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光 十六大前矛盾集中到江澤民

吳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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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2日訊】李鵬想留位子,朱容基与之斗法,表面上都擺了個‘朝天門’,是擁護和幫助‘今上’江澤民的架勢;事實上呢,卻都含了個‘踏天闕’的變式,要給江澤民找麻煩,出難題。此話怎講?且听在下說來。

江澤民想在十六大后保留政治影響力,最好是保留一個位子,這應該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讓人不易明白之處。試想,在美國那樣嚴格的任期制下,克林頓卸任之際尚且希望哪怕与自己面和心不和的本党高爾繼承衣缽,以便自己將來仍然對白宮至少發揮一定影響力,何況在中國政治之中,一則有垂帘听政的傳統,二則尚未建立嚴格的任期限制,三則人的因素遠比制度因素更能發揮作用呢?‘人亡政息’四個字,固然是人們對于‘人治’政治的詬病,豈不知,最怕這四個字的,其實恰恰是將亡之人:就是那個將要交出權力的人。‘亡’字古語并非等于死亡,而常常是‘逃跑’或‘离開’的意思。今天在位掌握最高權力,呼風喚雨;而明天一旦离開,他的那一套就銷聲匿跡—這与亡國之君又有什么不同?江山依舊,斯人憔悴;‘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這不正是歷史一再上演的凄涼悲苦乃至殘忍的情節嗎?

‘亡’字即死,也就罷了:撒手西歸,身后事常常是偉人也并不能夠顧得過來的。問題是,江澤民不過七十六歲。以常情計,十六大后再活十年十五年,也應是可期之事。他老人家前几天會見日本客人的時候說,‘當今活個八十歲也很平常’,那的确是句實話。那么,這十年十五年,眼看人未亡(這回這個‘亡’字是取其今義)而政息,豈不是痛苦之極!這樣的痛苦,還是晚來一些好。所以,江澤民應該在十六大后盡可能保留其政治影響力。 所以,李鵬擁護江澤民保留位子,當然是幫助江澤民。可是呢,偏偏李鵬自己順勢攀比,也想保留個位子,乃至有与老江東西宮并立之勢,那就是江澤民的大麻煩了。

朱容基忽而高調忽而低調地向李鵬施加壓力,用意當然是逼李退休,自然可以幫助江澤民清除這個麻煩;可是,這也等于在向江澤民施加同樣的壓力,要江澤民全面退休,那豈不同樣是給江澤民增加困難?我說‘朝天門’招勢中含了‘踏天闕’,勤王之舉背后有挾持之心,就是這個道理。

這樣一來,江澤民不免成了朱李過招的‘磨芯’,當然夠他頭疼。誰退誰不退,誰上誰不上,這些矛盾本來就會集中到老江這里來;加上朱李各自發招,机變不斷,這在外人是感覺愈發熱鬧好看,而在老江則是難免處處遭到掣肘。其中的要害問題,其實還在江澤民自己身上:又要讓第三代退休,又要自己這個第三代‘核心’不是等閑退休;又不能不向第四代交權,又要這個交權有某种合乎己愿的安排。于是龍心大苦,煞費周章。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正是因為有朱李的這种相互過招,江澤民卻也恰恰据有了合縱連橫左右逢源的回旋余地。一方面,聯朱可以退李;另方面,和李可以壓朱;优勢畢竟還是落在江的手里。江在朱李之間以這种騰挪跌宕而屢屢獲利,几乎可以說形成了觀察過去七八年中共高層政治游戲的一大脈略,也是中共高層權力架构大體平衡和穩固的一大原因,更是江澤民得以一步步鞏固權力直至今日如日中天的一個基本戰略。十六大將屆,江澤民走到了他的政治命運的又一個關節口;怎么能不再次發揮优勢把朱李游戲一番呢?連日來,日本產經新聞和東京新聞相繼從北京發出有關十六大人事安排的不同消息,一個說李鵬會出任國家主席而朱容基則預定退休,一個說朱容基留任總理而李鵬將下台。富有深意的是,兩家媒體在一點上是意見一致的:都說江澤民會留任。不同之處僅僅在于,一個說江會保留一個位置,即中央軍委主席;一個說江僅會出讓國家主席一個職位給胡錦濤。如果本文前面的分析還不能幫助你理解為什么會出現這种報道的話,那就只好把話再說白一點:在朱李過招之后,矛盾集中到了江這里,也就到了江發揮合縱連橫騰挪跌宕戰術的時候了。對江,李与朱用的都是雙刃劍;來而不往非禮也,江的雙刃劍法只會更高明:用朱打李,以李制朱,利用他們的‘朝天門’,消解他們的‘踏天闕’。要說中共三巨頭之間在十六大人事定案之前的相互關系,其主旨大體不過如此;而第三代究竟交權几何,十六大人事格局如何,其結果端視這番三角關系如何演變而定。

--轉載《信報》 (吳國光 5/11/2002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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