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石:宋嘉樹与孫中山、宋慶齡的婚姻

楊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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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18日】孫中山和宋慶齡的婚姻,可以說是20世紀為數不多的偉大而瑰麗的婚姻之一。熟悉這段關系的學者都知道,當時,這段婚姻不僅受到孫中山的同志和戰友的反對,而且受到宋慶齡父母的反對,一些据此演繹出來的小說、電影以至傳記更將此描述得有聲有色。然而,有根据的可靠史料實在太少。

  今年8月,我在日本訪問期間,收到高知市民圖書館寄贈的新近出版的久保田文次教授所編《萱野長知· 孫文關系史料集》(高知市民圖書館2001年3月發行)。久保田文次教授任職于日本女子大學,是日本著名學術團體辛亥革命研究會的發起人之一,多年來一直孜孜不倦地收集孫中山的研究材料。這兩年我每次訪問,都要听他談起這本《史料集》的編纂情況,并承他出示過部分珍貴史料和照片。這次收到書后,我料想一定有好東西,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來閱讀。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宋慶齡的父親宋嘉樹寫給孫中山的4封英文函件,其中1915年8月3日复孫中山函尤為重要。由于孫中山的來函已經被宋嘉樹燒掉,因此,這封复函就為我們推測來函,研究孫、宋婚姻關系以及宋嘉樹的為人提供了第一手的最有權威的資料。

  宋嘉樹的复函發自神戶山手大街中街三段24號中國俱樂部,寄東京靈南坂頭山滿收轉。當時,孫中山在東京,宋慶齡在上海。原函后為萱野長知所藏,今天所能見到的是宮崎世龍的抄件。

  宋函是對孫中山7月20日東京來信的答复。當時宋嘉樹在神戶,宋慶齡在上海。函中,宋嘉樹首先說明為什遲至8月3日才回信的原因。函稱:“7月20日大函剛剛收到。如果不是我离開神戶兩天,我將能早一點拜讀尊函。我在舞子的前一站垂水停留了兩天。”接著,宋嘉樹敘述了他從孫中山那舝听到宋慶齡打算結婚后的惊訝:

  “我極為意外地從您那舝听說,羅莎蒙黛應允并且期待結婚,此點,您從未對我說過。此前,她告訴您,一旦她去上海,將結婚并和她的丈夫一起回到東京,從事可靠的工作。關于她未來的打算,她從未對我說過一個字。一些時候以前,您寫信并且詢問我,羅莎是否將和我一起去美國,我立即复函奉告:据我所知,她將留在家舝陪伴母親。現在,您告訴我一件十分新奇而難以置信的事情。我傾向于認為,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它听起來如此奇特,如此可笑,這是超出于我的想象之外的小孩儿的玩笑話。”

  羅莎蒙黛是宋慶齡的英文名字。宋函的這一段話再清楚不過地說明,此前,宋慶齡從未向父親談過她的婚姻問題,因此,宋嘉樹讀了孫中山的來信后,頗有莫名惊詫,純系天方夜譚之感。7月11日,孫中山曾致宋嘉樹一函,15日,宋嘉樹回函稱:“我將于12月1日或在此前后赴美。我不認為,羅莎蒙黛也將赴美,她必須陪伴母親并幫助料理家務。”宋嘉樹8月3日函所稱孫中山的詢問信以及他的“立即复函”,指的就是他們二人7月11日和15日的來往信件,因為兩者之間只相差4天。

  宋函接著寫道:

