麽知道的。他說,他們剛找我談完,現在讓我給你打電話。讓我叫你別出這本書,說這涉及到國家利益,比你幹這麽多年六四還嚴重。第二天,我先生的妹妹來了電話。也說的同樣的事。她也被找了,並說,如果勸說不成功,以後升級漲工資就別想了。她在電話裏非常焦慮。我無言以對。

我先生十數年來支援我的理想。但他從未加入任何政治組織,大概連非政治組織也沒參加過。他也沒有什麽公開的政治性言論。

今年春我先生被查出患了病,這裏雖然是公費醫療,但等待時間漫長。他今年夏天回國看病,從始至終被國安盯得緊緊的,讓他不勝其煩。從到家第二天請朋友吃飯,就發現有人盯上了,當時他不以爲意,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一天晚上朋友開車送他回家,路上這位朋友說,我們好像被跟蹤了。停在紅燈前,朋友想試一試,剛好旁邊有空,就插空往前竄了一步。結果後面的車,立即啓動跟了上來,結果別住了另外一輛車。那輛車哪里知道玄機,從車裏下來兩個人,沖到跟蹤的車前就罵開了。綠燈了,朋友趁機開車就溜。誰曾想,到家門口,那輛車就等在門前。這才證實被跟蹤了。

自此,他發現,其實每天一出門就有人跟著了,不論是坐公共汽車,還是叫出租。而且每天幾批人有輪流有接應。那天他約好了和某著名異議作家見面(這是我唯一讓他回國爲我做的事,讓該作家幫我聯繫一項出版事宜)。

寫到這裏想到,大概有網人就會說了,誰讓你先生聯繫敏感人士呢,幹麽偏去幹共產黨大概、也許、說不定、很有可能不喜歡的事呀。共產黨管這麽大國家容易麽,應該儘量做讓黨放心的事。對呀對呀,但是党的意思其實不那麽好揣摩,好些人揣摩不好也遭了難。

我先生出了門,發現一堆兒六個,比平常多了。他就只好先逛街,看看能否甩掉,總不能把人都帶到該作家那裏去呀。結果這一來,他連鄧小平紀念展覽都看了,也沒能甩掉。

他去廣州,國安的跟著去了廣州,在廣州當著他的面交接完了,就直接坐火車回去了。他到深圳,廣州的國安也和深圳的交接,因爲從廣州到深圳是朋友開車,國安的也開車跟著,到關口也不避諱,就在旁邊交接。

在深圳,他約兩個朋友吃飯,國安在旁邊也開一桌。他和朋友吃著飯,想著自己一病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回來再見,看著旁邊的關照,不能自然和朋友談天還可能會給朋友招來麻煩,竟然傷感的哭了一場。

取機票那天,三個跟著的。他走出售票處,徑直到一個跟了他二十多天的小哥們身邊,問他:你老是很著我幹麽。回答說:我哪跟你了。我先生說:你跟了我二十多天了。跟你們頭兒說說,我要和他直接對話,去,問問你們頭兒。我猜想,這小哥們肯定是實習的。竟然去給頭兒打電話了。打完電話,耷拉著腦袋。我先生問:咳,你們頭兒怎麽說,見不見面?小哥們突然大怒,沖口而出:你他媽有病呀,滾蛋。說完自己撒腿就跑。

接著我先生到當地公安局去投訴,說國安人員工作態度粗暴,不講文明。公安的聽了我先生講事情原委後直樂,說:我給你個電話,你找他們投訴去。我先生最後在當地派出所投了把訴。當然一直到離開也沒有下文。

離開那天,我媽媽和我先生一起回加拿大,朋友共三輛車送行,國安也是三輛車。一直到在機場完成出關和登機手續,他們才離開。

日前,我在網上和一位網人探討中國的司法時貼過一個貼子,說到被中國當局重判八到十年的楊子立四君子“顛覆國家政權罪”案件。他們都是農家子弟,他們都是家裏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他們天然地對農民的處境表示了關注。於是,他們自然觸犯了這個國家的法律。沒有廣大農民的受奴役被盤剝,哪有共產黨利益集團的無盡利益。他們想要改變這種狀態就是妄圖顛覆國家政權。他們的所有言行都被滲透進他們圈子的國安人員彙報了上級,他們幾人很快一一被秘密抓捕、綁架、判刑。

不銹鋼老鼠大學生劉荻,不也是被國安的人在網上裝作朋友接近,然後設計圈套栽進去的麽。好在劉荻在網上結交了些正直講義氣的民運朋友,所以她一出事,立即有人出面大聲呼籲,並發起了公開信聯署行動,知會各國人權團體等。劉荻才能在被無端關押了一年多之後出獄。

我對那位歌頌中國司法的網人說:只是你的處境有點讓人擔憂了。你定下了要監督政府不斷改進這麽遠大而危險的目標。好自爲之吧。你如有什麽不測,一定想著叫我們大家爲你聲援呦,有時會管點用的。

作者爲獨立中文作家筆會會員

──轉自《觀察》(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不代表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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