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茉莉:詩人翱翔於地球之上

——紀念米沃什

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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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3日訊】獲知波蘭詩人、198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米沃什(Czesiaw Miiosz)於九十三歲高齡去世,我打開他的詩集。

「--即便我很久以前死去也不會有變化。/ 那些相同的星辰,城市和鄉村將會被另外的眼睛觀望。/ 世界和它的勞作將一如既往。」(《誘惑》)

詩人早就預言,一切不因為他的死亡而改變。他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在家鄉靜靜地「安居於神的蘋果樹、藏紅花、三葉草和薰香的氣息」。然而,世界並沒有像他想像的一樣,在他離去時那麼輕易將他忘記。

波蘭總理馬萊克· 貝爾卡發表聲明,稱去世的米沃什為「偉大的波蘭人」,評價米沃什:「用他的心靈和筆,他給我們指路,解析現實,並敦促我們行善。」他不但被波蘭,也被世界視為一個偉大詩人、一個國家的先知、一位忠誠的自由戰士。

有評論家說,米沃什的全部詩作可以看成是一首挽歌,一首關於時間的挽歌。米沃什認識到人類的處境,認識到自己只是過去和未來之間的一個鏈條而已。

出生於立陶宛一個講波蘭語的貴族家庭,米沃什二戰期間,留在德軍占領的華沙,為一家地下印刷廠工作。1951年,時任波蘭政府駐法國使館文化參贊的米沃什申請了政治避難,從此在法國和美國流亡近30年,直到冷戰結束,他才返回波蘭定居。

目睹了屠殺和死亡,經歷了抗爭和流亡,惶惑而悲傷的米沃什,在異鄉的寂寞中,用筆記錄下自己的真情實感,他的詩帶有明顯的理性思辨色彩,以強烈的激情呼喚自由和正義。1980年米沃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瑞典文學院的獲獎評語是:「由於他以毫不妥協的、敏銳的洞察力,描述了人在劇烈衝突的世界中的赤裸狀態。」

在獲獎演說中,米沃什提到瑞典作家拉格洛夫的《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他說:「那是我所鐘愛的一本書,書中的主角扮演著雙重角色。他翱翔於空中,從那兒俯視地球,無論巨細,盡收眼底。這種雙重的視野或許是詩人職業的一個隱喻。」

米沃什的詩歌創作觀有兩個特點:「不停的觀看」,「把觀看的一切寫下來」。這是「存在」與「行動」之間的關系。詩人翱翔在天空,思接千載視通萬里,卻不能擺脫他對現實的關切。長期生活在大洋彼岸的米沃什,就在思索中重新承擔起他的職責。

引用尼采的預測,米沃什批評虛無主義者:「他聽任記憶墮地、落葉……他不肯為自己做的,他也不肯為人類去做,他聽任它墮地。」那麼。詩人怎樣擺脫虛無,為人類做些什麼呢?米沃什說:他寫詩「作為一種紀念,一種見證」。

在米沃什的詩中,不少是為猶太人做見證的。在《一個的可憐的基督徒對猶太人區的看法》裡,米沃什描述了華沙大屠殺之後的慘況:「蜜蜂聚繞著肺窩,螞蟻聚繞著白骨。一個猶太民族的族長式的人物,在微弱的燈光下慢慢從地道走出來,像一個守護的幽靈,撫摸屍體,清點死亡人數,……。」

對被欺凌的弱勢民族,詩人投入由衷的關懷。1995年,藏語作家第一屆大會在印度達蘭薩拉召開,經歷了長期艱難的流亡,西藏流亡作家終於成立自己的組織,以發展藏語文學事業。這時,年邁的米沃什,給他們發去熱情的賀電:

「請接受我感同身受的賀詞,我曾經長期過著流亡生活,因此,我理解你們的艱難和希望。你們的朋友遍及全世界,因此你們應該確信:今天你們在孤獨和邊緣中寫作,有一天,將被人懷著感謝的心情知曉和記憶。」

這個想要翱翔在天空的詩人,卻因為“站在那些囁嚅咕噥著想表達他們孤寂無助的人群中”,沒法拔著自己的頭髮脫離地球,無法不面對人類苦難,因此被視為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相信真理和正義的作家。詩人這樣總結自己的創作:

「呵,至高的主,你決意讓我成為詩人,現在是我 / 呈上報告的時候了。 / 我心裡充滿著感激,開始明白了 / 那職業的不幸。/ 實踐著它,我們了解了太多人類 / 奇異的品性……。」(《在天堂會怎樣》張曙光譯 )

現在,他終於放下他不幸的工作,翱翔在地球之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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