  我的親愛的博士,不要相信一個年輕女孩儿的小說語言,她喜歡給自己開玩笑。我能向您保證,我們是如此高度地尊敬您,永遠不會做任何事情去傷害您和您的事業。“大叛逆者”是我們大家永遠的敵人,羅莎像您一樣極為憎恨這种人,所以,不會有和這种坏人結婚的可能的危險。加上我們是一個督督教家庭,我們的女儿不會為任何人作妾,哪怕他是地球上最偉大的國王、皇帝或者是總統。我們可能貧于“物質”,但是我們既無貪心,更無野心,不大可能去做違背基督教教義的任何事情。您似乎擔心她打算當皇后,這是不會的。我要再次表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引誘我們去做任何事情,用任何方式,去傷害您,或者您如此熱愛,几乎全心全意地為之獻身的事業。我將不會看到此類事情發生。您可以相信我,我將履行這一方面的承諾。我像您一樣,是個一往直前的人。不希望欺騙我的朋友。我難以置信,她會投身于我們共同的敵人腳下這种想法。她恥于和妾談話,怎會想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您知道,在熱河的時候,她甚至從未和張靜江的二房說過話。此外,不論是誰,我們不會允許女儿去和一個已有家室的人結婚。對于我們說來,好的名聲遠比榮譽和面子重要。

  這是全函最關鍵的一段。從中可以看出,宋慶齡表示要嫁的是一個很有地位的“大叛逆者”,而且,已經有了妻子。因此,宋嘉樹除了繼續表示不能相信之外,進一步表示,自己的家庭是一個基督教家庭,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女儿去為人作妾。函中,宋嘉樹還極為動情地談到,自己既無貪心,又無野心,不慕榮華,不媚權貴,即使對方是“地球上最偉大的國王、皇帝或者總統”,也不會同意將女儿嫁給他。

  這里的“大叛逆者”是指孫中山嗎?很像。孫中山是推翻清朝的革命者,當過民國第一任臨時大總統,當時是中華革命党的至高無上的領袖,又是宋慶齡的愛戀對象,而且,孫中山确實早就有了一位妻子———盧夫人。這一段話,不是可以作為宋嘉樹反對孫、宋婚姻的鐵證嗎?

  然而且慢。宋嘉樹的信里寫得清清楚楚,這位“大叛逆者”是“我們大家永遠的敵人”,宋慶齡和孫中山同仇敵愾,都“極為憎恨這种人”。因此,宋嘉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會心甘情愿地“投身于我們的共同的敵人腳下”,會去和這种“坏人”結婚。顯然,這個“大叛逆者”不是孫中山,而是孫中山的對立面,是孫中山、宋嘉樹、宋慶齡都“極為憎恨”的“敵人”。正因為如此,宋嘉樹才在函中向孫中山作出那么多保證:永遠不會,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引誘“我們”去做任何事情,用任何方式去傷害孫中山及其事業。因為,在宋嘉樹看來,宋慶齡如果去和這种“大叛逆者”結婚,自然是對孫中山及其事業的最大傷害。

  宋函中還有一段講到“大叛逆者”:

  我的親愛的博士,請您記住,不管情況如何糟糕,我們都是您的真正的朋友。我可以斷言,在中國人中間,沒有人比您更高尚、更親切、更有愛國心。明智而又有良心的人如何會反對您?我們宁可看到宋慶齡死去并且埋葬,而不愿意看到她為我們的大叛逆者作妾,即使是(做這种人的)妻子(也不能允許)。您可以放心,我們將上天下地,竭盡全力,防止任何此類事情發生。

  這一段話的主旨仍然在向孫中山闡明:自己与孫的友誼是真摯的、純洁的,孫是中國人中間最高尚、优秀的人物,自己宁愿看到女儿死去,也不愿看到好嫁給“大叛逆者”,要孫放心。可見,宋嘉樹所理解的“大叛逆者”不是孫中山。

  那末,這是怎么回事呢?

  孫中山和宋嘉樹之間的往來信件均和英文。“大叛逆者”的原文是Archtraitor。宋函在此詞上加了引號,表明此詞來自孫中山原函。這是一個罕見詞,由arch和traitor复合而成,含義比較复雜。它既有“大叛逆者”之義,又可以理解為“大叛徒”、“大叛國者”、“大賣國賊”。看來,孫中山在給自己的老朋友、未來的岳父寫信時,不好意思直說宋慶齡愛的、要嫁的是自己,而是說明,宋慶齡想嫁一個已有妻子的“Archtraitor”,用以探測宋嘉樹的態度。從孫中山的觀點看,稱自己為舊社會、舊制度的叛逆者甚至是叛徒,并無不當,然而,宋嘉樹沒有揣摩出這一層意思來,他從貶義上來理解這一詞語,所以,他才在信中表示,孫中山所轉述的宋慶齡的想法,“如此奇特,如此可笑”,是“小孩儿的玩笑話”;才在信中對“Archtraitor”給予了最嚴厲的批判,也才在信中一再向孫中山保證,不會做任何傷害孫中山及其事業的事情。

