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20日訊】最近聽幾位年輕朋友談一系列他們關心的公共性問題。身處一個問題重重的國度，看到越來越多的人關心社會、關懷現實，以及看到關心背後所表現出來的焦慮、責任、理想和問題意識，很是高興。因為這才是正常，這才有希望。
他們是我們這個社會中的精英，是這個高度物慾化社會中殘存的理想主義者。但我從他們所體現出的希望中，也感到某種未必有希望的恐懼。
我不得不為大家身上所表現出來的，源於我們文化思維習慣和長期扭曲性教育所致的「糨糊頭腦」式的思維混亂感到擔憂。
這種病會使錯誤打扮成真理，邪惡打扮成正義，讓良知陷入誤區，讓理想變成幻影。
簡單的例子，它分不清作為跨國財團、強勢集團支配的全球化和作為人類普世文明自發進程的全球化的區別，而籠統談全球化的是非利弊；
它分不清作為自尊、自強、智能、不斷超越的民族主義和作為盲目、愚昧和故步自封的民族主義；
它分不清建立在愛人和尊重人權基礎上的真愛國主義，而把只愛「國」（不知愛誰之國？）而不愛人的害國主義當成愛國主義；
它甚至分不清是強姦犯造了罪行和恥辱並破壞了社會榮譽和穩定，而不是舉報和公佈強姦犯的受害者和正義支持者破壞了社會榮譽和穩定；
它甚至分不清美國式「資本主義的虛偽民主」和「大鳴、大放、大字報、大批鬥的文革式真正民主」的優劣是非；
它甚至分不清什麼是魔鬼什麼是鮮花鋪成的陷阱；
它甚至分不清市場縱有需要完善和救助之處，比如無法解決生態危機和強化了弱勢群體的困境，但畢竟是人類文明史上至今唯一能讓交易雙方雙贏並促進社會發展的經濟機制；
它甚至分不清經濟屬於私人領域適用於契約原則（當事各方同意才成交），民主屬於公共領域的規則，而混談「經濟民主」；
它甚至不會分別美國出現的局部性誠信危機與中國大陸普遍性誠信危機的不同，以及兩國在同樣問題上的社會反應機制之間的實質性差別，就以別人家裡也有幾隻蒼蠅為可以不清掃自己家裡滿地糞蛆的理由；
它甚至分不清保護別人的權利就是保護自己；
它甚至分不清什麼是情緒什麼是理性，什麼是獨立思考什麼是人云亦云，比如不加界定和分析其內涵的使用「帝國主義」、「資本主義」、「社會主義」等一類語言；
……
這些症狀，在所謂的「新左派」身上最為明顯，他們號稱關心底層人民，關心弱勢群體，關心公平，關心正義，號稱自己有挑戰性思維，不受官方的主流也不受西方的主流。可他們卻不知問題的癥結，更不知也不願明白，他們的主張於這個問題重重的亂世，作為旁觀者吶喊幾聲，倒未必無益，弱真要上陣表演，舞刀弄槍，則無益於緣木求魚、火上澆油而已。他們往往在這些與全社會息息相關的基本問題上，加減乘除還不會算就已經在談微積分，A、B、C還沒弄清就已經在寫博士論文了。
但這種「糨糊頭腦」的思維病，並非只是「新左」們獨享，它在這個現代文明價值沒有得到基本尊重具的中國，具有社會普遍性。
它的後果，具體誤人誤己，總體害國害民。它的症狀，在負面傳統包袱沉重的印度、俄羅斯等國還有極普遍的表現——這是理解類似已基本步現代文明軌道而發展尚難稱理想的國家的一把鑰匙。
它們完成了民主，但沒有完成啟蒙；它們有基本的現代制度，但沒有基本的現代公民。這就是這兩國問題的總根源。（甚至我國台灣地區今年選舉表現出來的亂象，很大程度上也是台灣人民情緒化的「民族主義」、民粹主義、「愛國主義」、「派閥主義」壓倒公民意識的結果。）不過，印度還有其博大的宗教文化以作緩和，俄羅斯還有其廣闊的資源和較高的國民素養以作緩和。而我們中國人呢？我們拿什麼來防止我們的暴民和混亂？難道這就是專制的理由？先不說這倒果為因，就算是，難道專制真能「垂而不死，腐而不朽」？
一定要謹惕，我們所身受的教育、文化所具有的毒性和病態，使得除了少數有天分的的幸運者能打破既有教育和文化提供者的束縛而完善自我，大部份人由於缺乏同樣的自覺，而完全不足以憑既有的文化熏陶和教育建立起健全的知識結構和清晰思維。
我們只有有了這份謹惕，才會明白為什麼「啟蒙在中國根本沒有完成」，才會明白我們首要的是使自己以及更多的人先成為一個「啟蒙的完成者」，才會為個人悲劇，以及民族、社會、國家的悲劇少造一分「業」（佛語，類似於「罪」）而多建一分功。你是個常量，不是造業就可建功。
啟蒙的目標，是讓我們每一個人、至少是大部份人，都成為健全的、合格的公民。
公民，這個普通而偉大的字眼，不僅僅是一種人格，也不僅僅是一系列關於現代人的基本價值，而同時是一種相對健全的理性思維和認知能力，是這三者的統一體。而通常強調的公民權利，很大程度上是它的結果。只有有了前者，才會知道什麼是後者，以及如何去爭取的後者，如何去珍惜、保衛和善用後者。
在健全公民的三維之中，民族性的思維混亂和真知識的缺陷，是注重啟蒙的人也未必注重的。
年輕朋友由於血性和不成熟性這雙重特症，易於激憤和情緒用事，容易成為新左的「俘虜」。但這也是專制制度下一種全民性的社會病，包括知識素養最應該健全的大部份專家、教授、博導。他們的知識結構和思維理性，很多都經不起嚴謹的追問和推敲。其他群體就更別談了。我們大家都不用為此自卑和生氣，你注意到了，你謙遜一點，你心靈的窗戶就能夠打開，得救的道路也就已經向你展開。
這種病在我們分析任何一個問題幾乎都反應出來，以致於我們基本無法僅僅通具體問題的詰難或充分交流而完全明白。這問題說得複雜點，是我們整個社會的知識結構重新整理的過程，是每一個人需要進行的系統的健全自我知識結構和學會清晰理性思維的過程。說得簡單點，還是那句話，是一個生活於專制社會、扭曲社會、異化社會和病態社會中的人，如何打開心靈之窗的問題。心靈之窗打開了，你就能夠呼吸外面廣闊的自由世界的清新空氣，那鐵屋子裡的毒素，將逐漸危害你不得。
因為，啟蒙，在這裡是不受有權力者歡迎的，而且基本上是不被允許的。
我們只能自己啟蒙自己，實際上這也正是啟蒙的真義。
祝待啟蒙的你好運道好造化！
我為我滿目瘡痍、傷痕纍纍但一點都沒有為得救做好準備的祖國祈禱！
2004-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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