  信中,宋嘉樹還有一句話值得注意:“您似乎擔心她打算當皇后,這是不會的。”可能,孫中山在信中隱約地暗示過,宋慶齡与“Archtraitor”結婚后,會成為“皇后”式的人物,所以宋嘉樹明确作了否定。按照宋嘉樹的理解,“Archtraitor”是袁世凱或袁世凱一類的人物。

  宋嘉樹复孫中山函提到了另外兩個愛慕宋慶齡的人,函稱:

  您說,您詢問過我,羅莎何時結婚,我沒有回答您,如果沉默意味同意,那您就將祝賀我和C。說實話,我現在不知道關于羅莎結婚的任何事情。永(yung)和丹純(DanChung)過去經常訪問她,但是,据我所知,她沒有表示過愿和他們結婚。我沒有听說過您在上次來信中所說的情況。我從未收到過您的那封信。它從未出現過。可能遺失在途中了。我如何能知道它的內容?如果我不知道,如何能在沉默之外,有其它表現?所以,沉默不意味“同意”。您還是暫且保留您的祝賀吧!

  可見,孫中山知道,另有一位年輕人愛慕宋慶齡,因此,在7月20日之前,孫中山曾致函宋嘉樹,詢問宋慶齡的婚期,但是,這封信宋嘉樹沒有收到,孫中山因此于7月20日函中作進一步的探詢:“如果沉默意味同意”,就對宋嘉樹和C表示祝賀。這种情況,說明了7月20日孫中山寫信給宋嘉樹,目的是摸底,想摸清宋關于女儿婚姻的真實意圖,因此不便于十分清晰地說明自己和宋慶齡的戀愛關系。宋嘉樹在覆孫中山函中說:“您的要求已被執行———您和‘永’的信均已付火。”這位“永”,由于資料不足,目前還不知道他的有關情況。從宋嘉樹要孫中山“暫時”保留“祝賀”看來,他可能是宋嘉樹比較中意的人。

  宋嘉樹覆孫中山函不僅有助于我們研究孫中山和宋慶齡的婚姻關系,而且為我們研究孫中山的人格魅力以及宋嘉樹的為人、品格、眼光等提供了重要資料。宋函稱:

  雖然有些人不會感謝您的志在創造偉大中國的努力,但是,我們屬于那些感謝您的工作的人們中的一部分。您生活在一個超前的世紀,因此很少人能理解您,感激您如此熱愛、几乎全心全意地進行的事業。中國不值得有您這樣一個儿子,但是,未來將給您公平的評价,授予您榮譽,就像你們授予從前的改造者孔子一樣。孔子曾受到不道德的掌權者的驅逐,所以,您也曾被驅逐,离開這塊您愛得如此之深的土地。

  當時,“二次革命”失敗,孫中山流亡國外,處境極為不利。但是,宋嘉樹卻將他視同中國古代的圣人孔子,相信未來會給孫中山以公平崇高的評价。這一點,今天已為歷史所證實。但是,在當時,不能不說是罕有的遠見卓識,顯示出其善于識人的慧眼。信中,宋嘉樹還向孫中山敘述了几天前他和一位名叫李括安(音譯)的人之間的辯論。當時,李指責“革命者沒有為國家或人民帶來任何利益,沒有一個革命者是好的、真誠的、無私的,或者愛國的。”但宋嘉樹堅定地告訴他:“有。”李括安要宋舉出一個來,宋即答以:“孫博士。”下面是宋嘉樹對當時場景和事后狀況的敘述:

  他的臉變紅,沉默了几分鐘,然后他問,那他為什不留在中國或者回國?我說:“他是一個非常高尚的紳士,難于和小偷与凶手為伍。”他和孔子一樣都面對不听教導的權勢者,當年孔子怎做,他就怎樣做。事實上,除了有人試圖詆毀您以外,沒有別的事情能使我熱血奔流并令我憤怒。我對李講了這樣一大通話,相信他將永遠不愿在他的辦公室再見我。此后,我們在俱樂部里碰面,但彼此都不講話。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但現在是我的敵人,因為我頌揚并且保衛您。我不管他或她是誰,只要他或她在我的面前詆毀您,我一定會為您討回公平。作為朋友,不論發生何种事情,我都感到有責任保護您的清白并且支持您的事業。我告訴李:“如果不是由于孫博士的杰出的工作,今天你的頭上還會挂著可恥的尾巴,這就是你現在得到的好處。”他試圖使我相信,辮子無論怎樣都會剪掉的。我說:“是的,關于這件事,有大量的話可說。然而,事實是,過去沒有一個人膽敢帶著剪掉自己的辮子。吹牛容易實行難,兩者不是一回事。”我駁倒了他,使他面現愧色,無言以對。

  本段顯示出,宋嘉樹不僅充分理解并支持孫中山,而且不能容忍任何對孫中山的貶抑,時刻准備捍衛孫中山的清白。這不僅由于孫中山所從事的事業的正義性所致,而且也是孫中山的人格魅力感召的結果。

  宋嘉樹8月3日函發出后,孫中山立即給宋嘉樹寫了回信。孫信今已不存,但從情理估計,到了這种時刻,他不可能不坦率地向宋嘉樹說明:他和宋慶齡之間的戀愛關系;7月20日函所稱“Archtraitor”就是他自己,以及他如何處理和盧夫人之間的既定關系等一系列問題。8月13日,宋嘉樹覆函稱:

  剛剛收到羅莎蒙黛的信。她說,她因為在上海的一個家庭里教書,不可能和她的母親一起去姐姐那里。她們母女兩人都要求我到山西宋夫人處,我因為各种各樣的理由不能答應,其中原因之一是,前些日子,我的健康變坏了。但是,即使我好了,也不去。我艱于行走。事實上,我變得如此衰弱,根本不可能恢复。星期天,我將乘法蘭西郵船號赴上海,那里,我曾休養過。按照中國的風俗,宋夫人必須到山西去,我將盡力選擇某一個人和她一起去。我將可能再回日本。倘若我回一定將去看您。再見!祝您健康,事業成功。

  末署:“您的真誠的宋查理”。

  在上一封信中,宋嘉樹曾告訴孫中山:靄齡即將分娩,自己早已寫信給慶齡,要她在下個月陪伴母親去山西,但慶齡害怕那里的蚊子,不喜歡去北方,宋嘉樹認為她必須去。而在這封信中,宋嘉樹表示,慶齡在一個家庭教書,將選擇另一個人去山西。

  值得注意的是,這封信不再批判“Archtraitor”,也絕口不談宋慶齡的婚姻問題,這只能說明,他既未同意,也未持強烈反對態度。信中,宋嘉樹表示,他要在星期天回上海去休息,而原來他是准備12月去美國的。這一行程的改變說明,他要和夫人倪桂珍商量并听取宋慶齡本人的意見。信末附言稱:“在您再次見到我之前,請不要給我寫信。”這說明,宋嘉樹在主意未定之前,不愿意繼續听取孫中山的有關陳述。

  有關材料說明,堅決反對孫宋婚姻的是宋慶齡的母親倪桂珍。《史料集》中收有孫中山的戰友、同鄉朱卓文致孫中山的几封信。其一為1915年2月2日函。中云:

  廿九日抵滬,三十一日始与宋小姐相晤。据云他極愿效力党事,且急盼党事之成。至籌辦地方一所以為他辦事之用,他云此事他甚贊成,惟須待數日,思一善法以避他母之疑。刻下弟已將付(附)近一房陳設妥當,他任何時候均可到彼處辦事矣。

  其二為同年2月4日函,中云:

  刻下弟在隔鄰布置一房,以為宋小姐辦事處。現他訂于每星期一、三、五三天教弟女英文。此后有函件与他,照前日之住址便可直接收到。至先生之書已在通運搬回,惟零星四散,前之書箱已由彼等拍賣,一無所存,殊為可惜。現弟再購數書箱重行編好,置于宋小姐辦事之房。此房頗為清靜,當合他之意。

  上二函說明,宋慶齡的母親倪桂珍并不像宋嘉樹一樣支持孫中山的革命事業,不贊成宋慶齡參与“党事”,但宋慶齡熱心革命,“急盼党事之成”。為了從家中走出來做事情,不得不找尋辦法,“避他母之疑”。最后,找到的辦法是“教弟女英文”。弟女,即朱卓文的女儿慕菲雅(Muphia),后來曾幫助宋慶齡逃脫家中的“軟禁”。

  倪桂珍不僅反對宋慶齡參与“党事”,而且在听說女儿要和孫中山結婚以后,立即堅決否定,對宋慶齡說:“你瘋了,你簡直瘋了!他已經有兩倍于你的年齡,同時又是一個結過婚的人。我決不同意這件婚事。”

  宋嘉樹呢?他比較冷靜,要宋慶齡“等待一下,讓我們再考慮考慮”。在給孫中山的信中,宋慶齡寫道:“我現在只是為著父親,才留在這里,你是認識他的。同時你也知道他既然叫我等待,那是我不得不等的,但是等可是苦事,是非常的苦事,如果講到我母親的見解,那么等待完全是白費功夫。”她又在給宋美齡的信中寫道:“母親所以不許我去,是因為反對孫先生,而父親所以不許我去,是因為他要我詳細地考慮并且要得到相當的把握!我已經等了很久,可是母親的意志仍舊不會改變。而父親的心,在我表示有了把握后,早已同意的了。”可見,宋慶齡的父母對于孫宋婚姻的態度并不完全相同。

  孫中山与原配夫人盧慕貞的婚姻屬于舊式包辦婚姻。盧夫人忠厚、賢慧,但沒有文化。她對孫中山的革命事業缺乏理解,不愿意隨孫過顛沛流离的生活,總是勸孫按照中國的舊風俗再娶一個妻子。“二次革命”失敗后,孫中山流亡日本,但盧夫人卻返回澳門,實際上兩人已經分居。

  孫中山要和宋慶齡結合,必須妥善地解決和盧夫人的關系問題。1915年9月1日,盧夫人抵達東京,和孫中山談妥离婚事項。23日,盧夫人返回澳門。10月24日,宋慶齡自滬抵日,第二天和孫中山舉行了簡朴的結婚儀式。兩人相約三條:1、盡速辦理符合中國法律的正式婚姻手續;2、將來永遠保持夫婦關系,共同努力增進相互間之幸福;3、万一發生違反本誓約之行為,即受到法律上、社會上的任何制裁,亦不得有任何异議;而且為了保持各自的名聲,即使任何一方之親屬采取任何措施,亦不得有任何怨言。

  宋慶齡此次東行,并未征得家庭同意,而是“從窗戶里爬了出來,在女佣的幫助下逃了出來”。此事引起宋嘉樹夫婦的強烈憤慨。兩人匆匆追到日本,想阻止這場婚姻,但為時已晚。宋嘉樹狠狠地批評了孫中山,表示要和孫絕交、和宋慶齡脫离父女關系。据親見當時情景的日本人士回憶:宋嘉樹站在大門口,气勢洶洶地叫喊:“我要見搶走我女儿的總理。”當孫中山走到大門的台階上,詢問“找我有什么事”時,宋嘉樹卻突然跪在地上說:“我的不懂規矩的女儿,就拜托給你了,請千万多關照!”然后在門前的三合土地面上磕了几個頭,走了。

  回國后,宋嘉樹為宋慶齡補送了嫁妝:一套古朴的家具和一襲繡有一百個儿童的被面。此后,這位可敬的老人一如既往地繼續支持孫中山及其事業,直到1918年5月去世。

──原載《浴火鳳凰》(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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